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四个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们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抽空了,太刺激了。尤其是被救的那两个人,他们哪里见过这么解恨的复仇?老头激动的浑身哆嗦,他紧紧握着年轻人的手又想哭。
慕容良的心脏因为紧张、害怕、震惊狂跳不已,他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同时有一种剧烈的后怕,他万幸这父子俩成了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与他们为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的后背一阵阵发凉。
办公室屋中央有一个火炉,鬼子晚上值班一方面为了取暖,二方面可以烧水。
巴图鲁父子透过玻璃看到广田正在用一个砂锅炒着什么,火炉上的盖子都盖好了,砂锅放在红红的铁盖子上,他用长长的筷子来回翻动着砂锅里的东西,好像是担心锅里的东西被烧糊。
“野雁哀鸣,啼声悲痛,成群飞渡夜空,啊-爸爸,在脑海中那慈祥的笑容,每次尝到栗子的时候,思念又上心头”
广田坐在火炉旁边,用长长的筷子一边翻动砂锅里的东西一边哼唱着这首思念父亲的歌谣。
他唱几句然后停下来,看着砂锅里的东西自言自语:“妈妈,时间真快啊,又到了吃栗子的时候了,您的哮喘怎么样了?很是让人担心啊”
巴图鲁鼻子使劲嗅了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走到门口“咣!”的一脚把门踹开
广田智久,这个吃人魔鬼万万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他唱歌的嘴巴没来得及合上,塔斯哈的匕首就直接架在了他脖子上。
塔斯哈听从父亲的意思,暂且不要杀死他,还要从他口中问出炸药在什么地方。
巴图鲁站在门口打了个口哨,四个人迅速跑到场地上。路过那几个日本兵的尸体,被救的俩人用脚在尸体上使劲跺了几下,老头看着面前这些劳工一个个血肉模糊躺在那里,他这才敢嘤嘤的哭起来。
“啊------啊-----”办公室突然传来两声惨叫
四个人跑进办公室看见广田面朝墙壁被塔斯哈按趴在墙上惨叫连连,他的两条肩膀血淋淋的耷拉在两边,塔斯哈在他的两个肩胛骨各捅了一刀,一把匕首紧贴在他的脖子动脉上,只要他一动,锋利的刀刃会瞬间割断他的动脉。
慕容良走过去冲他啐了一口说:“你不是说没人敢杀你吗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到了阴曹地府这些冤魂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恶魔!”
广田听了慕容良的咒骂反而不惨叫了,尽管他疼的脸都歪了,却强忍着疼痛大笑着说:“没想到啊!刚才我还在思念我的父亲,还在唱思念他的歌,现在他就要接我回日本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支那猪,我要统统杀了你们”
因为剧烈的疼痛,他的笑听起来非常瘆得慌。他想转过身来,却被塔斯哈死死顶在墙上无法动弹。
“说!炸药在哪里?”塔斯哈用日语问他。
广田忍着剧痛转过脸来,塔斯哈以为他要回答,于是就放开了他。
广田耷拉着双臂走到火炉边,他想抬起右臂拿那个砂锅,但是流血不止的右臂筋已经断了,他的努力换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他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疼痛袭击了他的全身,他抖动着没有回答塔斯哈的问话,反而盯着那个砂锅说了句:“妈妈,这些治疗哮喘的药,无法寄回日本了妈妈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说完轻轻唱起来:“幽幽静静,微风吹拂,故乡的秋日”
慕容良知道他永远不会说出炸药的存放地点,于是他咒骂了一句:“既然那么想回故乡,那就送你一程。”
说完,他举起匕首一下刺在广田的肚子上,广田向后踉跄了一下又站住了,他疼的面部抽搐,蜡黄的脸此刻变得发白,他低头看了一下肚子上的血口子,抬头继续盯着那个砂锅,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混蛋!愚蠢的支”
没等他把“那”字说完,“噗!”的一下,塔斯哈的匕首一下插进他张大的嘴里。
他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靠在墙上,痛苦的发出恐惧的哼哼声。死到临头,他仍然没有悔意,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塔斯哈。
此刻塔斯哈的脑海里都是门外那几十具血淋淋的尸体,就是面前这个魔鬼下令杀了那些可怜的中国人,那些泡在血水里的尸体在眼前晃动,他们的家里也有父母和妻儿等他们回家,可是他们永远回不去了,他们就躺在近在咫尺的院子里,被面前这个车轱辘高的魔鬼杀死了。
他就地旋转一圈飞起一脚,蹬在广田那张抽搐变形的脸上,插在嘴里的匕首被这迅疾而有力的旋风脚一踹,直接穿破他的后脑钉在身后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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