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杀暴君!睡权王!换嫁千金杀疯了 > 第十九章 大难不死,萧煜毁约
    太后叹息一声,道:“母后知道你长情,可不过一个丫头而已,今日便算她倒霉,受此无妄之灾吧!”

    沈熹微一步未退,执拗地挡在太后身前。

    “母后错了,今日的灾,并非无妄之灾。”

    “它起源于前几日皇上与端妃的圣兽围猎,那日,儿媳听闻皇上听从端妃的提议,竟以人为牲,儿媳唯恐民怨沸腾,揭竿而起会引起暴乱,才祸水东引,间接导致皇上杀死了端妃兄长,慕容起。”

    圣兽场围猎一事,只因她三言两语,死伤的文臣数不胜数。

    沈熹微心知,她已然将文臣一派得罪了个干净,即便没有与沈家反目,文臣也不会再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如今,她能借势的只有太后与兄长。

    太后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哀家早知,端妃这贱人,迟早要动摇我东周根基!”

    沈熹微心下冷笑,何止是慕容端在动摇东周根基,文臣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就连前线军饷与粮草都敢贪墨,武将贪抢军功,临战却临阵脱逃,龟缩不出。

    东周根基,早在天子与皇室的不作为与文武百官的自私贪婪,中饱私囊下,烂透了。

    “罢了,看在你为皇儿,为我东周国祚维稳,殚精竭虑的份儿上,这丫鬟,母后便替你去要。”

    沈熹微双眸一红,泪水断线珠子似的滑落。

    “儿媳谢过母后。”

    太后走了,沈熹微捡起青石地砖上散落的螺钿点翠蝴蝶钗碎片,小心翼翼地装进荷包里,才颤颤巍巍地随宫人回了昭阳殿。

    才进门,珠儿立即伺候沈熹微冰透了的衣衫,从里到外都换成已经在炭火边上烤的暖烘烘的衣物。

    捧着珠儿递上的姜茶与暖手炉,沈熹微缓了好一阵儿,才终于止住了浑身的颤栗。

    “太后是你寻来救我的?”

    珠儿摇摇头,委屈巴巴地说道:“太后?娘娘不是让奴婢去寻六皇子殿下讨药方么?”

    “奴婢找到六皇子后,便据实相告,殿下却把奴婢轰走,什么方子都没给奴婢。”

    “他还说,娘娘是生是死,与他毫无干系。”

    沈熹微眉头微蹙,不是萧煜还能是谁?

    她落入萧炽与慕容端的圈套,除了萧炽与慕容端外,萧煜是唯一一个知情人,太后这个救兵,若不是他找来的,那还能是谁?

    生了冻疮的手指攥紧身上厚实的棉被,沈熹微还是想不明白。

    她醒来时,已经在干燥的石头上,手脚虽冰冷,却与自己在湖底冷得四肢百骸僵硬麻木的状态大相径庭。

    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湖底打捞上来的人,又是谁?

    沈熹微只迷迷糊糊记得,濒死状态下,她好似凭本能靠近了一个小火炉,火炉浑身上下都是苦涩的药草香气。

    珠儿已经熄了灯,睡在外间。

    躺在锦被中,沈熹微心力憔悴,一整天过去,太后那里还是丁点儿消息没有。

    她心里沉甸甸的,也比谁都明白,时间拖得越久,宝儿生还的几率也便越小。

    心绪烦乱成一团,紧闭的门窗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煜王殿下?”

    瞧见萧煜那张姝丽精致的脸,沈熹微下意识地拽住被角,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殿下即便不到弱冠之年,也该清楚,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吧?”

    “更何况,我还是你名义上的皇嫂。”

    萧煜红唇姝妍,张嘴便想反击,可思及白日里,软若无骨地躺在自己怀中的沈熹微,他双颊一红,带刺的讥诮,终究是全都咽了回去。

    跳进屋里,萧煜并没有掌灯,就着窗外的雪色与稀薄的月色,拽了一张檀木雕花凳,大剌剌坐在沈熹微床前。

    “我来,是瞧瞧你死没死。”

    “若是死了,我要赶快换个盟友。”

    沈熹微心知他口是心非,尤其是鼻尖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浓烈的水汽夹杂的熟悉药草香气时,戒心更是放下了大半。

    “据柔妃林间雪称,湟水一带的将士以近三年没有军饷,随军粮草也被砍半后,掺了泥沙。”

    “便是寻常人食用这等劣质粮草,长此以往都要重病,更何况每日都要操练行军的将士。”

    萧煜闻声而知其意,他讥诮一笑道:“就是想让我去查粮草一事吧?”

    “我一无官职,二无封号,凭什么去查,即便查到了被贪墨的粮草证据,又能如何?”

    沈熹微正要说,她会去求太后娘娘,给萧煜一个钦差的名头,着他前去湟水,彻查粮草贪墨一案。

    若是能查到些许蛛丝马迹,将贪墨的朝臣一网打尽,他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她也好借此为他请功,讨个封号来。

    还不等她解释,萧煜却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狠厉一笑。

    “除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铜臭之物外,娘娘该不会又要施舍给我官职了吧?”

    “可我从来就不喜欢被人施舍,毕竟娘娘也知道,旁人能施舍给我们的,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能是枷锁,是负累。”

    黢黑的夜色中,偏生萧煜那双异瞳亮的令人心头发寒。

    “不如,我教给娘娘一个好办法,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我从来就不喜欢隐忍,我喜欢杀戮。”

    杀戮,杀谁?

    沈熹微倏然裹着锦被后退一步,退无可退,咚的一声,重重撞在拔步床的床柱上。

    她龇牙咧嘴地捂着后脑勺,还不忘追问萧煜:“你、你要杀谁?”

    瞧见她的瑟缩与恐惧,萧煜唇角倏然荡漾出一抹讥诮的笑。

    笑着笑着,那笑渐渐变了意味,竟生出些狰狞恐怖。

    他转过身,隐在夜色下的异瞳凝出淡淡水雾,半是自嘲,半是阴鸷地轻勾唇角,“娘娘既然这般怕我,这盟友不做也罢。”

    果然,他天生不祥,一双异瞳,连母妃都嫌恶他,骂他是恶鬼投生。

    怎么就傻乎乎的以为,沈熹微会待他不同?

    稍一试探,他便知道,平等地将他当做个人看,不惧怕不排斥,不谄媚不忌惮,这样的人,世上怎么会有。

    关闭的窗棱再次被推开,萧煜翻过窗子,踏入茫茫夜色,不见了踪影。

    洞开的窗子卷进呼呼的北风,沈熹微冷得打了个寒颤,心头不由得被萧煜的颠三倒四,低到几乎没有的契约精神气得火大。

    她是否惧怕他,与他们之间是否适合做盟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同一方的盟友向他示弱,岂不是才能更好的掌控另一方?

    睡在隔间的珠儿听到响动,起来瞧见洞开的窗子,忙伸手关上。

    “这是哪里来的夜猫子,怎的把窗子都撞开了?”

    沈熹微撑着身子坐起来,宝儿还没回来,明日的宫里,只怕又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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