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叮叮当当落了满地。

    富春百姓们欢呼雀跃,争相拾取。

    过了片刻,刘臻耳朵微微颤动,隐约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上百人,想必是吴郡附近的驻军到了。

    他忙来到典韦身边,道:“典韦大哥,我听见有大批人马正在赶来。”

    “这些钱留着叫乡亲们自己分吧,咱们快些离开。”

    刘臻倒不是怕,只是现在还不愿跟军队照面。

    免得太过影响历史进程。

    他来自后世,知道这东汉末年的事态会如何发展,这本就是他的依仗。

    只要历史改动不多,他就像个预言家。

    能根据记忆中的历史走向,来确定自己的势力该如何发展。

    趋吉避凶,用处很大。

    若是改变历史太多,未来就会变得不可控制。

    如今刘臻不过是一县之长,身边只有关羽和刚刚见面的典韦。

    手底下更是只有四五十个百姓算得忠心。

    哪怕再算上他们每天招募去的流民,也不过寥寥几百人。

    百姓们现在活命都是靠着从十王寨得来的粮食和钱财,连自给自足还没做到。

    新县如今也更像个村子。

    没有坚固的城墙,没有守备的士兵,也没有对敌的利器。

    他这点微末势力,就好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还是太脆弱了。

    刘臻倒是轻易死不了,可如果给新县招来灾难,就得不偿失了。

    典韦听刘臻说有大批人马赶来,立刻站直了身子,遥望着远方细细分辨。

    可他哪有刘臻那么好的耳朵,啥也没听见。

    “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刘臻苦笑:“小弟耳力好,你听我的便是。”

    “行吧。”

    典韦当即挥挥手:“让开让开!”

    说着,把两只箱子抱起来往地上一扔。

    箱子摔了个稀碎,里面的铜钱散成一摊。

    从李永家出来的时候,典韦顺了两匹马用来赶车。

    他坐定之后,拿出马鞭。

    就要扬鞭之时,张老汉弓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两位英雄留步!”

    刘臻疑惑地看他一眼:“老汉还有何事?”

    张老汉再次拉着孙女给刘臻跪下,说道:“两位恩人除了李永,对老汉我,对富春百姓乃是大恩一件。”

    “老汉无能,想不出什么办法报答恩人,还请恩人告知名姓,叫老汉还有这孙女,铭记一生!”

    “剩下的岁月,老汉也愿日日为两位恩人向苍天祈福,聊表感恩之心啊!”

    张老汉老泪纵横,这一番言语,引起了许多百姓的共鸣。

    他们受李永欺凌已久,对刘臻和典韦的义举心怀感恩!

    “还请恩人告知名姓!我等铭记一生!”

    “还请恩人告知名姓!我等铭记一生!”

    “还请恩人告知名姓!我等铭记一生!”

    刘臻本来不愿留名,可这么多富春百姓齐声高呼,他也不好推脱。

    他朗声道:“我叫刘臻!杀个狗官顺手的事,算不得什么大恩,你们不必如此。”

    典韦也大笑两声:“我名典韦,你们可要说话算话,往后要天天给我祈福,哈哈哈哈……”

    说罢,他不再耽搁,用力挥鞭:“驾!”

    两匹马迈开步子,冲向富春西门。

    富春西城门处,早有李永养的下人通报了李府的惨案。

    十几个士兵关闭城门,摆了两座拒马。

    又手持长枪,组成战线。

    想把刘臻和典韦给拦住。

    城墙之上。

    一队弓箭手在马车进入射程后,便开弓放箭。

    马车被迫停下。

    刘臻起身,将镔铁枪舞出欢迎,抵挡飞来的箭矢。

    典韦则回头拎起两坛酒,朝着前方的七八个步兵砸去。

    “哐啷”!

    他准头极好,酒坛在地上摔碎,酒水溅了在了好几个正往前走的士兵身上。

    接着又从腰间摸出个火折子。

    拔下帽头,两下吹出火苗,直接扔到了满地的烈酒上。

    “轰!”

    地面燃起火来,顺着未干的烈酒,爬上了那几个步兵的小腿。

    几个士兵立刻乱成一团,各自跑开。

    他们有的满地打滚,有的逃往最近的水源,各想办法要扑灭身上的火焰。

    典韦大笑两声喊道:“刘臻兄弟,你去把那几个弓手杀了,我来挪开拒马!”

    “好!”

    刘臻答应一声,飞身下车,舞着枪花来到城墙之下,纵身一跃跳上了墙边的房檐。

    又一个垫步,跳到了三米高的城墙之上!

    那些弓手见他上来,面色大变,一个个连忙弃弓拔刀。

    可惜为时已晚。

    城墙上过道狭窄,最多只能容两人通行。

    刘臻挺着镔铁枪,忽左忽右,预判了他们所有人躲闪的方向。

    串糖葫芦一般,将这一队六名弓箭手,捅了个对穿。

    他用力抬起镔铁枪,直把枪杆都压弯了几分。

    “下去吧你们!”

    刘臻将枪杆往旁边一甩,六人登时被摔落城墙。

    落地之后,六人蹬腿的蹬腿,抖手的抖手,很快没了生机。

    典韦才高举着第二座拒马扔到一旁。

    看见这一幕,眼中流露惊艳之色:“刘臻兄弟好强的膂力!”

    刘臻咧嘴一笑,从三米高的城墙跃下,稳稳落地:“比不过典韦大哥神力!”

    两人正在互吹,忽听得后方一声断喝:“杀人狂徒休走,待本将来擒你二人!”

    只见四百步开外,一名身负铠甲的将领,手握一柄铜锤骑马赶来!

    将领身后不远,更有二十几骑跟随。

    典韦扫了一眼,惊讶地对刘臻说:“还真有人马追来了!”

    “兄弟你去赶车,我来打开城门!咱们冲将出去!”

    说着。

    他冲到城门下。

    城门上的门栓巨大无比,两头和中间还包了铁皮,平常少说也要四个人才能抬起。

    典韦却只身一人,双手在巨大的门栓之下,猛地一抬,便将门栓给举过了头顶。

    “啊?”

    追来的铜锤将领远远看见,心跳都停了一拍。

    手下意识地挽了下缰绳,暗道这厮好大的力气!

    随后又反应过来,他是来拿人的!

    便双腿夹了马肚,再度上前。

    可就耽搁这么一小会儿功夫。

    刘臻已经砍断了马车的套索,跳上了马背。

    他还不忘回身搂了车上一坛酒一只鸡,拉上另外一匹马的缰绳,快步来到典韦身边。

    刘臻把缰绳丢给典韦,亮了亮手中酒坛:“典韦大哥马车累赘,弃了!”

    “咱们一人一骑走快些,赶紧找个好去处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典韦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好!”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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