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墓碑前,南宫问安已经整理好情绪,没有之前那么的悲痛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需要我帮忙吗?”南宫问安主动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母亲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调查过吗?”南宫问安将话题拉了回去,他显然不相信前脚刚离婚,后脚就出车祸了。

    “调查过,确实是意外,只是…”我垂下了眸子,装作这件事情有些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只是什么?”南宫问安明知道我是想要让他问下去,却还是如了我的愿。

    虽然他可以去调查,但是,那需要时间。

    我这个当事人就在面前,显然问我是最快速的选择。

    “陈子傲的私生子醉酒肇事,之后逃逸,这件事情当初不了了之了,理由是证据不充分,我也是后来调查,才发现的。”我说道。

    “私生子?”南宫问安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来,紧接着声音带着怒气:“他怎么敢的!”

    很显然,南宫问安真的对我母亲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

    他不会就这么靠着回忆度过了将近三十年吧?

    这样,我真的觉得这个老头有些可怜了。

    我从海城回到京城的时候,在网络上搜集过南宫问安的消息,虽然他很神秘,但是还是能够让我知道很多信息的。

    比如一直未婚,身边也没有一些其他的烂桃花,甚至有传言说南宫问安喜欢男人。

    虽然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或许只是南宫问安结婚了,但是藏得很好,消息没有透出来。

    但我却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莫名的有一种信任,几乎已经确定了南宫问安就是前者,为我的母亲默默的单身了将近三十年。

    我不懂这么坚韧的男人,当初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是他的道德感太高,又或者,他是觉得我的母亲背叛了他们的誓言,被伤透了心再也不相信爱情。

    “那个孩子,最初陈子傲觉得可怜带回家,说要认作养子,我并不清楚母亲知不知道这孩子是陈子傲的私生子。”我看着南宫问安说道。

    母亲那么聪明,或许早就看出了端倪,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婚姻,就忍了下来。

    或许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之前的我太过愚钝,对于陈子傲这个带着‘父亲’角色光环的人,自动的给他加上了一层滤镜。

    如果我早早的把这些事情看得清楚,早早的让母亲离婚,会不会陈子傲就没有时间转移财产,我和母亲到最后,也不会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南宫问安垂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明明已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了,此刻却像是冲动的毛头小子,挥舞着拳头重重的打在了空气上。

    只是这样,显然不能够解恨。

    一个叱咤商场三十多年的男人,此刻却全然不顾情绪管理,面上的愤怒不加掩饰。

    我现在要利用的,就是南宫问安对我母亲的愧疚,这份愧疚,决定了我的胜算。

    “该死的。”拳头破空,随后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南宫问安咬牙切齿的骂道:“醉酒肇事逃逸,不会也是陈子傲给那个该死的私生子善的后?”

    虽然是疑问,但我能够感觉到,南宫问安这么问,是已经肯定了这件事情。

    我点了点头:“是他。”

    除了他,也没有人会这么帮陈斯语。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南宫问安眯了眯眼睛,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倾轧了过来。

    我感受着那气势之中带着的暴戾,安静的站在原地,在陆渺渺身边久了,我现在很适应这种场合。

    我并没有说如果当时陈斯语没有肇事逃逸,而是选择叫救护车,我母亲或许不会成为植物人的这件事情。我说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事情,南宫问安会调查的。

    他会更相信他调查到的事情。

    我垂着眸子,立在一旁,没有吭声。

    身体已经感觉到疲累了,今天整整一天我都在奔波,但我现在还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撑着精神,等待着南宫问安平复下来。

    鼻子间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弯下了腰身,捂住了鼻子。

    鲜血不断的流了出来,有些滚烫。

    原本看着墓碑方向的南宫问安,察觉到不对劲,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你怎么了?”南宫问安蹙眉问道。

    我想说没事,但是流下了的血实在是太多了,脑袋也开始发晕,天旋地转的,脚下也开始站立不稳。

    这句没事,我终究是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昏倒前,我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南宫问安本来还在愤怒的情绪之中,他在懊恼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赌气,没有联系张淑雅,也没有去关注她的生活。

    越懊恼,对于陈少钦口中所说的张淑雅的遭遇就越发的气愤。

    都怪陈子傲,如果不是陈子傲,他和张淑雅本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就在做个时候,异变突生,他看到陈少钦突然弯下腰身去,紧接着不断有鲜血从他的鼻子间流出来,滴落在地上,看得他心慌。

    他询问陈少钦有没有事情,结果这看着高大的男人,突然向前栽倒。

    这可是水泥地面,要是栽倒,摔破相不说,该摔出什么毛病了。

    南宫问安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陈少钦的身体。

    一边远远守护着这里的保镖发现了这里的异变,立马赶了过来,接过了南宫问安托着的男人。

    “去医院。”南宫问安眉心紧蹙的开口说道。

    “是。”保镖将陈少钦背在背上,快速的向着山下走去。

    陈少钦满脸的鲜血,看得南宫问安心慌。

    他跟在保镖的后面,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一路小跑下到了山下,司机启动了车子,车速虽然快,但很平稳。

    坐在车内,南宫问安看着被放平在车子后座上的年轻男人,打开手机,播了一串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被那边接通。

    “去调查一下张淑雅这些年的经历。”南宫问安沉着声音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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