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卓有点尴尬的往树枝深处藏了藏——凌海的衣服小多了,他穿不上,只能勉强盖住自己。

    黝黑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来,他低声道:“你去吧,小心着些。”

    “放心吧,看家本事。”凌海话音一落,足尖微点,纤巧娇小的身子就飞掠了出去,宛如一只跳脱的燕子。

    桐卓看呆了。

    不愧是暗卫。他心头微动。

    半盏茶的功夫,凌海就回来了,对着他点点头:“看清楚了。换衣服吧卓哥。”

    桐卓一个愣神,才发现凌海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顿时双腮红透——

    凌海的衣服他根本没法穿,只能勉强拿在手里,遮住半个身子,余下半个古铜色的身子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赫然面对着凌海。

    凌海却不以为意,他掩到树冠后面利落剥下衣服丢给桐卓,然后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拍了一下桐卓:“走吧卓哥。你说的是哪家糕团铺子?”

    桐卓晃了晃神,眼神闪烁了一下:“走,哥带你去。”

    “我带你飞,你们轻功不行。”凌海笑着揽住他的腰,运了几分内力,足下用劲,桐卓就被他带着飞了出去。

    二人落在糕团铺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桐卓都还是晕乎的。

    眼卫也不是没有轻功,但和暗卫比,果然还是差了好几条街。

    他愣了愣,腰间泛出一丝灼热,凌海的胳膊还环在那里。

    “到了。便是那里了,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桐卓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好啊。”凌海弯了弯眸子,乖巧的寻了个树杈,舒服的坐了下来。

    ——

    皇宫内,御书房。

    苏景皓放下最后一份奏折,抬眼望了望天色。

    已是黄昏,夕阳微沉,天际露出温润的橙黄,给稀薄的云层镶上了一层琥珀色边框。

    他负手走出了御书房,唤了元初过来:“凌漠一行人可回来了?”

    “回皇上,未归。大约是要等到夜间任务完成以后才会回了。”

    苏景皓点点头:“唔。去凌漠住的地方看看吧。”

    元初躬身跟着去了。

    穿过暗道,眼前柳暗花明,便是暗卫的住所了。苏景皓推开林默的房间大门,蹙眉盯着眼前的一张硬榻看了半晌。

    那晚——

    什么都没能成。

    但迟早要成的。

    他咂摸了一下嘴巴,走到榻前摸了摸铺盖。又凝神想了想,随即坐了下去。

    这也太硬了。

    苏景皓蹙紧了眉头,躺下去滚了半圈,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对外喊道:“元初。”

    “奴才在。”元初躬身而来。

    “把榻换了。”苏景皓蹙眉道——

    “换成跟永夜宫一样的。”

    八王府外。

    林默一身黑衣,已经潜在屋顶一个时辰了。

    他负责的目标,今夜就在八王府,与八王爷夜饮。

    屋顶上的林默清晰听到厅内二人把酒言欢,字字句句都是悖逆之言,直听得林默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掀了屋顶当场把俩人一块儿嘎了。

    如今也不是没这本事!

    但是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偌大的朝廷,风云诡谲,又岂是他当年混迹的职场可以比拟的。

    刀光剑影翻云覆雨,他的景皓,又是忍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及的苦楚,才缔造了如今这样的盛世。

    他心里清楚,八王府这一场夜饮只是一点小小的端倪,留着八王爷这样一个活口安逸苟且着,才能一条线牵出他身后的一串。

    但这共饮的人,却是决不能留了。

    以会试之名,行悖逆之事,妄图潜入官场,蚕食朝野。

    若不敲山震虎,如何能够遏制这样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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