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又摔了几个瓷器。

    这把小桃吓的不行。

    “小姐,小姐,你别着急,姜拭雪都是装的,这就是在相府里,要是搁外面,就算她姜拭雪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无动于衷,说不定都得臊死。”

    听了小桃这话,原本还想摔东西的姜欢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对呀,姜拭雪,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装的下去。”

    ……

    几日后。

    长公主府的梅花宴。

    姜欢带着姜拭雪去了梅花宴。

    此时的姜欢正和一位贵女一起赏花,那贵女见到姜拭雪,目光不免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姜小姐,这位是……”张大人嫡女张芳华道。

    “这位,是我的姐姐——姜拭雪。”

    姜欢笑吟吟说道着,眼里却是掩不住的鄙夷。

    “姜拭雪?她是姜拭雪?”

    张芳华听后连忙后退几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姜拭雪几眼。

    “不是说她被送去当军妓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嫌弃,满满的嫌弃。

    “芳华,你听我说,姐姐前两天才回来,虽然确实是做了军妓,但她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姜欢一脸无辜的看着张芳华。

    张芳华见状,心中暗暗道姜欢实在是太善良了,忍不住将姜欢拉到一旁。

    “姜小姐,你离姜拭雪远一点,当了军妓多脏啊,你就是太善良了,被她哄骗了。”

    张芳华语重心长的说道。

    姜欢心中笑开了花,可面上还是装的一脸无辜。

    张芳华得知姜拭雪的事后,来长公主府赏花的其他贵女也大多数都知道了这件事,她们纷纷鄙夷的看着姜拭雪。

    “你看她那副淫荡模样。”

    “看着就是会勾引男人的。”

    “听姜欢说,这个姜拭雪还勾引姜欢的未婚夫呢!”

    “真是不知廉耻,还敢肖想世子爷?”

    “走,我们给她点教训瞧瞧!”

    “走!”

    深冬的长公主府,银装素裹,寒梅绽放,暗香幽幽。

    一年一度的梅花宴,向来是京城贵女们争奇斗艳、攀谈交际的盛事。

    受邀者皆非等闲,个个身着绫罗绸缎,环佩叮当,莲步轻移间尽显尊贵。

    姜拭雪一袭素色棉衣,虽料子普通,却难掩她清冷出尘的气质。

    她独自站在鱼池边的亭子里,仿若遗世独立的寒梅。

    微微仰头,眼神清冷如霜,对即将汹涌而来的刁难仿若早有预料,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果不其然,一群贵女在姜欢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朝着亭子围了过来。

    她们平日里在闺阁中养尊处优,此刻仗着人多势众,脸上皆是骄纵傲慢之色。

    带头的那位林姓贵女,家世显赫,父兄在朝为官权重位高,自小被娇宠惯了,养成了一副刻薄刁钻的性子。

    她今日身着一袭大红色织金锦缎披风,头戴攒珠累丝金凤簪,越发衬得她目中无人。

    只见她扬起下巴,鼻孔都快对着人了,刻薄地开口。

    “姜拭雪,你这般不知廉耻之人,还有脸出现在这梅花宴上,莫不是想攀高枝,再勾引哪家公子?听闻你在那军中,整日与粗野男人厮混,怕是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那笑声如寒风般刺骨,肆意地在亭子里回荡。

    姜拭雪目光淡淡地掠过她们,仿若看着一群无理取闹的孩童。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为何不能来?长公主邀众人赏梅,图的是雅兴,可没规定哪种身份不能赴宴。倒是你们,如此咄咄逼人,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仿若一道利箭,直直地穿透众人的耳膜。

    让几个贵女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

    姜欢见状,眼珠子一转,忙上前假惺惺地好言相劝。

    “姐姐,你莫要冲撞了各位妹妹,大家也是为你好,怕你再误入歧途。你在军中那些年,怕是规矩都淡忘了,妹妹们不过是想提点你一二。”

    说着,还轻轻扯了扯姜拭雪的衣袖。

    那模样仿佛姐妹情深,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得意与挑衅,好似在说“看你如今还能如何挣扎”。

    姜拭雪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她只觉手心一阵厌恶,心中对姜欢这副惺惺作态厌恶至极。

    姜拭雪暗自握紧双拳,指甲都快嵌入掌心,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这时,又有贵女高声道:“哼,姜欢,你莫要替她说话,今日定要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言罢,便有个贵女按捺不住,伸出手就欲推搡姜拭雪,那架势好似要把她直接推出亭子。

