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喜凤有些犹豫,这让她怎么开口,就怕现在说实话,这李大柱就不去了,指不定还让她将人丢出去。
周菊香瞧了杨喜凤一眼,见她眼神躲闪,这才笑着对着李大柱说了句:“去吧,喜凤,我有些乏,就不跟着去了。”
松开杨喜凤的手后,周菊香在李大柱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回去的路上,李大柱这才开口说道:“你嫂子的姐姐去了,她正难过着。”
“县令夫人?”周菊香只有这一个大姐,也难怪她看上去如此憔悴,两人从小相依为命的,她这么一走,周菊香就没了血亲。
李大柱叹了口气:“是啊,对了,你刚说给谁缝针?”
“大哥,去了就知道。”杨喜凤边走,边四处看,就怕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在这周围。
到了院门口,杨喜凤对着里面喊了一声:“秀莲,开门。”
李大柱有些疑惑,这家里有人将院门抵上干嘛?
门开后,李秀莲又望了望外面,跟做贼一样将大门抵上。
李大柱停住脚,看着她们怪异的行为,立马问道:“喜凤,跟我说实话,让我救的人是谁?”
杨喜凤摇了摇头,将李大柱拉进屋子,这才看着床上的人说道:“大哥,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就见他在河边躺着,伤的很重,这才将人弄了回来。”
“大哥,你给他看看吧!”
李大柱没有多说话,将药箱放下后,将床上的人检查了一番,这才对着杨喜凤说道:“这人伤的很重,不过没伤到要害,躺个十几天,吃些药就能恢复。”
“喜凤,你们都出去,我给他缝伤口。”这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别让女人家瞧见的好。
见杨喜凤站着不动,李大柱又道:“快出去,大哥是医者,不管他是啥人,他现在是病人,大哥会用心救治他的。”
“谢谢大哥。”杨喜凤这才同李秀莲她们一起出房间。
出了房间后,李秀莲她们便开始做饭,杨喜凤则是不安的守在院子里。既担心屋里那人,又害怕外面有陌生人找来。
饭菜快好时,李大柱这才满头是汗的背着药箱出来:
“没大碍,屋里放了几包药,每天喝三碗,明日来我家再拿几副药回来煎。”
“谢谢大哥,多少银子?”杨喜凤急忙掏出荷包。
“一家人,要啥银子。我得回去了,不放心你嫂子。”李大柱说着便往院门口走。
杨喜凤急忙上去:“大哥,这事还麻烦你别在外面说,最好也别告诉嫂子,我怕她担心。”
李大柱点头回道:“放心吧,好好照顾那人,他醒后尽早让他离开。”
送李大柱出去后,杨喜凤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把猪大肠忘了,连忙往厨房跑去,提起食盒便追了出去。
“大哥,等等。”杨喜凤对着李大柱的背影喊道,随后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我做的猪大肠,大哥替我送一盘给二哥,还有一盘是给你和嫂子的。”
李大柱打开食盒瞧了眼,又听见杨喜凤道:“拿回去蒸热一下,凉的吃了不好。”
回到家后,杨喜凤将那人换下的衣物打包好后,拿着锄头往后院去。在后院猪圈的一个角落里挖了个大坑,然后将那人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放进去,埋了起来。
干完这一切,杨喜凤可算松了一口气。
——
李大柱刚进卧房,将药箱放下,周菊香便翻身起床,“怎么这么晚回来?”
其实她想问,救的是什么人,看杨喜凤眼神躲闪,只怕那人来路不明。
“饿了吧,我去煮饭。喜凤给咱带了好吃的。”李大柱扯开话题,答应了杨喜凤不乱说,他定然不能说,不管谁问他都不会说。
他不说,周菊香也不再问。
沉默片刻后,周菊香又说道:“你得跟喜凤说下,这乱世,别乱管闲事,免得惹火上身。”
李大柱手一顿,扯着笑说道:“想啥呢,喜凤又不是孩子,你别想太多。”
周菊香又嘀咕着:“大姐走了,咱们以后也没靠山了,能不惹事就别惹事。”
“咱们百姓能惹啥事,你也别难过了,你大姐可不待见你这副模样。”
周菊香瞅着灶里的熊熊火苗,嘴里喃喃自语:“走了也好,就不痛苦了……”
李大牛回家后,听刘桂香提及今日的事,来不及换衣服便直奔杨喜凤的卧房。
见床上那人白布裹满身,只露了一嘴一鼻一双眼,不禁唏嘘:这人还能活?
那人脸并没受伤,白布缠脸为的是掩人耳目,当然那白肤上面早已涂满了口脂,为的就是预防被人识破揭开白布。
李大牛走到床前,伸手叹了下那人的鼻子,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后,这才收回手,往厨房去。
“大牛,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娘还没做好饭呢。”杨喜凤问道。
李大牛叹了口气,搬了根凳子坐下:“娘,杨家湾的货拉不了了,就只剩苏家沟的菜还让拉了。”
杨喜凤一怔,这意味着家里的收入要少一大截了。
李秀莲急忙问道:“这可咋办呢?牛车也没啥人坐,货也拉不了,米价还老贵。”
李大牛低着头不语,他心里我乱的很,宝器说再过几日,那苏家沟的菜估计也拉不成了。
杨喜凤瞅着李大牛那苦闷样,便安慰道:“没事,娘本来一直想跟你商量件事来着,又怕耽搁你拉货。既然现在拉货时间不赶了,你就替娘去饭馆收潲水如何?”
趁家里还有闲钱,也是时候去买几十头小猪仔回来了。
这李大牛每日早上拉菜到县城后,便可以去将县城那些饭馆里的潲水收回家。
“收潲水作甚?”李大牛不解。
李秀莲嘲讽:“这都不知道?潲水喂猪,猪肥了卖肉,咱们就有钱吃饭了。”
杨喜凤笑了笑:“秀莲聪明。”
李大牛也跟着笑了起来,之前见娘修那么多猪圈,还在想这一天得割多少草,才喂得饱那些猪,没想到他娘早就有更好的办法了。
笑着笑着,李大牛突然想到了那床上之人,急忙问道:“娘。桂香说那人是你们在河边捡回来的?”
杨喜凤脸上的笑僵止,小声说道:“不可以跟任何一个人说。娘本来不想救的,可这又是活生生的一条命,记着对谁都不能提,尤其是宝器。”
这李宝器人虽挺好的,可就是那嘴不严,一听说点事,就会说给他家老娘和媳妇儿听。他娘的嘴巴更把不住风,见人就会说,只怕不出半刻的功夫,村里人人都知。到时候给家里招来灭门之事,那就完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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