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姑娘年岁大些,没有什么客人?”
杨韵问。
绿衣妈妈一怔,古怪地笑了笑,帕子遮掩着嘴,说:“没想到郎君还有这般癖好?有倒是有,只是……样貌恐怕是不如其他姑娘好的。”
“样貌无妨,都带出来让我看看就行。”杨韵说。
眼见着那绿衣妈妈领着杨韵上了楼,沈栩安忙提袍追了上去,压低声音问:“你是要寻一个身形与张夫人差不多的?”
时间约在夜里……
这是要下饵钓鱼?
沈栩安皱了皱眉头。
“觉得我这手段下作?”杨韵余光撇去。
“是有些。”沈栩安不敢苟同。
“那栩安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立马把于沛文揪出来?”杨韵拾级而上,气定神闲。
一句话,倒是把沈栩安问得有些尴尬了。
他以拳抵嘴,咳了声,说:“是我不好,这事原是他下作在先,你这番不过是原数奉还罢了。”
“不光是原数奉还。”杨韵眸光转冷,笑道:“我要的是他身败名裂!也不看看他算计的是谁。”
入二楼。
绿衣妈妈不一会儿就带了十来个年岁偏大的姑娘走了进来。
“郎君,您掌掌眼,看看哪个合您心意?”
她笑吟吟问。
杨韵背手踱步,来来回回看了几眼。
“说,于郎君。”
杨韵开口。
绿衣妈妈眼锋一过,那些姑娘便接二连三地开始复述于郎君三字。
听来听去,杨韵最后选中了一排人中最末尾的这个身穿绯色长裙的女人,点她道:“就她了,栩安,给钱。”
一旁的沈栩安侧躺在软榻上,单手撑头,掂了掂钱袋子抛过去。
“哎哟。”
绿衣妈妈接了袋子,两指撑开往里一看,脸上的笑意更甚,“郎君好大方,只是,光一位姑娘就够了?两位……”
“这姑娘的买身钱是多少?”杨韵问。
买身?
绿衣妈妈的笑凝固了一瞬,旋即更灿烂地说:“元翘姑娘可是我们莲花楼昔日的头牌,若要买下她,这个钱可不够。”
“多少?”沈栩安又问了句。
“这个数。”绿衣妈妈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两?”沈栩安开始摸胸口。
“两千两。”绿衣妈妈瞧出了面前这两位郎君是有心买人,顿时起了狮子大开口的心,狡黠道:“元翘会的可多了,别说侍奉两位郎君了,就是再多上几人都不成——”
瞧着这个灰衣郎君扫过来的冰冷目光,绿衣妈妈突然住了嘴。
“少就地起价。”杨韵冷漠横眸看过去,接了沈栩安递来的一张银票,说:“妈妈也该清楚,这个年纪的姑娘能卖两百两已经是撞了大运,若妈妈还要贪心,那我们去别家就是了。貌美的姑娘难寻,半老徐娘难道找不到?”
绿衣妈妈喉头一哽,伸手接了银票过来,轻嘶了声,笑道:“够了够了,方才我不过是跟两位郎君开玩笑呢。”
说罢,绿衣妈妈忙展袖招手,带着其余姑娘麻溜地出了房。
一时间。
屋内掷地有声。
那个叫元翘的姑娘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榻上的郎君,又抬眸去看站着的这位,小声道:“两位……两位可要喝酒?莲香楼的桃花酿很是不错,妾去给两位盛上一碗,可好?”
“不急。”
杨韵伸手拉住了元翘的手臂。
“妾,妾会的多。”
元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伏地,“还请郎君直说,妾不会也愿意学,只……只求郎君不要逼妾同时侍奉两人。”
嗯?
沈栩安当即坐了起来,边整理衣袍,边说:“姑娘想岔了,我们买你,留你,并非是要你侍奉我们二人。”
“是有一桩事要你帮忙。”杨韵俯身将元翘扶起来,温和地说道:“今夜子时,我想请你在城中客栈内,替我接待一人。”
“妾愿意。”
元翘满口答应。
杨韵却只是拍了拍她手臂,“不急,容我慢慢跟你解释。”
一杯茶入肚。
元翘安心了些。
她怯生生望着杨韵,说:“那位司马大人脾气如何?若发现了妾的身份,他可会一刀直接杀了妾?那到底是个大官儿呀。”
“你且放心,我就在隔壁候着,绝不会让他伤了你。”杨韵安抚道。
“只陪他吟诗作对?”元翘又问。
“嗯,这位司马大人不是急色之人,刚入房时,他不会对你如何。”杨韵取了一张纸递给元翘,“记性好不好?若好,记下来,不好的话,到时候就坐在屏风后不要出来便是。”
纸上,全是张夫人留的诗词。
昔日与于沛文往来过的那些诗词。
“妾记性不错。”元翘连忙埋头苦读。
至入夜——
杨韵带着元翘进了客栈。
“若有事,大声唤我便是。”杨韵将屏风拉过来挡住桌子和床,又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要是怕我听不到,摔杯也可,唯独不要从屏风后出来,也不要让他越过屏风。”
“是。”元翘福身应道。
“不要再自称妾了,说了,方才跟你讲的那些记住了?”杨韵问。
元翘连连点头,指了指自己,说:“我……我姓张,与于郎有旧,今日是来跟于郎叙旧的,但也只是叙旧,没有别的意思。”
“对。”杨韵满意地退了出去。
隔壁。
张夫人偏耳听了全程,见杨韵进来,忙问:“挑的这人可妥当?”
“花楼姑娘,妥不妥当,如今她的卖身契都在我手上,她能如何?”杨韵转了转手腕落座,说:“再说了,我已经许诺她,事成之后,放她自由,她没不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坏事。”
床边的殷菱听得揪紧了袖摆。
她略微抬头,轻声问:“郎君……那你带我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杨韵没看她,垂眸倒茶,“你既然不愿意,我自然不勉强你,昔日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甚在意,等你诞下腹中孩子,我亦能还你自由。”
“自……自由么。”殷菱垂泪,露出一个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来。
倒是张夫人,并没有过去安慰殷菱。
听过杨韵的那些话之后,她倒是明白身边这个县丞的苦楚了,自然也就觉得那殷娘子着实有些不厚道,怎么还带着孩子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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