    姜拭雪身形一闪,仿若灵动的飞燕,巧妙避开这一推,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凌厉。

    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池塘,冰面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心中瞬间有了主意:“既然你们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便遂了你们的愿,也好让众人看看你们的丑态。”

    贵女们见一推未中,愈发恼怒,仿若被激怒的猛兽,步步紧逼。

    姜拭雪佯装慌乱地往后退,脚下似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池塘栽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淹没,寒意如针般刺透肌肤。

    岸上顿时一片惊呼,胆小的贵女吓得花容失色,捂住眼睛不敢看。

    姜欢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心中暗喜:“这下可好,看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如何收场,最好是就此淹死,一了百了。”

    可面上却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大喊:“姐姐,姐姐!快来人啊!”

    声音尖锐,划破长空,却难掩其中的幸灾乐祸。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姜拭雪竟从池塘另一侧冒出头来。

    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水珠不断从发梢滴落,狼狈却又透着几分倔强。

    接着,她奋力挥动双臂,向着岸边游来,每一下划水都似在与命运抗争。

    上岸后,姜欢身形颤抖,却挺直脊梁。

    她冷眼看着众人,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

    “你们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报应吗?今日这一闹,若传出去,我看你们如何在京城立足。”

    此时,长公主听闻动静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众侍从。

    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绣金牡丹长袍,头戴凤冠,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看到眼前混乱场景,脸色一沉,仿若乌云密布:“这是怎么回事?在本宫的府中,竟这般胡闹!”

    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

    众人吓得双腿发软,纷纷跪地请安,头都不敢抬,仿若犯错的鹌鹑。

    姜欢抢先哭诉,声音带着哭腔,却难掩做作。

    “长公主恕罪,姐姐她……”

    “她失足落水,都是我照顾不周。本想着带姐姐来开开眼界,谁知竟出了这等意外,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用帕子轻轻擦拭,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长公主,观察她的神色。

    姜拭雪垂首站在一旁,发丝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洇湿了一小片。

    她心中明白,此时多说无益,长公主睿智过人,定能看透其中端倪。

    长公主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姜拭雪身上。

    对于这位故人之子,她心中不禁起了怜悯,沉声道:“都先起来吧,今日这梅花宴,本是雅事,莫要再出乱子,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贵女们如蒙大赦,诺诺应下,颤颤巍巍地起身,却不敢站直身子。

    姜拭雪也跟着起身,身姿依旧挺拔。

    她知道,经此一事,自己与姜欢的恩怨算是彻底摆在了明面上,往后的争斗,只会愈发激烈。

    而姜欢看着姜拭雪,心中恨意更甚,暗暗盘算着下一次如何让她更难堪,指甲在手心掐出深深的印子,面上却还得维持着温婉的笑容。

    长公主见众人安静下来,微微皱眉。

    “姜小姐,这是你的姐姐,虽曾历经磨难,可也是名门出身,你身为妹妹,日后当多照拂,莫要再生事端。”

    姜欢心中不忿,却只能低头应是:“公主教诲,臣女铭记于心。”

    这时,林姓贵女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她一个军妓,能有什么名门风范,公主莫要被她蒙蔽了。”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长公主脸色瞬间冰冷,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你说什么?本宫的话你都敢质疑?姜小姐即便身处困境,也未曾失了气节,比之你这出言不逊、毫无教养之人,不知强了多少。你今日这般行径,是想让你林家蒙羞吗?”

    林姓贵女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再次跪下,磕头如捣蒜。

    “公主恕罪,臣女一时糊涂,求公主饶命。”

    其他贵女也纷纷跪地,求饶声此起彼伏:“公主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长公主冷哼一声:“你们今日这般欺辱姜小姐,若不求得她的原谅,本宫定不轻饶。”

    言罢,看向姜拭雪:“姜小姐,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姜拭雪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转机。

    她微微抬头,目光扫过跪地的众人,最后落在姜欢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公主,今日之事,妹妹们想必也是一时冲动,我若真计较起来,倒显得我小气了。只望日后,大家能和睦相处,莫要再因我起争执。”

    她这一番话,既显得大度,又暗暗点出是众人故意刁难,还把球踢回给了姜欢。

    长公主微微点头,赞赏道。

    “姜小姐果然心怀宽广,既如此,你们都谢过姜小姐吧。”

    贵女们忙不迭地向姜拭雪道谢。

    姜欢虽满心不情愿,也只能跟着开口:“多谢姐姐大度。”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90_190642/554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