小孩子的胃口小吃不了多少,在饭桌前围了一会儿就跑开到一边去玩了。
原先还趾高气昂的死孩子彻底没了锐气,扎马步腿抖的几乎站不住,依旧挺直了腰背不敢懈怠。
“真棒,辛苦啦。”小姑娘放下手里的赞助商特供果汁,上前伸手拍了拍面红耳赤的小男孩…
身后张着嘴蓄势待发的大肥鹅。
大鹅很得意,用脑袋轻轻蹭了蹭璐璐的手心。
后腰屁股都隐隐作痛的柯柯不敢怒也不敢言。
拿捏一个人的重点果然还是要拿捏他最重视的东西,被武侠梦挟持的小少爷再没有那副谁也看不上眼的神气样子,指哪打哪乖顺地很。
跟在璐璐身后一口一个师父的叫,人走到哪就跟到哪,和人交流也礼貌了起来。也不知道小璐璐和他说了什么,这家伙和燕昭雪的关系也增进了不少。
搞得燕昭雪恨不得拉着祝影抱两下再亲两口,拼命地往祝影面前堆海鲜。
“小影小影,尝尝这个扇贝!我都剔好了。”
“小影吃不吃虾?这个壳还挺好剥的。”
“那个螃蟹太小了,这个大,我给你打开…”
“谢、嗝儿…谢谢。”祝影接过递来的一碟虾仁露出快乐的痛苦笑容。
游湘逸看了眼自己盘子里皱皱巴巴坑坑洼洼的虾仁,又看了眼祝影碟子里饱满圆润的大虾肉。
最后默默的抱起碗,一仰头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印飞尘自己都懒得剥,还是吃的被压榨的可怜弟弟现剥的,弟弟走了他就饿着。
傅云倚倒是剥地细致,不过看出来祝影再吃不下了,也就没有递过去。
『按照你吃下去的海鲜重量来算…你已经吃了三个我了嗷。』小豹豹也没再趴在她怀里,而是坐在了手边的桌子上舔爪子,主要是怕祝影压吐了。
三个豹豹……这是何其可怕的重量!祝影听完当机立断,放下了手里的盘子。
“谢谢燕姐,我吃饱了。”
『欸不是,你什么意思嗷?』小豹子骂骂咧咧地扭头跳下桌,故意砸在祝影穿着凉拖的脚面上,疼得她嘴角一抽倒吸一口凉气。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几个大人就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聊以后聊未来,看着那边的孩子打打闹闹。
“我还有些存款,也有自己的小房子,以后就开家花店,带带孩子养养花。”
那边的小男孩又因为腿软弓起腰来,被大鹅不轻不重地在后腰上叨了一口,精神一振又直起腰来。
燕昭雪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摆脱了旧日的某些阴影,又转而看向身边狗狗祟祟往嘴里塞东西吃的祝影:
“小影以后什么打算?”
“啊,我啊?”祝影脖子一梗咽下了健胃消食片,捶了捶胸口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水灌了一口:
“唔…就拿着存款和股票分红摆烂吧,如果你要开花店的话我可以投资入股。”
“好啊,等节目结束我们在细谈。”
“我以后的安排还是那样。”傅云倚从祝影面前拿回自己的枸杞蜂蜜茶,垂眸啜了一口又放下:
“工作工作工作…人生一片烤面包呢。”
“烤面包?”
“生活将我反复捶打,竟让我变得松软可口还酥脆。”
“…怎么也是你捶打别人吧傅总?”
“好吧。”青年叹了口气:
“如果你觉得一天被误闯总裁专用电梯的新人秘书\/设计师\/保洁小妹不小心泼咖啡三次、电动车剐蹭车子五次、被指着鼻子骂暴君专权七次……不算是来自生活的捶打的话。”
真是频繁又狗血的霸总不屈小白花剧情,祝影光是想想就已经窒息了。
“我父亲也是这么过来的,这种现象一直到他和作为未婚妻的母亲结婚才结束,据说是家族遗传的奇怪气场。”
“冒昧问一下,你父亲叫什么?”
“冒昧地回答一下,家尊傅傲天。”
“噗。”
“…想笑就笑吧,没什么冒犯的,反正他老人家又听不见。”傅云倚淡淡地瞥了眼笑出声的印飞尘,对同样忍俊不禁的祝影叹了口气:
“因着这奇怪的家族遗传性磁场,到了我这一代,就没有那个家族愿意联姻了,只能自己找个真爱破解诅咒…”
“我倒是和你的想法不一样。”眼见着这人对暗示越来越明显,印飞尘瞥了眼身边那个傻狗一样完全没听出来的情敌二号,还是自己亲自开口打断:
“喜欢就是喜欢,不带目的也不讲道理的,为了破解什劳子诅咒才爱上的算哪门子真爱。”
被摆了一道还挖了坑的傅云倚面色不改,只是笑容更和煦了几分,抬眸看向难得睁开眼的青年:
“莫名其妙又不讲道理的喜欢…是指您这样吗?如果是的话那恕我直言,成为真爱的前提是要两情相悦,还要考较双方的兴趣、物质、情绪价值各方面。”
“经济条件暂且不谈,单论这段时间相处所了解到的,您能提供的情绪价值…还真是贫瘠的可怜。”
“呵,那你的了解恐怕带了八成的个人主观臆断啊。”印飞尘看了看专心搅弄茶杯的祝影,又转而笑开,慢悠悠地后仰靠在椅背上:
“和前任上司光是见面就足够尴尬了,哪里还擦得出什么爱情的火花啊,你说是不是啊傅总?”
气氛渐渐剑拔弩张起来,一直在祝影旁边玩开心消消乐的游湘逸终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又被祝影揉了揉一头卷毛。
“没你事儿,玩去吧。”
“啊?哦。”
小狗脑袋乖乖沉浸游戏,又想起什么来猛然抬头,拉着她的袖子扯了扯。
“你说要舞剑的,我们是等节目以后再约个时间吗?”
“现在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跳广场舞健身消食了。”
“啊…好吧。”又不甘心似的,他伸手拉住祝影起身要走的衣角。
“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怎么会这么想…只要你愿意,尽管来就是。”
游湘逸安心放了手,看着她在月光下把剑起势,踏着无声的拍子抬手顿足。似乎是有丝线的月光在剑尖缠绕,节奏伴随了大海呼吸般的浪潮。
比起舞剑,更像是祭祀的傩舞。
那边打闹的孩子噤了声,也围过来看,这片小天地只余下海风呼啸的声音、舞步踩踏在沙砾上的声音、以及大海的呼吸。
她于月光下轻抖剑尖做了最后的谢幕,仿佛要在月光下碎成万千水珠归于海洋中去。
一时间没人敢大口呼吸,只有趴在大鹅身上的豹豹叹了口气。
『她只是封锁了羁绊情感,她从未忘记…那条鱼会爱上她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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