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秦妄的双眼输送缓和的灵力，流入他的体内，被他贪婪的吞噬交融。
手背被捂上，秦妄握住并拉下姜清慈的手。
“很有效。”
他浅笑，没有松开手，而是握着冲向剥皮人，手上的戒指在他灵力催动下闪了闪，瞬间将面前人收入。
“回去吧？”
他问姜清慈，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回去将这东西交给异调局，后面配合警方调查结案什么的就没她的事情了。
这次的任务还真是顺利的过分。
顺利到姜清慈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顺利到，她现在带着剥皮人到鬼屋见剥皮鬼姐姐都为时尚早。
“先不回去。”她看着外面的天光说，“在这里找找。”
剥皮人应该在这栋别墅里待了很久，他制作的人偶和剥下的人皮应该大多都在这里面。
姜清慈想着时间还没到，来都来了，不如都找出来。
给后面接手的同事和省点力气，也让她找找，会不会有和鬼屋里的剥皮姐姐以及她的祖师爷有关的东西。
秦妄不问找什么，但姜清慈说找，那他便随着去寻找。
其实并不难找。
闹鬼的别墅本来就不会有人靠近，剥皮人都能嚣张到，在窗口晾挂刚剥下来的整张人皮，在花园里放置无皮的人体，制作的木偶自然也不会特别藏着掖着。
甚至不会在地下室这种地方，因为阴暗潮湿说不定会发霉。
姜清慈是在三楼最北边的房间找到的。
那房间应该是别墅里专门设计的影音室，房门厚重遮光隔音，房放屋里装修黑白格调，四四方方空间又大，地上铺着厚厚的黑色地毯，能吸走脚踩在上或者重物落在上的声音，也能吞没低落在上的各种颜色的液体。
偌大的房间也没有一扇窗户，只有门口影射进来的一点光亮，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有东西，却不足以将里面的一切全部看清。
姜清慈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啪的一声，堪称刺目的亮光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堂如太阳直射。
姜清慈松开被刺的下意识遮住的双眼，眨了眨适应这里面的亮光。
扫了眼上面，发现整个房顶上排列了不十个的射灯，简直和直接看太阳没啥区别了，怪不得能刺眼成这样。
这剥皮人是眼光不好需要这样的光，还是是个强迫症需要看清每一条纹路。
姜清慈揉了揉有些不适的眼，正就想弄坏几个，就感觉灯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一直到一种人舒适的亮度。
不用想也知道是秦妄弄的。
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秦妄的这份贴心，终于可以正眼认真的打量这地方。
看到刚刚不清的影影绰绰是一个个用黑布遮盖的，看高低和胖瘦，应该是类似人体模特或者雕像之类的东西。
但在这里，当然不可能是这类东西。
姜清慈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看那些黑布，没什么灰尘，看上去应该是经常掀开欣赏或者雕刻的。
她随手拉下最近的一个，显出黑布下的真面目。
没有触目惊心的人皮骨架什么的，而是一具木偶，一具雕刻到一半，眉眼面目和五官都还没细雕，但姜清慈却看出了一种熟悉感。
像鬼屋里的剥皮姐姐。
虽然五官都只有雏形，但剥皮人说的自己雕工没有任何问题，确实不是自夸，而是事实，只这样就让姜清慈一眼看出，这是鬼屋剥皮姐姐那张美艳动人的脸。
这百十年了，审美喜好倒是专一的很。
姜清慈将手里的黑布随手扔下，又去揭旁边一个。
这个和那个差不多，也是一张没完成的剥皮姐姐的脸，进度比那个快一点，五官里只有眼睛没有成型了。
没什么好看的，姜清慈又掀开另外一个，依旧是这张脸，甚至看不出和第一个有什么差距。
秦妄随手掀开了他近处的那个，发现也是一样。
“不会这些全部都是吧？”
姜清慈转了转眼珠子，“同一张脸雕刻这么多，是有什么爱而不得的虐恋往事吗？”
秦妄抬手掀开另外两个，凑近看了看，“应该都有瑕疵没到完美的程度。”
他指着手边那个给姜清慈看，“这里，鼻梁处有个划痕。”
那个正是雕刻到鼻梁没再继续。
姜清慈仔细看了下那个雕刻到眼睛的，发现眼尾处好像是下刀重了，刻痕明显深，连带着眼窝都显得深了些。
“好像确实是。”
她赞同的点了点头。
“还是个吹毛求疵的。”
抬头看了一眼，这一整面墙站立着几十个有余，难道全部都是瑕疵品？
姜清慈想到就去掀，等到全部掀开，只剩离这些稍远，有明显分界线的那个前，这些确实都是进度不同因微瑕而搁置的剥皮姐姐雕像。
“这个……”
姜清慈捏着最后那个，问秦妄，“你猜，会是成品，还是他放弃 雕了别的？”
“成品。”
秦妄配合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姜清慈笑，“我也觉得，有这毅力的干什么都会成功。”
她说着唰的一下扯开黑布，看到下面遮盖的物体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惊的呆了呆。
下面是剥皮姐姐。
这是姜清慈的第一反应。
不是人偶，而是活生生的她见过的剥皮姐姐。
如果不是知道剥皮姐姐现在在鬼屋不可能出来，而这里目之所及全是人偶的话，姜清慈猛然看到是真的会认错。
栩栩如生，真的太像活人了。
和那些半成品人偶不同，面前的成品眉目如画带着生动的目光，红唇莹莹泛着光泽，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鬓盘在脑后，额前有碎发垂下，带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的灵动，发丝之下皮肤纹理清晰，有着瓷白剔透的质感。
整张脸逼真到，面对面看到你都只会惊叹女娲的不公，而不会怀疑她根本不是出自女娲之手。
脖子之下是被旗袍包裹的玲珑躯体，姜清慈看到过剥皮姐姐穿旗袍，连身材都是一模一样。
旗袍之外露出的半截小臂莹白如玉，甚至有着微小的汗毛孔，姜清慈上手摸了一下，除了没有温度和人类的触感几乎无异。
垂在身前拎着手包的双手，肉包骨，纤长如青葱，关节处有轻微的褶皱，指甲圆润饱满，涂着豆蔻。
姜清慈将这鲜活如真人的人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突然有些佩服剥皮人了，这得怎样的意志能做出如此精细的人偶。
“我感觉，她要活过来了。”
她看着人偶甚至可以用波光潋滟形容的双眼，忍不住的感叹。
“不对。”
她看着人偶的眼睛似乎真的动了一下，眼中惊叹的情绪尽数收回。
“她确实快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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