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伯伯他们是做生意的,常年和商政两道的人接触,又身居高位,身上无形间有股威严,楚渊坐在他们中间,并没有被他们气场所镇压。

    在楚渊坐下后,楚池看着他:“大哥。”

    楚渊点头。

    “楚渊,这些年,楚家一直盼着你回来,现在终于回来了,可不能再任性了,毕竟你是我们楚家第一继承人,以后整个楚家都是你说了算。”

    “我担心的是,楚渊在国外那些年都是学医,生意上的事他能管的来吗?”

    “是啊,而且我看楚渊回国这么久不通知家里一声,大抵是对管理生意,管理家族的事不感兴趣。”

    楚二爷声如洪钟:“管不来就学,以楚渊的智商,只要他感兴趣,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话落,那些不赞同楚渊回来管理生意的叔叔伯伯无言以对。

    楚渊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从来都是第一,他若想做什么,必然是会做到最好。

    只是,他性子凉薄,对他们毫无感情,倘若他回来继承楚家,非要查陈年旧事,到时候拿他们开刀的话,后果很严重。

    指不定这次回来,他已经着手调查他父母当年死因的细枝末节。

    片刻后,他们才纷纷失笑:“倒也是,楚渊想做什么,的确难不倒他。”

    “家族聚会,就不聊那么多生意上的事了,来来来,喝酒~”

    楚池默默听着,默默举杯。可他的野心,在很多人眼里,昭然若揭。

    ……

    阮梨在老太太那里吃得饱,跟哥哥姐姐们坐一桌,除了闲聊没有怎么夹东西吃。

    倒是在姐姐们的教唆下,尝了混了酒煮的鸡汤。

    阮梨就喝了一口,人就醉了。她被姐姐们扶出去,她唇齿微张,脸颊酡红,眼波流转,透着勾人的妩媚。

    “梨梨,喝点水。”

    “就一口,你就醉了,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你休息会儿,我通知下人先送你回去。”

    阮梨应了好。

    她身上披着毛毯,趴在冰凉的桌子上,企图驱散自己体内的热气。

    帘子晃动,来了人。

    是楚池。

    阮梨本来想打个盹儿,看到他后,毛毯下,手猛掐自己大腿提起精神来。

    “梨梨。”

    “楚池哥。”

    楚池看着她:“梨梨可有想我?”

    “想的。”阮梨随口撒了谎。

    楚池笑了。

    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掠夺。

    阮梨最怕他这种目光。从她晓得楚池对她有不轨的念头起。

    但他不该如此。

    楚池两年前就订婚了,明年,或者今年年底就得和佳雪姐完婚。

    况且,她对楚池根本没想法。

    可,楚池貌似并不这么想。

    在订婚的情况下还总是用这般眼神看着她,好似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看到你身体无恙,我心宽了不少,不然总自责那天你去了医院没能来看你。”

    “没关系的。”

    “有关系,我还挺后悔没有去。”他这句话意味不明。

    阮梨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池又问:“你跟大哥很熟?”

    “楚渊哥哥人很好。”

    一句楚渊哥哥,委实亲昵,楚池心里嫉妒不已。

    至于人好?

    那一副皮囊的确风光霁月,可大哥,委实称不上好人。

    “别被他骗了,梨梨。”他说。

    阮梨:“……”

    出于私心,嫉妒,楚池忽是握住她的手腕。

    阮梨呼吸差点不过来,她不喜欢楚池那股占有欲,不喜欢他眼里过浓的情愫,只是,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过于害怕,她不敢动。

    “梨梨,别跟他走太——”

    近字没有落下,响起一抹清润的嗓音。

    “阮梨。”

    阮梨抬头。

    掀开帘子进来的楚渊,他像明月光清冷疏离,又像凛冬雪山颠落白。

    楚渊平铺直叙:“你姨让我送你回去,过来。”

    下一秒,阮梨起身,使劲吃奶的劲甩开了楚池的手,奔向楚渊。

    过程中,她踉跄两下,楚渊伸手抱住她,避免她摔倒在地。

    阮梨手抓着楚渊腰间的衣服,呼吸稍稍急促,缓不过来。

    她闻到楚渊身上的气息,方才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开口:“二哥,我跟楚渊哥哥先走了,你今晚少喝点酒,不然明日起来会头疼。”

    嗓音软糯,可是透着淡淡疏离。

    在楚渊带她离开后,楚池眉眼间全是浓浓的戾气。

    出到外面,走没两步,阮梨舔了舔唇:“楚渊哥哥,你别走太快,我头晕。”

    是真的晕,脚下像踩着云,没有真实感。

    “姐姐们哄骗我喝了一口姜酒,我好像醉了,我好难受~”

    加上还被楚池吓到了,她此时此刻,有点想哭。

    楚渊转过身,见她站在原地不走,眼圈泛着红,上前一把将她横抱起。

    他步履仍是平缓,很稳。

    阮梨愣了几秒,耳根有点红,毕竟不习惯跟男人有肢体接触。

    “谢谢哥,哥。”

    回到阮梨所住的院子,她已经睡着,脸颊贴着楚渊的胸口,呼吸轻轻。

    “她房间在哪?”

    “大少爷,你跟我来。”陈姨说。

    虽说楚家很多作风还留有古时候的礼节,但思想没那么保守。

    阮梨的房间有一股清香,装修摆设皆是少女感。

    他把阮梨放在床上,她的手还揪着他衣服不放。

    细细的手腕有一圈红。楚渊眸色微沉,掰开她的手指,掰起来一根又曲了回去,如此反复。

    “拿剪刀来。”

    陈姨拿来剪刀,

    楚渊把阮梨揪住的衣服给剪开,阮梨的手垂落。

    阮梨还嘟囔了下红唇,睡得沉。

    陈姨不由说:“梨小姐睡的这么沉还是头一回见。”

    楚渊放下剪刀:“等她醒了,冲一包板蓝根让她喝下。”

    “好的,大少爷。”

    楚渊走了。

    陈姨给阮梨脱了鞋,盖上被子,转身去梳妆台拿来卸妆水和卸妆棉,卸完妆,打来热水,替她洗了脸,脚,还换了衣服。

    做完这些,她才把灯灭了,把门关上。

    一觉睡到天亮。

    一夜好眠,阮梨没有做噩梦。

    睡得好,精神气还好了不少。

    阮梨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衣服布料,她昨晚抓楚渊的衣服有抓的那么紧吗?

    阮梨起身梳妆打扮后去了偏厅吃早饭,阮静蓉已经在等着她。

    “姨,早上好。”

    “先把牛奶喝了。”

    阮梨乖乖的端着牛奶喝。

    阮静蓉给她剥了鸡蛋:“楚池昨晚找了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

    “他啊,要真喜欢你就不该订婚,他要不订婚,想娶你的话,姨说不定会同意。”

    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若想要阮梨,必然要舍弃那份利益。

    可他没有,还妄想两者兼得。

    “姨,我不喜欢楚池哥。”

    “姨知道你不喜欢,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幸好昨晚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喊了楚渊去给你解围,要不然,就你这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不知道得被占多少便宜。”

    阮静蓉看到她手腕上的指痕,眼里充满了心疼。

    门外,陈璐背靠着门,低垂着头,手攥的紧紧。

    她没有进去,悄无声息走了。

    幸好楚渊来的及时,不然她不知道怎么应付楚池。

    阮梨喝完牛奶,弯了唇,问:“楚渊哥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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