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月捧着那二两银子,却噗通一些跪了下来:“田郎中,你别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去了,只有你这里肯收留我。”
那些人必然是萧君逸找的人。
他是故意的。
就是要把她逼到无路可去。
然后让她主动把玉儿送回去,可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可能把玉儿交到王府!
硕儿能在王府活下去,玉儿却不能。
“哎呦。”田郎中叹了一口气,“你跪我也没用,刚刚那群人搜都没有搜,过来转了一圈就走了,说明什么?”
苏秋月轻咬着下唇不答。
“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上门来就是为了警告我,让我别收留你。”田郎中急道,“姑娘,我不知道你惹了什么大人物。但这些人,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啊!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我这小小的医馆也要跟着遭殃啊。”
田郎中说的情真意切,苏秋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边是尚书府,一边是宣王府。
确实不是田郎中这样一个小小的郎中能够与他们分厅抗衡的。
若是苏秋月执意留在这里,反而是带累了田郎中。
可她……没钱。
就这样离开,连带着玉儿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田郎中,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苏秋月强忍着羞耻开口,“不多,十两银子,我能打欠条。”
“姑娘好大的口气,十两银子还不多?”田郎中几乎笑了, “二十两银子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开支,姑娘却要问我要十两银子。我是真的没有,姑娘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苏秋月苦涩一笑,也知道自己是为难田郎中了,只好带着萧暖玉告辞。
走在大街上,萧暖玉牵着她的手,大约是感觉到她的恍惚,怯生生的问:“娘,咱们去哪儿?”
“去……”苏秋月抬眸。
京城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她落脚的地方。
忽然,视线落在了一家门店上,点上插着的杆上写着一个字‘当’。
她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环以及手腕上的一块玉手镯。
玉手镯是养母留给她的,母女一场,养母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
想到养母,苏秋月的鼻子酸了酸。
养兄当年就已经考中,如今在外地做官,但她不能去找他们。
因为养父母只是外地的一个小富绅,在当官的面前,也得磕头。
养兄也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官。
师傅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师兄也找不到人。
“娘带你去找个地方歇脚。”苏秋月把耳环摘下来,牵着萧暖玉的手就进了当铺。
……
宣王府。
萧君逸上朝归来,他翻身下马,问守义:“王妃和郡主有消息了?”
“是,我们的人查到王妃和郡主前几天在一家田一医馆里,不过今日被医馆赶了出去。”守义小心地瞧着萧君逸的脸色。
萧君逸快步走向正屋,廊下有丫鬟捧着铜盆,他走过去净手:“她若是回来了,告诉她,把玉儿留下,我便同她和离。”
守义却表情微妙:“王妃当了耳环和镯子,在靠近城门处的夹缝胡同里买了一处农宅住了下来。”
萧君逸的脸色发冷:“她还真以为她能带着玉儿过什么好日子?”
守义垂眸:“王妃懂医,倒也是有可能。”
“闭嘴!”萧君逸冷声道。
这时,李氏房中的一个丫鬟忽然冲进来:“王爷,老夫人的病犯了,让人去把王妃请来,给她看病。”
李氏有风湿病,今日天气阴沉,瞧着像是要下雨,不曾想她竟然犯了病。
萧君逸抿紧了唇:“给老夫人请其他的郎中,实在不行,拿着我的牌子去宫中请太医!一个苏秋月,能懂什么医术!”
丫鬟只好应声退下了。
夹缝胡同。
萧暖玉坐在床上,歪头看苏秋月:“娘,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这间宅子只有堂屋与卧室,外面有一方小小的院子,不大,但给她们娘两做落脚点,已经是不错了。
苏秋月当了耳环和玉镯子,才勉强当了七百两。
买这处宅子,就已经花了她五百两。
还余了二百两,她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给萧暖玉和自己置办了两身衣裳。
如今身上也只有一百七十多两了,这些得攒着,以防以后有什么需要的。
“比不得王府。”苏秋月说,“玉儿跟着娘,要受委屈了。”
“只要是跟着娘,怎么都不委屈。”萧暖玉从床上跳下来,主动去厨房打水,和苏秋月一起收拾房间。
这宅子许久没住人了,积了一层灰。
好在原主人留了不少的家具给苏秋月。
两人刚打扫完,天上忽然一阵轰隆隆。
紧接着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来。
萧暖玉被吓了一跳,苏秋月便抱着她坐在了床上,两人看窗外的景色。
“娘。”萧暖玉窝在她的怀里,“你想爹爹吗?”
苏秋月的心脏传来一阵阵的揪痛,她摇了摇头:“以后就不想了。”
“玉儿也不想爹爹。”萧暖玉贴着她的胸,“玉儿讨厌爹爹!”
雨水落下,宅子漏雨。
滴答滴答的滴落在青石板地上。
苏秋月拿了木盆和桶接着,瞧着屋顶,暗暗有些发愁。
明日又得去请人来修屋顶。
隔日一早,放晴了,苏秋月亲自下厨煮了面,和萧暖玉吃了,才去找匠人修补了屋顶。
那匠人临走的时候,对苏秋月说:“我站在屋顶时,瞧着有一个人贵公子模样的人站在街口,直勾勾的瞧着里房子的这个方向。你是个年轻娘子,又死了丈夫,若是被哪些富贵人家的人看上,极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
苏秋月来时,就告诉这位匠人,她丧夫了。
闻听此言,心里一跳:“多谢大哥,小妹警醒着些。”
匠人肩膀发酸,揉着胳膊收拾工具,喃喃吐槽:“这片也没个赤脚郎中,想找人给我看一下肩膀都不行。”
赤脚郎中?
苏秋月正愁不知该用什么来谋生机呢,总不能拿着那一百七十多两银子,坐吃山空。
她笑道:“大哥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试试看,你看行不行?”
“妹子,你会医?”匠人有些吃惊。
苏秋月拿了个板凳,让匠人坐在院中:“会些,以前父亲是个郎中,跟着父亲学了些医术。”
“好好好。”匠人道,“那你试试看。”
门外闪过一抹身影。
萧君逸脸色铁青的躲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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