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户部。
天降祥瑞事件逐渐传开。
“老夫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见到这种异象。”
“陛下消失又出现,不知道有没有见到仙人。”
“谁知道呢,比起仙人,我更关心皇后病情。”
“希望皇后没事。”
……
官员们无心办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谈到马皇后,官员们心有戚戚。
没有人希望这位贤后出事。
郭桓更是如此。
没有马皇后帮着说情,他做的事一旦发了,自己死不足惜,就怕九族都保不住。
“郭侍郎,你怎么看?”
突然,有同僚问郭桓想法。
郭桓打了个哈哈,“我当然希望皇后无恙,要是陛下能向仙人求来仙药就好了。”
说完不再参与讨论,回到座位上低头装作办公。
不一会儿。
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毛骧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鹰隼般目光扫视全场。
议论声戛然而止。
户部官员悉数低头。
不明白这位煞星怎么来了。
锦衣卫虽然刚成立不久,但办过的大案不少。
尤其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督办了胡惟庸案,抓过、审过、杀过的官员不计其数。
此次毛骧亲自出马,恐怕有人要遭殃了。
别人怕毛骧,户部尚书郭允道不能怂,拱手道:
“毛指挥使亲自出面,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毛骧抱拳回礼,“奉太子之命,传郭桓问话。”
话落,全场目光齐刷刷看向埋头办公的郭桓。
郭桓脑海轰的一声炸开。
坏了,冲我来了!
“带走。”
毛骧锐利目光看过来,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一队锦衣卫涌入户部大堂,押着郭桓就走。
郭桓慌忙大喊:“你们抓错人了,我要见陛下!”
“聒噪!”
毛骧见此眉头一皱,一刀鞘抽在郭桓嘴上。
嘴巴瞬间血肉模糊。
“啊——”
郭桓惨叫着被拖走,鲜血撒了一路。
户部官员们心肝直颤。
太残暴了!
郭允道心一突,“毛指挥使,没有陛下命令,强行带走一位侍郎好像不合规矩。”
“这是太子的命令。”
毛骧皮笑肉不笑,生硬地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郭允道能做到户部尚书,当然不是傻子,从毛骧的话中剥丝抽茧,得出惊人结论。
锦衣卫是皇帝亲军,竟然听从太子号令,难道……太子终于忍不住造反了吗?
……
另一边。
太子东宫。
“殿下,户部侍郎郭桓带到。”
毛骧恭敬行礼通报。
“殿下,冤枉啊。”
“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二心。”
“殿下,你信我啊。”
郭桓边喊边吐血,吐着吐着还吐出几颗碎牙。
看到郭桓惨状,朱标没有一丝怜悯,丢过来一份卷宗。
“郭桓,你的事儿发了,证据确凿,你自己看吧。”
郭桓看着卷宗,像在看催命符,不敢碰卷宗,眼睛一红,嘴巴一瘪就开始哭。
“臣上有老母需要赡养,下有幼子嗷嗷待哺,怎么会做贪赃枉法的事情,请殿下明鉴。”
郭桓不知道事情暴露到何种程度,抓住朱标仁慈宽厚性格,试图博取同情过关。
诚然,朱标仁慈宽厚,但那要挑时候,处理政务他一向坚决果断,有自己的原则。
面对郭桓卖惨,朱标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
“本宫已派锦衣卫去你家,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郭桓闻言愈发慌张。
毛骧冷哼一声,“殿下何必与他啰嗦,进了锦衣卫诏狱,死人都要张嘴求饶。”
郭桓抖得更厉害。
朱标背着双手,走到郭桓面前,语气放缓: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贪污之事父皇已经知晓,希望你老实招供,免得祸及家人。”
这句话彻底压垮郭桓。
“臣有罪!”
郭桓以头撞地大吼,生怕晚了一步连累家人。
“唉。”
朱标叹了口气,“你还算有点良心,如实写下罪状,你的老母和幼子本宫来养。”
“臣……臣……”
郭桓嘴唇止不住抽搐,欲语泪先流,哭得撕心裂肺。
不多时。
郭桓写完罪状,被锦衣卫押送到天牢关押。
“请殿下阅览。”
毛骧双手奉上罪状书。
朱标在上面看到许多熟悉的名字,心情复杂至极。
这一次,又要杀的人头滚滚了。
“传令,锦衣卫全员出动,查抄贪官污吏。”
朱标把罪状书递给毛骧,嘱咐毛骧立刻行动。
“按照罪状去拿人审问,证据确凿后再动手,不该他们拿的银子尽收国库,属于他们的分文不取,你仔细盯着点。”
“遵命。”
毛骧面色肃然保证,“谁敢伸爪子捞钱,臣第一个饶不了他,请殿下放心。”
说着抱拳退出东宫。
朱元璋打过招呼,锦衣卫以后听从朱标号令,毛骧不敢有一丝怠慢,调配锦衣卫行动。
应天府内涉案官员、商人,毛骧亲自出面审讯。
外地的涉案人员,则派心腹立刻出发抓捕。
一日之间,数十名官员进了锦衣卫诏狱。一夜过后,锦衣卫手握确凿证据抄家。
贪污案消息很快传开。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
朱元璋以照顾马皇后为由,躲在后宫不出来。
所有政务全交给朱标。
李善长等嗅觉敏锐的官员,察觉到风向变了。
一个个高举支持朱标旗帜,对贪官污吏喊打喊杀。
十日之后。
查抄贪官行动初见成效。
毛骧面色凝重似水,上交一份调查报告。
朱标看完眼皮狂跳。
再好的脾气,看到如此庞大的贪污数字也受不了。
更别提,报告列出的涉案人员之多、之巨骇人听闻。
“你确定?”
朱标再三确认。
毛骧脸上横肉抽搐,“臣只负责查案,情况是否属实,恭请陛下与殿下裁决。”
“也罢,我去求见父皇。”
朱标摇了摇头,心情忐忑拿着报告来到乾清宫。
一进门,就看到父皇和一个年轻妇人嬉笑。
然后才反应过来,年轻妇人是他亲生母亲。
老母亲突然变年轻母亲,做儿子的很难习惯。
“父皇,母后。”
朱标躬身行礼。
“标儿来了,坐。”
“来,吃橘子。”
朱元璋嘿嘿一笑,剥了一瓣橘子喂给马皇后。
年近花甲的老父亲,和模样三十出头的年轻母亲,坐在一起秀恩爱感觉太别扭了。
朱标浑身不自在。
要不,我走?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90_190119/686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