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一掌砍晕哨兵后迅速弯腰帮田下往上爬,田下穿着士兵的服装,把那个哨兵的枪背在身上继续站在那里。
巴图鲁悄悄地说:“如果看见他的手在动,你继续砍他的这个位置,用劲砍不会死的。”
田下看起来有点儿紧张,他冲巴图鲁点点头:“好!”
“你别害怕,我一会儿过来接你。”巴图鲁叮嘱他。
“我不害怕,你快下去吧。”田下对蹲在地上的巴图鲁说。
“记住!千万冷静!”
巴图鲁说完便敏捷的抓住绳子溜了下去。”
“野甸,怎么了?”
对面那个哨兵似乎感觉到这边有异常便询问了一句。
田下咳嗽了一声说:“没事!”
巴图鲁拐过去慢慢靠近,看见两个哨兵精神十足背着枪在炸药库门口来回溜达,并没有像马彪保证的那样瘫倒在炸药库门口。
这马彪办事真不靠谱,这次计划里可是不许杀人的,他当时信誓旦旦保证这两个哨兵到时候会瘫倒在地不省人事的,这可怎么办?巴图鲁心想。
难道没有机会给他们下药吗?巴图鲁心里非常紧张,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墙角的哨兵一旦醒来,田下就有危险了。
为了田下的性命安全,更为了这些好汉们顺利逃脱,巴图鲁决定改变计划。
多亏他有备用方案,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狼爪手指刀带上,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准备捕猎的豹子一样,蹑手蹑脚慢慢靠近,然后向前纵身一跃
坑下的爆炸声传出来,炸药库值班的两个士兵意识到出事了,一个士兵说:“怎么这么大声音?难道又是瓦斯爆炸?”
另一个说:“爆炸得再厉害一些,把这些臭支那全部炸死在里面。”
“对!把支那男人全炸死,留下女人为我们服务,嘻嘻嘻嘻”
“啪!”
两人正聊着,旁边那个死人洞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俩人对望一眼,他们知道那个洞里是扔死人的,所以不敢过去,其中一个打开手电向那边照了过去。
此时那里正藏着一百多个从尸骸上爬出来的劳工,他们屏住呼吸正静静地藏在洞口,等着逃跑信号,看到一个光柱照过来,他们以为是行动信号,一群人便一起从洞里涌了出来
这俩士兵一看从死人洞里突然冒出一群衣衫褴褛鬼一样的人,顿时吓得大叫起来,此时巴图鲁已经像猎豹一样潜伏到了他们身边,这俩士兵的声调还没飙到最高处声音便戛然而止,脖子被硬生生撕碎了
再说这些冲出来的劳工一看被30米外的日本兵发现了,恰逢此时探照灯刚好照过来,这群人猛地停住脚步定在了原地,像极了一堆白灿灿的僵尸。
巴图鲁杀了哨兵捡起手电向这边转了几圈,他们才像一大群夜行动物一样一个挨一个迅速朝一个方向跑去
眼看着那个哨兵就要醒了,田下正在着急时终于听到一声夜枭的叫声。他迅速摘下长枪放在倒地的哨兵手里,抓起绳子向下溜去。
到了下面,田下往下抖落挂在墙头的铁爪子却怎么也抖落不下来,铁爪子抓的太紧了。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巴图鲁抓住绳子蹭蹭蹭几下重新爬到上面,他摘下铁爪抛了下去。
田下一边挽绳子一边着急上面的巴图鲁该怎么下来,只见巴图鲁像个黑色金雕一样直接从上面跳下来了,他落地后打了一个滚站起来让田下拿好绳子猫腰跑到远处的一个角落,赵宏斌和韩满囤在那里接应他。
安顿好田下,巴图鲁返到炸药库门口在两个尸体上乱抓一气,他拽着尸体在地上乱走,用尸体擦掉死人洞门口的杂乱脚印 ,一切布置妥当,他像狼一样长啸几声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煤矿发生爆炸不是稀罕事,可以说是常态,满碳株式会社的工作人员刚开始也是一阵紧张,稍后便恢复了正常状态,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各就各位了。
倒是负责安保的守备队这些人感到很紧张,他们围在马彪身旁焦急的等着佐佐木前来。
躺在办公室椅子上的马彪已经让矿医把头上的伤包扎好了,但他还是哼哼着好像伤的挺重。
竹村给佐佐木打电话时怎么也打不通,这时围墙外面不远处突然响起几声杂乱的狼嚎,顿时吓得办公室里的几个日本人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
“狼来了吗?”
