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忧越说得淡,林家人越震惊,越难堪。
越难受!
当初送出国时,林无忧还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呢,别说挨打,就算几句重话都要红眼睛。
林家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像珍宝一样供着。
原本以为黑矿厂就是累些,原来还挨打。
还是三天两头就被打!
打到林时屿这样待她,她还说林时屿打得轻!
秦韵站在她面前摇摇欲坠,想抱她却已没有了勇气。
甚至连脸都抬不起来。
林鼎君同样垂头不语,手里的鞭子握得紧紧的。
趴在地上的林时屿就更难受了。
自己承诺过要好好对林无忧的,怎么又忘了?
怎么还对她动手了?
刚刚看视频,他已经被画面中的自己给震惊了,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
那些人比他更狠?
王八蛋!
最好别让他抓到,抓到一定剥了他们的皮,锉骨扬灰!
林无忧冷脸看着林家人的沉重模样。
装什么呢?
当初可是他们亲手断了她的生路,任由她在黑矿厂生不如死的。
现在来演痛不欲生给谁看?
……
林时屿被扶上楼,林无忧回了后院。
刘嫂心疼地把她迎进房里,房门一关就来看她的伤,眼泪噼里啪啦掉,“二少可真是太狠了,对您下这么重的手。”
“好歹一起长大,他怎么一点都不顾念以前的情分。”
“夫人和先生也是,您为了保住林家的脸面挨了打还要藏着掖着,他们反倒怪您闹事。”
“这些人怎么、怎么都这样啊。”
“大小姐刚刚就不该替二少求情,干脆把他打死好了!”
听着刘嫂絮絮叨叨,林无忧身上的伤仿佛都没那么痛了。
林时屿自然不能打死的。
真打死了,她和林家的恩怨就更牵扯不清了。
但让他挨顿打长个记性还是可以的。
林时屿并不知道,她有意朝着有监控的地方跑,就是为了留下证据!
自己无依无靠,林家人又这样偏心,不给林时屿长点教训,以后不知道还要受他多少次殴打。
“大小姐,您今晚就该选择报警,让警察把二小姐抓走!”
刘嫂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林盈买通陈东的事,肺都气炸了。
“她差点要了您的命,这是杀人啊。”
“那天要不是您运气好,都给摔得粉身碎骨了!”
刘嫂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怕,眼泪又掉了起来。
林无忧拿过纸巾帮她抹眼泪,“没必要。”
就算真报了警,林家人也会想尽办法为林盈脱罪。
到时候林盈不仅受不到任何惩罚,自己还会因此与林家人翻脸。
得罪了林家人,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与其这样,还不如退一步,至少保住这一分表面的平静。
两人正聊着,门被敲响。
疑惑着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刘嫂快速走去开门。
“刘嫂,我是来接大小姐的。”
门口站的是林慕臣的助理余征。
他经常出入林家,认识刘嫂。
刘嫂疑惑地让开路,余征恭敬地对林无忧开口,“大小姐,大少让我请了医生给您看伤,正在酒店等着。”
林慕臣请的医生自然是最好的,林无忧也没推脱,跟着余征上了车。
到达时,医生果然到了。
两人一照面,林无忧怔住。
是梁医生。
珍爱诊所的大老板。
林无忧不得不感叹,这世界可真小。
“林小姐。”梁医生仿佛不认识她,声线清冷地打了声招呼,开始给她清理伤口。
林无忧反而松了口气。
她还不想林慕臣知道自己上班的事。
看他低眉垂眸,林无忧突然想到,上次被送到诊所也是他给看的伤吧。
梁医生处理伤口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后就包扎完毕,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
趁着余征跟林慕臣报备情况,林无忧快速道:“谢谢梁医生。”
“另外,能不能别告诉我哥我在上班的事?”
梁医生目色依旧清冷,只在她说出这话时投过来淡淡的一眼。
“我不参和员工的家事。”
有了梁医生这句话,林无忧就放心了。
梁医生离开后,余征推着满满一推车的美食进来。
一一摆在桌上,“大少说您今晚没吃好,特意叫人订了星韵斋的饭菜。”
星韵斋,就是林慕臣上次带她去的那家私房菜馆。
老板知道林慕臣是宠妹狂魔,所以承诺:愿意为他破戒,在正常生意之余接他的外单。
这种单自然价格不菲,还欠了人情债。
此时连余征都不得不多看几眼林无忧,心下感叹林慕臣真的把妹妹宠到了无人能及。
没有人不喜欢温暖,林无忧也不能免俗。
林慕臣愿意找人给她看伤,订星韵斋的食物,心里被层层裹覆的冰不觉间开始慢慢融化。
她低头,一口一口,将送来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林慕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无忧,今晚就住在酒店,大哥很忙,没时间照顾你,有什么需要跟余征和酒店的人说。”
电话那头嘈杂得很,不断有人向他请示工作。
余征说这次出的问题挺大,林慕臣必须在天亮前处理掉。
把她留在酒店,为的是就近照顾。
他这是在告诉她,就算自己很忙,也会罩着她。
林无忧明白,乖巧地应了声:“知道了。”
那头林慕臣似乎还有话要说,轻轻叫了声“无忧”。
林无忧不想影响他工作,回了句:“你先忙吧。”
挂断。
睡到半夜,林无忧感觉头上暖暖的,有人在抚摸。
迷迷糊糊睁眼,林慕臣那张凌角分明又十分俊美的脸映入。
他细细为她掖好被子,见她醒了,用特有的低沉饱满的男音道,“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林无忧的头被轻轻抬起,按放在了林慕臣的膝头。
一如前十几年。
林慕臣从小被当成接班人培养,有上不完的课,做不完的事。
她不满朝他撒娇。
他便将她带在身边,不论再忙都要抽出时间来陪陪她。
好多个夜晚,她撒娇要枕着他的膝盖睡,他总愿意纵容她,把工作或学习搬到她床头。
林无忧并没有完全清醒,本能地以为还在七年前,软黏黏地叫了声大哥,抱上他的腰又闭了眼。
余征本来有事来找林慕臣。
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他往敞开一半的房门看去,看到林慕臣坐在床头工作,膝上露出一个墨黑的发顶。
低低一声哟呵。
余征是这几年才跟的林慕臣,以前就没少听说他宠林无忧的事。
就算昨晚见识了林慕臣对林无忧的好,还是觉得传言夸张。
直到此时才相信,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这么宠,怎么就把人弄丢了,还进了黑矿山?
余征并不八卦,即使觉得好奇也没有深究。
倒是免不得回忆起林无忧对林慕臣和林家人的态度,觉得她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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