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林盈和林父林母的合照。

    每一张林盈都笑得灿烂无比。

    “感谢爸爸妈妈陪我出来旅游,感恩,感恩。”

    红心,红心。

    难怪昨天之后三人就不见了。

    林父林母的信息紧跟着发出来:

    “委屈盈盈了,爸妈陪你是应该的。”

    “是啊,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压力最大的就是盈盈。心疼盈盈。”

    林时屿的信息迅速跟上:

    “可不是,盈盈这几天都没睡好。”

    “又不是你的错,盈盈不要有负担。”

    “好好玩,盈盈开心二哥才开心。”

    连一向忙碌的林慕臣都发来几个鼓励的手势。

    刘嫂只是想给林无忧递杯水喝,一低头就看到屏幕上这些内容,几乎脱口而出:“从黑矿山出来不是大小姐吗?”

    怎么弄得像二小姐才是受了苦的那个?

    林无忧关了手机,脑海里浮起的是七年前林盈被认回时的事。

    那段时间父母也像现在这样,带着林盈到处旅游,美其名曰:通过旅行修补伤痛。

    那时林盈是受害者,如今在他们眼里,林盈依旧是受害者。

    被爱着的那个,才有成为受害者的资格。

    林无忧抬手退出家族群。

    退出的信息迅速淹没在林家人的聊天信息潮中,所有人都急切地关注着林盈开不开心,没人意识到她退了群。

    接下来几天,林无忧睡得天昏地暗。

    直到第三天黄昏才慢慢睁眼。

    看到她醒来,刘嫂一个劲地拍胸脯,“大小姐,您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去报警了。”

    “我没事,只是睡了一觉。”

    “没事就好。”刘嫂的眼眶微红,她可不想大小姐好不容易才从黑矿厂回来就又出了什么事。

    “饿了吧,我去给您弄些好吃的。”刘嫂说完匆匆忙忙朝主屋跑远。

    林无忧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

    或许这一觉舒缓了长久以来的紧张和麻木,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等了十多分钟,刘嫂才回来。

    手里端着个大碗,眼睛比之前红得更厉害。

    “厨房里的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真把佣人吃剩下的给您吃!我找他们理论,还说是二少吩咐!”

    “有脑子的都知道二少说的是气话,说来说去就是欺负人!”

    大碗里装了满满一碗汤汤水水剩菜剩饭,连吃剩吐的骨头都在里头!

    可不就是欺负人?

    佣人这所以会这么做,无非知道她在林家已经没有了地位。

    踩高捧低,人之常情。

    刘嫂是老人,对方都没给面子,可见是有些依仗的。

    放下碗,刘嫂轻叹一声,“算了,还是我给您做点吃的吧。”

    看出刘嫂的为难,林无忧也不想因为自己牵累到她,点点头,“麻烦了。”

    林家不准单独开伙,刘嫂房里只有一个偶尔用来煮煮粥的小锅。

    煮上米饭后,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一碗香喷喷的肉骨头。骨头上的肉又多又大,馋得林无忧口水都快流出来。

    “吃吧,大小姐,多吃点。”刘嫂是挨过饿的,最知道饿狠了的人有多馋。

    林无忧很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香甜的肉汤入肚,甘甜可口,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吃得最美味的一顿。

    “谢谢刘嫂。”林无忧真心道。

    “大小姐,别客气。”

    刘嫂是看着林无忧长大的。

    虽然娇气,但挺仗义的,佣人们家里要发生什么大事,总能慷慨解囊。

    林无忧就帮过她。

    趁着刘嫂去洗碗,林无忧在后院走动消食。

    走了小半圈就见管家带着保安行色匆匆,大步朝佣人房方向走。

    到了佣人房门口,出声道:“刘嫂被开除了,把她的东西打包送后门去!”

    开除?

    林无忧一愣。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被开除了?

    想要一探究竟,她快步走向主屋,才到门口,就见屋里坐满了人。

    数天不见的林父林母以及林盈都在,林慕臣和林时屿也在。

    林慕臣和林时屿手里拖着林盈的行李箱,林时屿的头发挺乱的,一眼就看出去接了三人而且走得很匆忙。

    三人去旅行的时候专门叫走了管家,事事样样都有人管。

    这兄弟俩还不放心,要亲自去接人。

    林无忧暗笑了声,转头去寻找刘嫂。

    刘嫂就站在几人面前,缩肩垮背,压低了头,像个罪犯。

    林母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怒气,“刘嫂,我感念你在林家做了几十年,想方设法对你各种照顾。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趁我们不在家,偷换艾克思的吃食?”

    “艾克思有多娇贵你不知道?拿这种泔水打发它,不怕害死它?”

    林母指着地上那碗水糊糊的东西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林父也阴着一张脸。

    艾克思是他养的一头蓝湾牧羊犬。

    血统尊贵外形酷,深得他喜爱。

    林无忧听着这些,心头微微一震。

    敢情那碗肉骨汤是刘嫂从狗那儿弄来的?

    一条狗被换了一餐食,林家人大动干戈,她被人用泔水打发,他们却混然不觉。

    原来她在这个家里连狗都不如!

    舌间依旧残留着骨头汤的美味,心间的冰层却越结越厚。

    林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批判刘嫂,刘嫂几番张嘴解释,都被他们打断。

    急得红了眼眶。

    林无忧不能视而不见,大步上前,“那碗泔水是我让刘嫂换的。”

    “你?”

    林家人的目光全体转向林无忧。

    “无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父眼底染着疑惑。

    “还能为什么?无非自己心里不痛快,也想别人不痛快。”林时屿阴阳怪气地插话,还气着她。

    林母看她的眼神无比失望,“无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盈捂着一张小巧的嘴一副吃惊模样,“姐姐!”

    林慕臣没有出声,沉沉的目光笼在她身上,比这些直白的语言还要有压迫力。

    “我饿了,刘嫂去厨房只端来了一碗泔水,所以叫她去艾克思那里换了肉汤喝。”林无忧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林时屿的强烈反驳,

    “开什么玩笑!家里多少厨师供你使唤,用得着吃泔水?林无忧,你说谎之前能不能先打好草稿!”

    “漏洞百出!”

    自以为揭穿了她的把戏,林时屿眼底滚动着嘲讽和烦躁。

    “就是、是厨师给大小姐吃的泔水。”刘嫂颤巍巍地道。

    “你真当林家人无能,连厨师都管不了?”林时屿喝断刘嫂,“你们两个分明串通好了的!”

    林无忧冷笑,“二哥你忘了吗?是你亲口说,我以后只能吃泔水!”

    欠林家的,所以要伏低做小。

    但并不代表可以被随意冤枉。

    “你放屁……”

    “屁”字才落,就听得一阵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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