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应允，方处长顿时欣喜异常。
以集团和军方的关系，增加一个趣味小环节这种事情基本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到时候就以云盛的这批装备作为参照物进行实弹测试，正好拿来和这次招标的先进产品进行对照。
只要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质量表现不如招标产品，他就可以顺势堵上集团中某些对放弃云盛装备厂颇有微词的人的嘴巴，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好处。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果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质量不是那么差，甚至达到了招标产品的标准，那该怎么办？
好办，这样也能体现他这个对外采购负责人的尽职尽责，没有用次品糊弄人。
总之，不论是什么结果，只要不是云盛装备厂的产品超过了招标产品，他都不亏。
但云盛的产品比招标产品质量更好？
这可能吗？
一公斤200块钱的原料能造出什么好东西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如果这材料性能真的好，能只卖200块？卖原材料的厂家是傻子吗？
估计卖400块都嫌亏得慌。
所以，只要云盛的产品出现在测评场上，结局就基本已经注定了。
如果云盛的产品根本不达标，那么……
方处长嘴角微微翘起。
传闻守备处的郑司令员是一位脾气暴躁，眼里根本容不下沙子的存在，如果云盛这般糟糕的质量被他知道了，就算云盛现在已经脱离了集团，估计也会被削掉一层皮。
那名接手了云盛的新老板，估计都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而自己，说不定会因此进入郑司令员的眼睛，从此不用再看袁总、甚至集团其他高层的脸色。
前途一片光明啊。
方处长越想越是兴奋，几次想拿出手机现在就联系熟人，但眼角瞥到坐在后排似熟睡的袁总，又生生忍了下来。
不急，不急，还有的是时间安排，自己可以慢慢将计划完善。
念头一闪而过，方处长看着前方飞速掠过的路面，沉声对司机道：“再快点。”
车辆猛然加速，飞快的汇入车流，朝着机场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方定北已经乘车回到了市政府大楼，刚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名穿着军装的军官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冲着他敬礼。
方定北脚步微顿，伸出手道：“你好，方定北。”
军人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但肩膀上的两杠四星十分显眼。
“您好，方市长，我是京都守备处下属军人事务管理处负责人，段宁生，这是我的证件。”
军人的语气很客气，但神情却是不卑不亢，冷静平和，将一本证件递给方定北。
方定北接过证件查看了一下，随后还给年轻军官，笑着道：“段大校的大名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请坐。”
军人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神态一丝不苟，腰板挺得笔直。
方定北暗暗点头，这人年龄不大，做事却十分板正，已经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段大校，不知道你今天的来意是……”
“有些事情需要和方市长了解。”
段宁生十分平静，直接开门见山道：“方市长，我想知道汉中市警察局是否配备了无人机？”
方定北一怔，暗自皱眉。
十几分钟前王烁刚刚说要给警察局交付无人机，十几分钟后就有军方的人来询问无人机的事。
这么巧？
不动声色的敲了敲手指，方定北轻轻点头：“确实配备了一些。”
段宁生面色不变，没有任何表情：“能问一下原因吗？”
“当然。”
方定北笑着道：“为了提高警察局的效率，我们将警察局的鹰眼系统进行了升级，这批无人机也是合同上约定的装备之一。”
“方市长，您说的这批无人机数量大概有多少架？”
段宁生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
方定北回忆了一下王烁说的话，回答道：“大概一百架左右吧。”
说着，方定北再次敲了敲桌子，微笑道：“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昨天还配合咱们军方实施了一次行动，作为测试。段大校对此应该是知道的吧？”
段宁生没有回话，微微抬头，平静的眸子看向方定北，似乎想看透方定北的内心。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感谢方市长的配合。”
说着直接站起身，平静道：“宁生告辞。”
这就要走了？
方定北一愣，他混迹官场近十年，什么人没有见过。
眼前的人明显就是来探查王烁所说的那件事的，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性质如何，但焦局长既然能点头，说明问题不是太大，给师弟那边一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
但没想到，他肚子里的文章都已经做好了，询问的人却不按照戏路走。
问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直接转身离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询问者。
就这么一愣神，段宁生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方定北的视野里。
沉默半晌，方定北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冷面无情段宁生，果然，名不虚传。”
这哪是冷面无情啊，这都可以算得上是木头人了，是真的一点人情世故也不讲啊。
微微沉吟，方定北将手机解锁，拨通了一个电话。
“两件事。”
方定北淡淡道：“第一件，让劳动保障局安排人手开始招募工作，同时让人将三环外那片空地围起来交给华能公司处置。”
“第二，通知所有单位，华能集团这个项目，统统给我开绿灯，谁要给我掉链子，让这一万多工人没饭吃，我就砸他的饭碗！”
……
段宁生静静的走出市政府大楼，等候在旁边的两名身着军服的军人围了上来。
“处长，问到线索了吗？”
一名军人问道。
段宁生轻轻点头，又微微摇头。
两名军人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无人机确实是汉中市警察局的。”
段宁生道：“但也不是汉中市警察局的。”
两名军人更懵了。
“昨天的事件确实和无人机有关，但不一定和警察局有关。”
段宁生看着两名下属，平静道：“郑颐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不一定是坏事。”
两名军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那，处长，咱们还查不查？”
另一名军人愣愣问道。
段宁生看了他一眼，转身上车，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声音。
“查！”
“郑颐隐瞒的事情和无人机真正的主人有关，我要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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