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撞,阮梨能不哭吗?

    身娇体弱,哪里经得起一点疼。

    左肩膀的骨头仿佛撞碎了那般。

    她哭的梨花带雨,蝉露秋枝。

    女人见状,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

    可许是对面前娇滴滴的美人抱有敌意,恶意揣测她的品性,女人冷道:“不就撞了一下,至于哭成这样吗?你还真是绿茶。”

    阮梨抬眸,眼里还蓄着泪水,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穿着光鲜亮丽,居然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楚渊的办公室里?”她质问。

    阮梨气呼呼:“阿姨,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一声阿姨,让女人脸色更为难看。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阮梨是一点不想知道,缓缓地,目光穿过她,落到她身后回来的楚渊身上。

    眼下,蝶翼般的睫毛湿哒哒的,鼻尖微红,脸颊上挂着泪痕。

    她抽噎着:“楚渊哥哥——”

    阮梨还动了动肩膀,撞到的地方扯的更疼。

    于是,眼泪又掉的跟不要钱似的滴滴答答落下。

    内心是:让你说我绿茶,我让你见识一下绿茶是什么样子的,绿茶就该有绿茶的样。

    女人回过头,神色僵硬。

    楚渊微抿着唇。

    她忽是紧张:“楚医生。”

    楚渊迈开长腿,在经过她身旁时并未停留,只掠起一道清风,径直走进去,抱起还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被抱起的阮梨埋头在他颈间,委屈巴巴,抽泣着:“楚渊哥哥,肩膀疼。”

    楚渊嗓音沉了沉:“怎么弄的?”

    “那个阿姨很用力的推门,撞到了。”

    一口一个阿姨,叫的女人心塞塞。

    楚渊抱她到办公椅放下,单手拿起电话打去前台护士那儿:“你好,帮我联系一下骨科的王医,请她过来一趟。”

    前台护士:“好的,楚医生。”

    见人打完电话,阮梨紧跟着告状,嗓音带着哭腔:“这个阿姨好凶,我让她晚点来找你,她很凶的问我怎么在你办公室,跟你什么关系,楚渊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吗?”

    打完电话的楚渊:“我没有女朋友,以后我不在,别给陌生人开门。”

    门口站着的女人脸色苍白,楚渊和里面的小姑娘关系匪浅,而她,于他而言,不过只是陌生人。

    阮梨抓着他的袖子:“哥,哥以后找女朋友不许找这么野蛮凶巴巴的。”

    女人:“……”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码得了。

    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楚渊的妹妹,她现在还有救吗?

    “好。”楚渊不假思索。

    她现在挽留还来得及吗?女人着急,往里走了两步:“楚医生,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对不起。”

    楚渊冷漠不已:“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女人转而看向阮梨:“小妹妹,对不起。”

    阮梨别过头,根本不搭理她,瓮声瓮气:“楚渊哥哥,你快把她赶走,梨梨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女人:“……”

    楚渊再次不假思索:“好。”

    他根本已经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楚渊看向女人的眼神几乎是没有温度:“周小姐,请你离开。”

    就是赶她走,也绅士有度。

    可就是如此,才叫人心痛。

    搁在他们之间的是遥远山河,是海市蜃楼。

    楚渊这个谦谦君子,注定是她拿不下的高岭之花。

    “楚医生,我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妹妹现在的情况。”周婕妤做最后的挣扎。

    楚渊回:“你妹妹的情况我会和你父母直接沟通,你想了解什么,可以找他们问。”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吗?”周婕妤红了眼。

    楚渊:“我不是一直如此?”

    周婕妤:“……”万箭穿心不为过,她愤然离去。

    ~

    骨科的王医生在十分钟后赶过来了。

    王医生四十岁出头,看到楚渊办公室里有个小姑娘,小姑娘哭的眼睛泛肿。

    可依然很好看,面赛芙蓉,我见犹怜。

    她就明白自己是来帮什么忙的了。

    楚渊把大致情况说了:“她肩膀被门撞到,还请王医生替她看看。”

    “好。”

    王医生走向阮梨:“小姑娘,撞的哪边肩膀?”

    “王医生,你喊我梨梨就可以了,撞的是左肩。”阮梨刚哭完没多久,声音还有点儿气泡音在,软软哝哝的。

    “你坐好,王医生给你检查看看。”

    “好。”

    阮梨的旗袍领口被王医生解开,肩膀大片肌肤暴露在视野中,左肩膀有一片淤青,红肿。

    于医生而言,人体不过只是一堆器官组织而成。

    只是露出来一点肩膀,王医生倒妹顾及在一旁的楚渊。

    楚渊喉结微滚,目光微沉。

    王医生手碰了一下,阮梨疼的猛抽口气,眼泪又冒了出来。

    “别哭了。”他出声。

    阮梨憋着眼泪:“楚渊哥哥,你是不是嫌我哭吵到你?”

    “不是。”

    “你要是嫌弃我,梨梨以后再也不找你玩了。”

    “哭多了嗓子会疼。”

    阮梨趁机:“我想吃糖,之前楚渊哥哥给的那种。”

    “你别哭我就奖励你。”

    “那我不哭了。”

    阮梨忍住了眼泪。

    王医生微笑着,继续摸了摸她的骨头。

    不过两三分钟,已经检查完毕。

    王医生对楚渊道:“没伤到骨头,现在可以用冰敷消肿止痛,24小时后,喷点云南白药活血化瘀,或者多做一下热敷,三到五天就好了,不过我看梨梨细皮嫩肉的,估摸得一星期出头才完全好。”

    “麻烦王医生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行,那我先走了。”

    就这么一个小忙就能让楚渊欠一个人情,的确划算。

    楚渊出去送王医生了,他让阮梨在办公室里坐会儿。,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冰袋:“自己拿着敷十分钟。”

    阮梨接过冰袋:“楚渊哥哥,糖呢?”

    楚渊拿出一颗糖,剥了糖果纸:“张嘴。”

    阮梨张开小嘴,等着投喂。

    楚渊给她喂了糖,她迫不及待把糖卷入嘴中,那股甜味,让她笑靥如花,肩膀的疼痛,似乎一下子没那么难受了。

    ~

    周婕妤借着自己妹妹的病,借着楚渊是她妹妹的主治医生,三番四次的接近楚渊在心脏外科不是什么秘密。

    很快,周婕妤因惹了楚渊妹妹,被楚渊驱赶的事在外科大楼传开了。

    神经外科,在查房的女医生温婉知性。

    “林医生,你跟楚医生大学的时候就是校友,在医院里,你们最熟,你知道他家什么情况吗?听心脏科的护士说,他妹妹来找他,人还长的特别好看。”有一名女医生上前道。

    林医生认真地看着病人的资料:“不清楚,怎么了?”

    “周婕妤你知道吧,因为把楚医生妹妹惹哭了,被他赶走了,听说他对妹妹特别好,妹妹哭着要吃糖,他特地去问病人要呢。”

    林医生笔尖一顿,思绪微微恍惚:“亲妹妹?”

    女医生:“不是亲的怎么可能那么好。”

    也是。

    林知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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