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厢里的张天情已经独自等了很久了，甚至还偷偷练了几遍自己拿手的歌，准备等下浪野回来，好好露一首。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
开始时，她还是很理解的。她知道浪野不会故意把她晾在这边。可能是那边的人比较重要，浪野一时脱不开身。
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还是忍不住给浪野发去一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而888包厢内，浪野正要给张天情回复，却看到张若阳回来了，他暂时放下了手机。
张若阳与李世豪商量了一下，得知浪野竟对宇宙集团也有了解，更是清楚要对上的是轩辕厉。
明牌的情况下，两百万股自然是忽悠不了浪野这样的聪明人下场。
张若阳也在旁边劝了劝，没有拿到手的蛋糕，那并不是自己的。若浪野能在这件事里发挥出很大的作用，那最后的利益分配里，确实该有他一份。
他觉得橙红资本的股东们也应该理解，做任何事都是要成本的，何况是在虎嘴里躲肉。
李世豪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张若阳说的有道理。于是决定放下偏见，暂时答应浪野的要求。
但是他并不知道，浪野的要求并没有这么简单。
等到张若阳将李世豪答应的话传达时，浪野说道：“张律，有个小问题，如果事情做成了，份额也给我了。但我并没有五千万资金可以购买，所以…”
张若阳哑然失笑：“你不会是要向我借吧？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借你。”
浪野摇摇头，指向了那边的李世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若阳跟李世豪来了个对视，把李世豪搞得莫名其妙。
“这…”
浪野笑道：“李总那么有实力，借我五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反正这股票不是包赚的吗？到时候卖了就还不就行了。难道…这股票终究到不了我手里？”
“不会这样吧？张律？”
“额…当然不会。”张若阳义正言辞的说道：“浪野，你要明白。李总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混的是圈子，面子很重要，答应的事基本都会做到。他们赚钱靠的是实力、人脉和信誉，这跟你不一样，明白吗？”
“既然这样，那就借我呗，您是大律师，您拟个合同。承诺给我配售一千万股，附带借款合同。若是股票给不了我，那这钱不还了，当违约金。”
浪野笑眯眯的看着张若阳继续道：“要是最后这股票最后不给我，我就只能拿这五千万，亏不少呢。”
“……”
“不是，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要拿到钱？还是五千万？”
张若阳瞬间抓住了重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浪野。
浪野当仁不让，直视张若阳道：“张律，你应该了解我。我怎么说身家也有几千万了，不会借了这个钱跑路的，何况李总势力那么大，你了解我的性格，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借这个钱，不过是为自己要一个保障，我的命贱…”
“但也是命啊…”
张若阳的眼镜背后，目光闪烁，盯着浪野道：“你要明白，李总是很难答应这个条件的。要不是我极力推荐，他不一定用你。你什么都还没做，就想拿到五千万的保障。万一事情黄了，或者哪怕是成了，而你没有发挥出令人满意的作用。你觉得你拿这么多钱合适吗？”
“小浪，人应该明白自己几斤几两，钱是好东西，但抓的太多，恐成催命符啊…”
浪野眯着眼睛深吸一口烟道：“还是那句话，你明白我的做事风格。要是我真没作用，那么五千万如数归还，如果事情没成也是一样。我的要求很简单，李总吃肉我喝汤，他没肉吃我也不要这汤。我觉得你还是跟李总商量一下吧，或许他能答应呢？”
张若阳深深看了一眼浪野，最后还是过去找李世豪了。
李世豪听闻后差点爆炸，还好张若阳按着他，才没有把杯子砸向浪野。
在张若阳的劝说下，李世豪还是冷静的想了想。
最后张若阳问他什么态度，他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表情严肃的径直走向了浪野。
张若阳有些担心，连忙跟上。
浪野是他推荐的人，要是在这里被李世豪揍一顿，他也没面子。
看着李世豪气势十足的冲过来，浪野内心坦然。
因为被揍一顿，在面对大人物时，代价算很低了。
人间的真相，并没有什么平等。
作为法律象征的大律师张若阳，此刻都只是准备表面上拉一拉。
李世豪真要揍，他也只能看着。
所以面对阶层的差距，法律武器很多时候作用很小。
或许放下前面两个字，直接拿起武器，成了很多人能给自己公平的最后选项。
李世豪已经走到了近前，浪野依然坐着，嘴里叼着烟，姿态放松，就这样看着眼前压迫过来的李世豪。
他准备坦然接受一切。
但你休想让我露出害怕的样子。
你是比我强，你可以随便拿捏我。
但我不会给你跪！
李世豪居高临下的看着浪野，浪野叼着烟，微微昂着头看着他。
李世豪神情桀骜，但内心却闪过一丝疑惑。
他用气势压迫过很多人，每次都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惊惧。
但此刻眼前这个烂仔的眼神太平静了。
他确定，这个人并不怵他。
忽然，他联想到张若阳曾说过，这个人在12岁时杀过人的。
浪野就这样看着他，没有开口，因为开口就弱了气势。
张若阳就站在李世豪身后，作势想拉的手，尬在那里。
画面有短暂的静止，场景压抑且尴尬。
忽然。
“哈哈哈…”
李世豪笑了，且是大笑。
随即他重重的拍了拍浪野的肩膀：“好小子，五千万！你他娘的真敢要！”
“李总，我早就没娘了。”
“额…”
“爹也没了，爷爷奶奶也没了，我的户口本上，现在就我一个。”
“……”
浪野伸出手了，按在李世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背上。
“所以李总，只要你能给，我浪野什么都吃的下。我吃饱了，那么什么事都能办，且能帮你办好。”
浪野的话语和眼神一样平静，平静的让人发怵。
浪野的话看似没毛病，但却有暗示的。
这暗示里，隐喻着威胁，或者叫提醒。
而他能威胁什么？那就是哥们跟谁都可以一换一。
一换一是底层唯一可以跨越阶级的公平法。
李世豪咂咂嘴，笑道：“你这性格，有点意思。”
“不过这五千万的借款是不是多了点，听说你也赚了不少钱。要不，少借点？”
浪野笑了，语气轻柔的说道：“那可是轩辕家族。李总，须知皇帝也不差饿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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