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澜居,花厅里都是热气。
铜锅咕噜噜滚开,江绵绵用公筷,夹了一片羊肉片放进去。
红肉热汤,肉片很快变了颜色,趁着鲜嫩捞起,在芝麻酱调料里滚上一圈,沾了薄薄一层,“老夫人,您尝尝?”
“好,我平日不爱吃肉,可是这味儿,也太香了。”
老夫人咂咂嘴,一口羊肉入口,美得眼睛眯了起来,“不错!”
赵嬷嬷接过公筷,“老奴真是长见识了,平时也不是没吃过锅子,没想到还能现烫现吃。江姑娘快吃吧,我看你烫了几样,大致火候就知道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也是没想到,咱们这庄子上东西真齐全,连小羊羔都有。”
江绵绵招呼九娘和十七娘,“要不要来点豆腐?”
“好,我们不挑。”
两人连连点头。
叶家几位小姐夫人也都在这一桌,吃得热火朝天。
另一桌,叶寒笙和叶家几位少爷凑了一桌。
江绵绵只准备了一个铜锅,他们没得用,又眼馋,只得拿了个大铁锅凑合。
同样的食材,铁锅也是一样吃的热气腾腾的。
可是叶寒笙怎么吃,怎么觉得不对劲。
端着碗跑到老夫人那,“赵嬷嬷,快,给我烫片肉尝尝!”
“你这孩子,就这么馋,你爹不管你饭吃啊?”
叶老夫人笑骂,“给他多烫些,再给些菜叶子,整日不吃菜怎么行。”
她瞧不上叶建柏,不过隔辈亲,对寒笙这小子倒是喜欢得紧。
“是,老夫人放心。”
赵嬷嬷夹了茼蒿放锅里,“这菜是江姑娘带来的,小县令尝尝可爱吃?”
“那我可得多吃点,吸溜~”
叶寒笙眼睛紧盯着锅里的肉。
一尝,叫了起来,“兄弟们!铜锅涮出来的肉,跟咱们的不一样!”
他烫得直跳,“这个好嫩,好香,啊,这个菜也好吃!”
叶修远找到机会,就跟江绵绵搭话,“不知江姑娘这铜锅有何妙处?为什么比铁锅烫出来的好吃?”
“铜锅升温快,温度更高,能让肉片和青菜都熟得更快,肉也就更嫩,菜叶更加清爽,原汁原味,当然更好吃了,回头有机会,府上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再打几个锅子就够用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绵绵现在心情极好,也有耐心给她解释几句。
“江姑娘果然厉害,怪不得能被赐福仙子看中,收做仙徒。”
说话的叶三小姐,二房的庶出小姐。
江绵绵只笑笑,没多说什么。
这叶家二夫人生的嫡子嫡女们,都是沉稳内敛的性子,倒是庶子庶女十分活跃。
她无意参与到叶家后宅家事,也就不想与她们产生过多牵扯。
只要莫得感情,就能潇洒地走,嗯,对的。
众人吃了个七分饱,外面就来了个传话的婆子,将忠义院江家闹事禀了,“江姑娘,您看?”
江绵绵奇道:“我早已和他们家没有关系,他们来江家也不是为了我,见我做什么?”
叶修远默默低头,真是一群坑货!
她又道:“老夫人,今儿趁着大家都在,请容我多说几句私事。”
“你说。”
老夫人自无不可。
江绵绵点点头,笑道:“我自小被江李氏所卖,在凌霄楼一直以绵绵为名,诸位以后叫我绵绵或是绵绵姑娘都行,千万莫要再叫我江姑娘。我与他江家,不仅没有血脉亲缘,还颇有些旧怨。不过我来这,是为了探望老夫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们。至于他们来这的目的,那就要问问三少爷了。”
“只是走投无路,求个依靠罢了。”
叶修远起身,“我这就去打发了他们。”
“你不是说那苒苒姑娘是个好的?你现在把他们打发了,岂不是叫他们出去送死?”
叶二夫人面露不忍,“不如留下做些活,多几张嘴而已。”
她看向老夫人,“您觉得呢?”
“你们自己房的事儿,自己决定,只一点,不许招惹了我的贵客。”
叶老夫人没了胃口,拉着江绵绵起身。
“绵绵,咱们进屋打麻将去。”
江绵绵又拽上十七娘和九娘,“走,凑个手。”
四个人,正好一桌。
屋内很快响起哗啦啦的麻将声,外面也散场,丫鬟们轻手轻脚收拾桌椅碗碟。
江仲田等得焦心,在屋里来回踱步。
有个丫鬟匆匆跑来,低声和外面的丫鬟婆子们说了几句。
“喂!你们嚼什么舌头呢?”
江仲田冲出来。
丫鬟们被吓跑了,几个健壮的婆子留下。
皮笑肉不笑盯着他们,“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还要先回禀你了?”
“二哥,怎么了?”
江季满终于醒了,把江仲田叫了回来。
得知自己晕了这一会儿,又发生了那么多糟心事,咳了好一会儿,“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你说你惹她们干什么?眼瞧着咱们得在这住下,以后日日见着,连个好脸都没有,还怎么……咳咳咳!”
“我这不也是一时生气吗?”
江仲田觉得一颗心像被放在了滚油里,尤其是瞧着桌上那些咸菜窝头,再一想那丫头吃香喝辣,简直就控制不住要发火,“等我见着她,我非得、非得、”
“非得什么?你还瞧不清现在的局面吗?”
江季满也生气,可生气有什么用?
他看向江苒苒问道:“苒苒,你给哥哥一句实话,你叶大哥到底想怎么安顿咱们?”
来之前,江苒苒能面不改色告诉他们,叶修远定会好好招待他们。
现在,她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低头讷讷道:“我也不知道。”
“好,那我就有数了。”
江季满撇了她一眼,后悔当初怎么就眼瞎,要疼一个这么没用的妹妹。
要是真心对绵绵那丫头,自己怎么会被接连算计,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唯一的办法……”
“三少爷,您怎么到这来了?”
婆子惊讶的声音响起。
江苒苒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叶大哥亲自来看你们了!他还是很把我放心上的!”
江季满止住话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快出去迎迎。”
“抱歉,我来晚了。”
清朗的声音响起,江家几人全都看了过去。
只见一把油纸伞一半举进了屋里,一半落在外面,严严实实遮住了雨滴。
伞下男子锦衣长袍,浓眉大眼,贵气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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