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少年回到漆黑一片的房子里,也没去打开门口玄关的灯,就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用适应黑暗的眼睛径直上楼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血腥味已经尽数散去,碎裂一地的玻璃没被清理留在了原地,无声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他坐在那时她与自己对视的书桌前,将冰冷的米饭送进口腔,试图从中品尝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无法汲取任何温暖的冰凉…就像不会有任何反馈的神明的唇瓣,被那样的一双眼睛落在身上,他的灵魂都有燃烧起来了。
脆弱的肠胃向冰凉的饭食发出警告,他已经隐隐感受到腹部的暗痛了。这种暗痛令人欣喜,就像是被泛着白色淡光的箭矢贯穿了一样。
那折断的箭矢他看的很清楚,白色淡光的外壳下是黑色恶念组成的枝干,以恶意斩杀恶意的存在,只是外表光鲜圣洁罢了。
印迟生仰躺在了床上,将那两枚硬币从心口的口袋中拿出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欣赏残留在上面的恶意气息。
审判罪恶但自身生于罪恶的美丽神明…着实危险也着实迷人,只是擦肩而过的降临就轻松俘获了迷途游魂的信仰。
还会再见面的。只要恶意不息,只要罪行不止,他会追寻罪业至深之地,以期望能捕捉到一些神明的残影。
他轻吻硬币上的残余恶念,将之重新放在心口,于月光下阖眸。
……
那个警员虽然说话很不礼貌,但确实有一点是说对了的。
祝影,确实是穷的吃不起饭了。
又是熟悉的桥洞底下,祝影找了个灰色和深蓝色的床单在身上一披一裹,束起一头白发支起个摊,左右各摆了两个大布幡,也是用床单做的:
“鹤发童颜,龟龄福备,神仙道姑妙算神机;”
“卜凶卦吉,銕口直断,算命机会限时甩卖。”
祝影往中间盘腿一坐,开始了济(坑)世(蒙)救(拐)人(骗)的算命业务。
这个桥洞虽小,却也说的上热闹,光是祝影这样的算命小摊就要五六个。
都是五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看起来也要更专业些,什么桃木剑八卦盘,身上穿的是塑料质感的明黄道袍,头上带着头冠,往那一站仙风道骨,看起来倒像那么回事。
旁边还有一个老头也是同样的装束,却推来一台大机器,看起来更神气些,横幅也比别人的大一圈:
“算电子命,享赛博福!”
就离谱,但身边的人似乎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看向那边的目光还隐隐带着羡慕嫉妒。
祝影抱着豹豹在桥洞底下蹲了一上午无人问津,到了中午歇工吃饭的时候,她就抱着豹豹看其他人的饭碗咽口水。
旁边的一个老头看不下去了,就买了一份炒饼往她那边递了递。看祝影吃的急又扭头对那边的摊贩喊了一嗓子,让再扔瓶果汁过来,钱先记账上,晚上买饭一块结。
心地善良的老人对于能吃爱吃的孩子天然带一种慈祥在里面。看祝影一上午接不到单子,还连身正经的家伙事都没有,他也叹了口气,多了几分同情。
要是不落魄到一定份上了,啷个家里人会让女娃娃出来摆摊干这行骗的损德活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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