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儿的话是真的，而且陛下还说，准许您随我一同去边关复职……”白无祸认真道。
此言一出，整个祠堂的人都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而白落也是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孩儿，你是昏了头吗？”
七旬老汉哀嚎道：“你犯下了这种大罪，陛下没有降下责罚，就已经是给我们白家天大的恩惠了，哪还敢奢望此种浩荡圣恩……”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人去兵部问上一问！”白无祸急道。
可纵使他言辞凿凿，周围人却皆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你今天可是随周冶将军去了铜雀台？”白落问道。
“去了，侄儿战功还算显着，所以被安排在殿外广场第三次列的位上。”白无祸如实说道。
“即便如此，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军中小将，台上地位高于你者不胜繁几，又有何资格进入凌霄宝殿，受陛下召见？触犯军规，自有兵部按照军规处罚，也不该让陛下亲自处置！”白落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白无祸。
“是因为……这个侄儿也不知清楚……可能是涉及到了周将军，所以才……”
白无祸脑子一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是啊，自己也就一个小将。
在这等宴会上，即便是涉及到了周将军，陛下也应该只是让手下人去查，哪能让他上殿扰了百官的雅兴？
更遑论后来的祝悠悠擅闯大殿……
哪怕是仁厚如先皇，也不可能容忍此事！
“唉，你……从小就不会撒谎，怎么出去一趟还学坏了？”七旬老汉气愤的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
“我没撒谎，叔公，孩儿说的是真的，真的啊……”白无祸欲哭无泪。
“行了，都别说了，你今晚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至于悠悠那丫头……她已经长大了，以后就不关我们白家什么事了！”白落冷声道。
“叔……”
白无祸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众人那失望的目光，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或许，等明日他去兵部拿来征兵入伍的文书后，这个误会才能解开。
“二叔公，二叔公……”
这时，祠堂外快步跑来一个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七旬老汉心里憋屈，没好气的训了一句。
“叔公，外面来了个官人，说是兵部的主事，名叫蔡鑫。”那小孩说道。
“蔡鑫！”
白落一愣，这位兵部主事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虽说这些年少有来往，但关系却一直都很好。
“什么，快，快请进来……不对，还是我等出去迎接！”
七旬老汉一拍大腿，便要让众人一同出去。
可这时，门外却走进一个满面笑意的人。
“哈哈，无须劳烦白叔迎接，小侄今日正好也想来见见白黎将军！”
来者是一名身穿青色朝服的中年儒生。
他一进来，便先在灵位前拜了一拜，之后再起身想，笑意吟吟的看着四周众人。
“蔡兄，别来无恙！”
看见故友，白落心中颇为吃惊。
“无恙无恙，今日前来，是为了恭喜贤弟的！”蔡鑫笑道。
“哦，这喜从何来？”白落目露狐疑。
“咦，这么大的事，难道令侄没和你说吗？”蔡鑫嘴里咦了一声。
“大事是有，不过……唉！”
白落看了眼白无祸，忍不住直摇头。
“哈哈，贤弟，有失必有得，何故唉声叹气呢……”
蔡鑫啧啧不止，调侃道：“陛下仁厚，虽说降了无祸的军职，但却给他留了条路……更重要的是，贤弟你又可以重赴沙场了！”
“什么？”
白落一听，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重赴沙场……
难不成，无祸说的都是真的？
“贤弟莫要激动，且听我慢慢道来！”
蔡鑫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白落还不知道，或者是不相信，于是解释道：“今日在凌霄殿上，周冶将军……”
事关重大，祠堂内的数十人皆是竖起耳朵听着，生怕漏听了半个字。
一开始，众人还是一脸紧张，可到后面，却是目露异彩，连连将目光看向白落和白无祸。
“居然是真的……”
听到最后，白落喜极而泣，跪倒在灵位前痛哭不止。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令侄虽被革除了职位，但你却因祸得福，也算是白家先祖保佑了！”蔡鑫笑道。
“爹，大哥，你都听到了吗……”
白落双拳紧握，神情无比激动。
“贤弟莫要如此，男儿有泪不轻弹，等从关外立功回来，再告慰先灵，才是可取之事！”蔡鑫安慰道。
“让兄弟见笑了！”
白落连忙擦干净眼泪。
“天门关苦寒，而你和令侄都要从军卒做起，不知……”蔡鑫欲言又止。
“能让白某重回军中，已是天大的恩赐，哪还敢有其他奢望！”白落严声道。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贤弟当了几年屠户，还能否使出白家祖传的枪术和兵法？”蔡鑫问道。
“蔡兄拭目以待便是！”
白落一脸郑重。
“好好好！”
这座白家祠堂内，又响起久违的笑声。
…
夜很深。
铜雀台上的寝宫内。
郑渊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的打量四周。
“咦，寝宫里怎么有三个人？这是……楚莯澜……她怎么会在这的？”
他眯着眼，在脑中仔细回忆。
此时的月婵月溪二女，都已经倒在他的身边沉睡着。
她们睡姿很美，睡的也很香甜。
郑渊不想打扰她们，便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是朕叫她来的？”
由于郑渊在宴会上喝断片了，脑中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
对于自己做了什么，也只记起了个大概。
楚莯澜躺在椅椅子上侧睡着。
她的脸很英气，一身长裙，打扮的极为可人，同时还有着异于寻常女子，那种刚柔并兼的美。
她蜷缩着身子，除了薄薄的衣裳，也没什么可盖的。
“唉……我怎么又犯糊涂了！”
郑渊无奈。
见楚莯澜这么躺着也于心不忍，于是他伸出手，将少女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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