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初内心五味杂陈。
盯了片刻后回神。
唉…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苏南初摇头无奈的叹出这首诗,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她现在自身难保,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能不能活命都是一回事呢。
………
后宫一夜之间翻云覆雨。
八月十五中秋宴上,占尽风头的明妃娘娘,一夜之间失了宠。
咸福宫大门上锁,不许任何人进出,俨然有画地为牢变冷宫的趋势。
御书房。
屋内气氛十分低沉,又恢复了往日肃穆森严的寂静。
李德弯腰进来禀报:“皇上,太师求见。”
沈璟之头也不抬:“让他回吧。”
所为何事,他一清二楚,
李德犹豫着为难道:“皇上,太师说了,您若是不见,他便一直等在门外。”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师不来才奇怪。
沈璟之顿住笔尖,太师当年,是最早站位在他这边的,情分不比寻常:“告诉他,明妃无恙。”
所来求的,无非就是这四个字。
李德迟疑了片刻,出去回了话。
再回来,看着闷着性子,埋头批阅奏折的主子,纠结着半晌,终是插嘴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沈璟之没说话。
李德继续弯着腰道:“老奴跟在您身边那么久,也算是看着您一步步走来的,说句该死的话,后宫后位本就虚空,若是再无子,宗庙那里也不好交代,如今明妃娘娘意外怀孕,说不定也是个喜事…”
“不如…”
沈璟之目光缓缓抬起,看向李德:“不如什么?”
李德瞬间吓瘫在地:“皇上…”
“收了明妃什么好处,冒着要命的风险,来朕这里放肆。”沈璟之声音说不出的戾气。
“哎呦。”李德哆嗦着磕头:“皇上这可误会奴才了,奴才哪敢干这掉脑袋的事啊。”
“只是皇上后宫无一儿一女,每每宠幸后宫,又都让赐下避子汤,奴才也是心急啊。”
先皇这个时候,皇子都有七八位了,哪怕后来独宠宸贵妃,后宫依旧也会有其他后妃诞下子嗣。
而现如今,皇上后宫连一儿半女的影都不见。
别说前朝急,他也急啊。
“奴才知道,皇上自有皇上您的打算,但是明妃娘娘是个心善的人,不似当年的宸贵妃,日后定能将小皇子养育的极好,皇上…您不如就放过明妃娘娘这一次吧。”
头顶的声音迟迟没有传过来,李德汗流浃背,汗滴直接落在地上,手心冰凉。
直到门口传来禁卫军首领裴勇求见的声音。
沈璟之才停下了笔,借力甩进笔筒,擦了擦手上的墨迹道:“活了这么久,脑子活糊涂了?”
李德叩首在地不敢吭声。
沈璟之拉长眸子继续道:“朕有让你往咸福宫送过堕胎药?”
李德突然恍然大悟,虽然禁足了明妃娘娘,封了咸福宫,但是堕胎药却迟迟未送,难道…
皇上没想杀那孩子?
那昨晚皇上大半夜让人封了咸福宫…
“这…”李德惊愣抬头。
沈璟之没有在理会这个问题,传了裴勇。
李德自知自己在这里碍事,便小心翼翼爬起来,自觉退下去。
提到明妃,沈璟之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那女人十六岁立誓跟他,二十岁未嫁,今日的若换成孟雪映,又或者许幻云。
那等待她们的结果只有一个。
但是明婉清。
哪怕他不喜,这份情意,他也要顾念一些。
只是…后宫现在隐患未清…
裴勇一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
沈璟之思绪回神,垂眸问道:“何事?”
裴勇一脸义愤填膺:“皇上,属下冤枉。”
只喊冤,不说事。
沈璟之本就阴郁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裴勇意识到头顶气氛不对劲,立马不再废话。
将牢里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转述过来。
随后叩首道:“皇上,属下虽一直以来,跟那个苏南初一同在承乾宫伺候,但是私下里我们从未会面,绝不可能跟其有何勾结,断不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还望皇上明察。”
沈璟之唇绷紧成一条缝,眸子里藏着不知名的东西。
这女人,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不老实。
“她整天整夜守在朕的承乾宫,什么时候有功夫私通?”
裴勇对这一点不置而否,脸色有些涨红,做辑:“皇上,她…她没有守宫砂。”
宫女入宫必须是处子之身,早就在入宫之时点上守宫砂。
沈璟之反应依旧平淡:“有人亲眼所见?”
没人看见,怎么作数。
掖庭那种地方,她晚上还会褪衣而眠?
裴勇黑脸继续道:“她为了证明自己跟…属下有染,专门给守狱的狱卒看了手臂…”
玥朝的守宫砂点在胳膊上臂位置,此处已经涉及女子隐私部位。
那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竟然直接掀开给其他男人观看。
实在是罄竹难书!
沈璟脸色沉下来,冰冷的波涛在屋内散开。
“皇上,属下一直恪守宫规,绝无做过半分逾矩之事,此女胡乱攀咬,简直罪大恶极,还望皇上做主,让属下此刻去往掖庭己证清白。”
裴勇说的恳切,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沈璟之隐下眸子的怒火,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道:“那个嬷嬷安排过去了吗?”
裴勇只好隐下话头,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安排过去了,今天一早,苏南初已经跟嬷嬷会了面。”
“如何?”
“苏南初把从狱卒那里骗来的烤鸡,分给那嬷嬷吃了,还对嬷嬷说了一句话。”
沈璟之感兴趣的抬起来目光。
裴勇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沈璟之视线眯了眯,虽然不知道塞翁是谁,但是从“失马”和“焉知祸福”之上,也能大概猜想出来这话的意思。
他冰冷的嘴角勾起,“呵”了一声:“还真是让朕意外。”
原本想借嬷嬷的凄惨,威慑一下这女人,让其对生死有些敬畏。
没想到,她想的倒是开。
“而且,那苏南初已借着属下的名头,已经跟那些狱卒打成一片,若是属下再不去澄清,怕是那苏南初就在掖庭混的风生水起,更加猖狂了。”
沈璟之并不以为意:“混不起来,那还有什么价值。”
裴勇震惊的抬头,触及到沈璟之那双夹杂着几分趣味的眸色里。
皇上的意思是…
“朕倒要看看,这次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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