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几十个帮忙的都开骂了:“滚!真不要脸!没想到世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夫人!一个铜板都不能给他们,饿死都不要管他们。”
“真给穷人丢脸!我们也是穷人,现在这世道哪有几个富人?我们也没有活成这副德行!呸!不要脸!”
“让开,让她碰!,她碰死了破凉席卷了扔在乱坟岗喂狼!我们都作证!”
“对!我们都作证!她讹诈不成自寻短见!”
人群里的男人女人们都愤怒的指责这母子俩。
“各位,现在我儿媳妇尸骨未寒,这两人来搅扰她,按理我应该让我俩孙子把他们打出去,但是,为了我儿媳的脸面,我今天对他们以德报怨,张管家,给他们拿十块大洋,从此你把这十块钱抽了黑烟膏还是买了高粱米,或者以后你们全饿死了,再不要登杜家的门,杜家不是你们的钱庄!”
“好好好,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
“好好好,谢谢亲家,谢谢亲家”
母子俩忙不迭的感谢,一副无赖得逞的欣喜。
“不!以后杜家再不是你的亲家,你们与杜家再无任何瓜葛。”
“好好好,我们再不来啦”袁氏说。
老张把十块大洋给到袁氏手里,侯富贵一把夺了过去,母子俩在几十个人一片骂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等那母子俩一走,老夫人累的一下没了精神,巴图鲁把丈母娘抱起来送回屋里。
珍妮和马小燕一身黑衣慢慢走了过来,坐在灵堂,珍妮过去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点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她轻轻的说:“对不起,杜太太,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您,请原谅。”
石榴穿着一身黑衣服走进来对马小燕说:“小燕,你家来人了。”
小燕出来看见马彪领着两位太太都来了,下人们接过马彪手里的花圈供品,老张领他们进灵堂上了香,出来到客厅坐下后二太太心蓝问小燕:“燕儿,刚才和我说谢谢的那个英俊青年是杜家少爷?”
小燕说:“两个都英俊,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就是那个稍微有点胖皮肤白一点的那个。”心蓝悄悄的问。
“嗯!”小燕嗯了一声,她知道娘指的是杜小瑞。
“哇!那孩子我见过,小时候长得像个胖乎乎的包子,长大怎么变的那么好看了”
“你给我住口!人家这是死了人办丧事,你问东问西干什么?丢人显眼!”大太太咬着牙悄悄训斥二太太。
这时一个丫鬟头上箍着白孝带端着茶盘给他们倒茶,大太太却开口了:“姑娘,杜家不是一个外孙一个亲孙吗?我怎么看见有个姑娘也穿着孝衣?她是哪位小姐?”
这丫鬟说:“她是雪儿,是我们老夫人打小买来的丫鬟,太太待她像亲闺女,所以她就给太太穿孝。”
大太太和马彪对视一下:“哦!看起来杜家对下人还真是不错。”
丫鬟一边摆放茶杯一边说:“老夫人对我们都挺好的,前一阵太太还说要给雪儿找一个好人家,当小姐一样风风光光嫁出去,没想到”丫鬟眼睛红红的出去了。
心蓝刚被大太太骂完马上就忘了,她看着丫鬟走出去的背影转过身来对马彪说:“杜家对待下人都这么好,看起来小燕嫁到杜家总错不了。”
马小燕生气的站起来说:“喝完茶快走吧,今天又不是出殡日子,人来人往的顾不上招待你们。”说完扭头走了。
两个太太瞪着眼愣住了,这是自家姑娘吗?主人都没说话,怎么她倒像是主人一样赶他们走了?
马彪反而咧嘴笑了:“嗯!倒像是杜家的人,我也就纳闷了,这熊脾气跟了谁了以为不是老子的种呢,看起来根儿在这儿呢。”
如果放在平常,马彪这么说,心蓝准生气,可是今天这话听起来感觉挺顺耳的。
大太太却顾不上看他们俩在这自娱自乐,她的眼睛盯上了穿着一身黑衣忙前忙后的石榴。
她想问一下来来回回的下人们,穿黑衣服的那个姑娘是谁,可刚才刚骂了心蓝,现在就自己打脸,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她只好一直忍着没问。
这时灵堂里坐满了人,小瑞,塔斯哈,石榴,珍妮,小燕,赵宏斌和赵老汉领着小石头也来了。
雪儿虽然穿着孝衣,却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她一直跪在烧火盆前,当客人进去烧纸时,她把檀香递给客人,客人焚香完毕开始磕头,最后烧纸时,她拿起供桌上摆放的五色纸递给客人。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正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大家一齐望向大门口
头戴黑貂帽,身穿黑貂大衣,脚穿一双黑皮靴,拎着一个黑皮箱的杜爷两眼绝望的正从大门外一步一步走进来。
大家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儿,主动让出一条路来。正在远处指挥下人们干活的老张远远地看到杜爷回来了,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杜爷刚走到下院中间,还没有走到上院,老张便走过来接过皮箱,他哽咽着:“老爷”
杜爷没有说话,一步步走上台阶,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脚步缓慢而沉重。
灵堂里的人也看到了面色惨白的杜爷,他刚走到灵堂门口便一个趔趄,塔斯哈赶紧站起来扶住他。
杜小瑞的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杜爷看看塔斯哈和杜小瑞,他强忍着悲痛,用极其平静的口吻说:“你俩先领着大家出去吧。”
小燕拉着珍妮站起来跟塔斯哈和杜小瑞他们一个个走了出去,雪儿抹着眼泪刚出灵堂,身后的门随后关上了。
大家一起望着那扇关闭的灵堂门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塔斯哈和小瑞只是无声的流泪……
灵堂里,杜爷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淑娴的脸,她的脸白的就像一张白纸,他的手放上去就像摸在一块冰上,非常冰凉,他轻轻的去拉妻子的手,手指也凉阴阴的,他把妻子掉落出红色斗篷的一缕头发轻轻的给她放回去,他喃喃着:“淑娴,我回来了,你从来不爱开玩笑,你快起来,你不要和我开这么残忍的玩笑,我无法承受,你快起来。”
他嘴唇哆嗦着,眼里含着泪,却笑着和妻子说话,他等待着妻子突然睁开眼,笑着说:“馨楠,你回来了?我在骗你,我没死,谁让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就是要让你着急,吓唬你。”
但是他失望了,他的妻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像一个雕像
外面的人都紧张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淑娴------------”
终于一声极其压抑极其悲伤的声音通过男人痛苦得无以名状的喉咙喷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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