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帝娇 > 第41章 关联
    “吴县令的意思,您不想倒查这案子。”

    杨韵总结。

    “既如此,那这东西,想来吴县令是不感兴趣了。”

    说着,杨韵冲门口的不白招了招手。

    不白背着竹筐走到桌边。

    竹筐顶上盖着黑布。

    他小心地自黑布底下探进去,从里面摸了一卷书出来,双手托着放在了桌上。

    竹筐顶上盖着黑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哪儿能啊,杨县丞您尽管开口,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只是……”吴兵尴尬一笑,眼神却随着那卷书在动,“这是?”

    来之前,沈栩安和杨韵商量过,挑来挑去,最后挑了这本有关长孙家陵墓的书。书中所提陵墓就在威县以北的不空山里,是八年前修建的。

    第一页翻开。

    赫然便是不空山地图,

    吴兵瞧着眼熟,心里直琢磨,便把嘴里的话囫囵吞了回去。

    “矿洞底下找到的。”杨韵单手撑着手,敲了敲桌面,斜望吴兵,说:“若吴县令愿意,这本书就送给您了,如何?”

    几页翻下来,吴兵看得有些糊涂了。

    怎么是个陵墓地图?

    “这可是长孙玉叶的陵寝地图,吴县令,若这书泄露出去,长孙家只怕要恼火,而吴县令要是献书,长孙家便算是欠吴县令一个人情了。”杨韵慢条斯理地说。

    听到这话,吴兵的眼睛都亮了。

    但……

    还是晦气啊!

    吴兵的手一点点缩了回去。

    “除了先前那些问题,杨县丞还想问什么?”吴兵试探性地问。

    “这个人还在威县吗?”

    杨韵的手指点在卷宗上。

    “谁?”吴兵探头,仔细看了看,神情放松了些,答道:“他啊,平时不住在威县,不过最近是冬收节,往年他都来,今年应该也不会错过。”

    “当年经手这案子的还有哪些人活着?劳烦吴县令带过来,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们。”杨韵的目光转到卷宗上。

    吴兵惜命。

    想从他身上切入,只怕要费些时间。

    “还有,死的那些吏人啊长史什么的,若有卷宗,还请吴县令拿给我。”杨韵补充。

    “好说,好说。”

    吴兵连连点头,“现如今还活着的,也就一个老仵作了,待会儿我便把他家地址一并给你。”

    “对了,吴县令,那我能带走这些卷宗吗?”杨韵又问。

    吴兵眯眼一笑,应道:“自然是可以的,杨县丞下榻在哪儿?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行邸?”

    “不用了,我已经找好住处了。”杨韵摇头,将那本书合上递给吴兵,起身道:“多谢吴县令配合,这本书如何用,全看吴县令你自己。”

    没多久,卷宗就都被收拢堆了过来。

    杨韵也不急着拿,留了客栈地址后,与沈栩安一起出了府衙。

    冬收节将近,威县城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照着吴兵给的地址,杨韵和沈栩安在人群里慢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东问西问,才总算是找到了老仵作洪暇的家。

    “这儿……”

    “当真住了人?”

    不白推开要掉不掉的破木门,往里头探了两眼,立马就捂住了鼻子。

    不算宽敞的院子里堆了好些放了血的猎物,墙头是各式各样的动物皮毛,腥臭的味道里另夹杂着一些古怪的香味,风一吹,连巷子都臭了。

    “难怪这附近不住人,这味儿冲的,谁敢住啊。”不白有些作呕。

    吱呀——

    里屋的门开了。

    一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人晃悠悠从屋内走出来,抬头瞧见门口的三人,手里的拐杖挥了挥。

    “滚出去,滚出去。”

    老人沙哑着声音赶人。

    “老人家,我们是肇县府衙的人,过来找你问一些事。”不白扯着嗓子喊。

    老人目光晦涩,杵着拐杖走了两步,打量着杨韵三人,说:“府衙的人?问什么?老朽半截身子进黄土了,不掺和府衙里的那些事。”

    “洪老先生,您可还记得孙千?”杨韵提袍跨进门,温声询问。

    孙千二字就像是一道惊雷,让老人那冷硬如面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我不知道,你们回吧,我没有什么可告诉你们的。”老人,也就是洪暇,一改方才的踉跄,健步如飞地转身进了屋。

    砰!

    门被关上。

    杨韵回头,与沈栩安交换了眼神后,阔步走到门口,抬掌拍门。

    “洪老先生,您这是在怕什么?”杨韵问。

    “你们走吧。”洪暇态度坚决。

    “我手上有刺史大人的令牌,洪老先生,只要您愿意开门与我们细谈,我定能保你无恙。”杨韵坚持不懈地劝道。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赶紧走。”洪暇半步不退。

    沈栩安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扫过那些明显还很新鲜的野味,沈栩安走到杨韵身边,用玉扇点了点杨韵肩膀,压低声音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拜访。”

    杨韵不知道沈栩安打的什么主意,但到底还是停了下来,点点头,与他一起退出了院子。

    等到走远。

    沈栩安才转着扇子解释:“以洪暇的年纪,那些新鲜的猎物肯定不是他自己打的,我方才看了一圈,猎物放血剔骨的手法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打猎所得。”

    “他有儿子?可吴兵说他鳏寡孤独……”杨韵皱眉。

    “不管是不是儿子,总归是有个人在为他打猎,咱们可以从这儿入手。”沈栩安眸光一转,指着不远处的馄饨摊子,“饿了,先吃点儿。”

    吃馄饨是个借口。

    沈栩安将一吊钱拍在桌上,示意老板坐下,嘴里道:“老板可认识那巷子里的洪老先生?”

    “当然认识。”

    老板喜滋滋收了钱,讳莫如深地说:“几位是来找他的?那可得小心些,这人啊……八字硬,妨死了他老婆儿子,周围没谁敢跟他来往的。”

    “他平时不出门?”沈栩安动了动勺子,舀了颗馄饨吃下。

    “不出吧……”老板想了想,摇头,“他腿脚不好,反正一个月都难看到他出一次巷子,应该是不怎么出门的。”

    “那他吃喝怎么来的?”杨韵不解地问。

    “他有个徒弟啊,叫……叫什么来着?”老板扭头去问身后忙活的伙计,“老洪头那徒弟叫什么?”

    伙计也想了半天,才回答:“叫洪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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