他们哇啦哇啦一片惊慌。
马彪听到狼叫声后,明白一切顺利,他心里竟然激动起来,连自己都没想到他一个老百姓口中的狗汉奸竟然为了救人炸掉了自己的煤矿,他高兴的想笑又想哭,终于做了一件足以抵消以往所有过错的大好事。
妈的,老子这次给你们添了一个大堵,堵得你们不光心疼,让你们把肺管子气炸!老子心里这个舒坦呀!
他没有任何信仰,也不是可怜那些劳工才解救他们,他就是单纯的想给日本人制造不痛快。之所以先放跑抗联和抗日分子,一方面是因为女儿参加了抗联,二方面是因为这些人跑出去后会继续干日本人,只要干日本人,他心里就痛快。
说的通俗点,他就是给日本人使坏,不能白白让他们霸占了自己家煤矿,仅此而已。
他一直认为自己与胸怀大义毫不沾边。但是尽管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发泄私怨,可他破坏煤矿的同时还解救了百十来人的性命,这其实就是大义,只不过这大义他自己体会不到。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用哼哼声代替肚里的每一个字:“狗日的小日本,抢老子的煤矿,让老子没有饭吃,今天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你们这些狗杂种”
这些话通过嘴里发出来就变成一声接一声的哼哼声,他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着,同时计算着越来越大的塌方面积,思谋着废井那个破洞得赶紧堵上
佐佐木和慕容良下完最后一盘棋,俩人走出来看到外面的雪下的很猛。他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说:“下的真大呀!”
慕容良今晚有点紧张,他不放心马彪那个不着调的,尽管他绝对相信巴图鲁的能力能解决围墙上的岗哨,可炸药库门口那两个看门士兵真的会被他的迷药放倒吗?
他瞬间想起以前,佐佐木明明跟马彪要春药,他却稀里糊涂给了佐佐木一包蒙汗药,让自己躺在地上出尽洋相的事。
你今晚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那两个士兵如果开枪报警可就全完了。
慕容良心里祈祷着,没有听见佐佐木说的话。
“慕容,你在想什么?”佐佐木问心不在焉的慕容良。
慕容良猛地清醒过来,他笑着说:“我在想今晚的雪多漂亮啊!就像北海道的雪,我突然想起在日本的美好时光了。”
佐佐木说:“北海道的雪在二月份是最漂亮的,非常洁白,雪花晶莹剔透,现在是三月份 ,再有一个月那里就不下雪啦!非常怀念那里的美景啊!”
慕容良说:“队长也喜欢欣赏雪景吗?”
佐佐木说:“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到乡下,一家人一起去看雪景,昌幸非常喜欢在雪里打滚,雅美喜欢堆雪人,我就喜欢欣赏那些洁白的让人心醉的雪。 ”
佐佐木跟着自己的话想起了不知下落的雅美和千代,他惆怅的叹了口气,露出落寞的神情
“队长,煤矿电话。”稻田走过来说。
佐佐木皱了一下眉头走进办公室。
“什么?爆炸?”佐佐木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当佐佐木的小轿车冒雪一溜烟开进煤矿时,鸠山、竹村和头上缠着白绷带的马彪一大群人正站在雪地里惴惴不安。
佐佐木破天荒的下了车,他望着高处坑口陆陆续续出来的劳工说:“伤人了吗?”
竹村说:“下面一共四个大采区,每一个采区有4个掘进面,两个回采面,西南方向的这个工作面发生爆炸,现在东北方向的劳工都上来了,只有都上来才知道埋了几个。”
马彪痛哭流涕的对鸠山说:“部长,派人赶紧挖吧,那里有几十条人命啊!万一他们还活着,都还有救啊!”
他着急得在原地跺脚,脚底的雪花被他这么一跺纷纷四散飘飞。
鸠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只管站在那里,他很沮丧,他担心的是这次爆炸又会影响煤炭产量,至于那些劳工的性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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