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眠又冷又累,可是脚步却停不下来。双腿已经酸软麻木了,精神也几近涣散,她却完全停不下来,像是被什么驱使着,只能向前走去。
有很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温和又宽广,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叫她的感觉。
眠眠,眠眠。
司眠渐渐闭上了眼睛,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越走越远。
恍惚间她看到了妈妈的脸,一直记在脑海深处无法忘却的容貌如此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司眠哽咽了:“妈妈……”
妈妈有一张很年轻的脸,看上去跟司眠岁数差不多,相貌也很相似,就是在司眠的基础上更加的温柔恬静。
妈妈摸了摸司眠的头,“怎么了眠眠?”
司眠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我好累,真的好累。”妈妈冲着司眠微笑,她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好想休息了,可是我不敢,我觉得好疼,浑身上下都好疼,有的时候却感觉不到自己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情绪崩溃之下司眠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抽噎间胡言乱语着。妈妈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不耐,目光犹如宁静的泉水一般,温和地包容着她。
妈妈拍了拍她的脊背,手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背上凸起的骨头,司眠太过纤瘦了。
“如果觉得很辛苦,就跟妈妈一起走好吗?”妈妈看着司眠,温声问道。
司眠一愣,下意识地就要答应,可喉咙却梗住了,那个“好”字卡在唇边怎么也吐不出来。
妈妈慈祥的目光突然让司眠觉得如芒在背,“我不能……”她欲言又止。
妈妈问:“为什么呢?”
司眠抹了一把满是泪水的脸,睁大了婆娑的泪眼,愧疚又难过地看着妈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妈妈眉头一皱,司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小时候做了错事被发现一样,莫名的心虚。可是妈妈没有发火,而是很快地舒展了眉头,露出安心的笑容,“这样啊。”
妈妈又道:“可以跟妈妈说说她吗?”迎着妈妈柔和的目光,司眠慢慢地放松了。
她跟妈妈说了好多关于傅妙言的事情,哪怕她自己还不够了解她。妈妈一直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地对她微笑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场景换了,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漆黑,而是亮堂的客厅,温馨昏黄的灯光,妈妈坐在她的身旁,而餐桌的正对面坐着一个身形曼妙的女人。
司眠一抬头,正是傅妙言。
她出现在这里司眠也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是很自然地对她微笑。而傅妙言也回给她微笑,三个人坐在餐桌旁,絮絮地说着什么,却并不显得尴尬。
…
司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又很短,内容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很温暖,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没有以前惊醒的那种虚脱感。
等到困意完全消退后司眠才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地板上,身上的骨头都要碎了,头却枕在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上。
天色已经昏暗了,露在外面的脖子冻的冰凉,身上却保持着温暖,被一股熟悉的清冷香气包裹着,带着不易察觉的热情。
司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躺在傅妙言的腿上,她似乎是睡着了,眼睛闭着,头歪向墙侧,睫毛微微颤着,看起来睡得并不舒服。
本来有心贪恋着想要在傅妙言腿上多躺一会儿的司眠看到她这副难受的样子就觉得心都要碎了,自己如何值得她这样体贴温柔,甚至都还没给出个明确的回应。
司眠正谴责着自己,傅妙言眼皮抖了抖,悠悠转醒。
司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装睡。
视线变得一片漆黑,听力却变得敏锐极了。她能够听到傅妙言低声吸了几口冷气,然后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声。
旋即温热的手附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掌心几乎是滚烫的,热度瞬间传到了司眠的眼里,令她难耐地抖了抖眼皮。
顶上的傅妙言声音沙哑:“我吵醒你了?”
司眠颤抖着睫毛睁开眼,伪装成刚睡醒睡眼朦胧的模样,“没有。”然后依依不舍地从傅妙言的大腿上离开,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傅妙言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咬着牙把腿伸直,酸麻的感觉像过电似的,酸爽极了,疼得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一瞬间蹙紧的眉头和有些苍白了的脸色并没有逃过司眠的眼睛,她有些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啊,腿很痛吗?”
傅妙言摇摇头,非常自然地捏了一把司眠的脸,“没关系。睡得好吗?”
司眠点点头,不放心地道:“我给你揉揉吧?”
傅妙言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是看着司眠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拒绝她她就会当场哭个自己看一样,况且是真的不舒服,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于是她看上去勉为其难其实心里偷着乐地点了点头,司眠柔弱无骨地手顺势就放在了她的腿上。
傅妙言穿了一条薄薄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她纤瘦完美的腿型。她不爱穿厚裤子,哪怕是快入冬也是一条单裤,司眠的手放上去就能感受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一开始司眠不敢用力气,生怕弄疼了她。这样的小心翼翼反而让傅妙言愈加难受,像是被个不懂事的小孩抱着大腿撒娇一样,有种想甩开的冲动,但又因为是司眠,平白多了些微妙地痒意。
傅妙言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道:“有点痒,再用力点。”
司眠应了一声,傅妙言一双长腿已经让她摸了个够,姑且算是解了馋,终于开始好好的按摩了。
司眠早知道自己喜欢女人,喜欢腿好看的女人。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注意傅妙言的腿了,从一开始的欣赏变成了觊觎,甚至想要上手摸一摸揉一揉。
现在终于摸到了,司眠心满意足的想,但转瞬又生出了别的欲念。
傅妙言的腿紧致有弹性,用力揉捏时还能感受到紧绷的肌肉线条。这是一双骨肉均匀的腿,纤长有力,薄薄的一层皮肉包裹着充满爆发力的肌肉,有一种强悍的野性美。
司眠突然讨厌起这条可以勾勒出傅妙言完美腿型的裤子了。如果是零距离的接触到她的肌肤,那又将是一种什么样的销魂感受?
鼻子突然传来一阵热意,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司眠赶紧停住自己乱跑的思绪,目光投在傅妙言的脸上,想将注意力从她的腿上转移开来。
结果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傅妙言又是享受又是痛苦地皱起了眉,眼帘低垂,牙齿轻咬着下唇,红嫩的舌尖若隐若现。这副表情却在司眠的眼里显出不一样的欲感,让她忍不住去想象要是傅妙言在床上露出这副表情时的模样。
啪嗒。
一片安静的气氛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
啪嗒。
又是一声。
滚烫的手从傅妙言的腿上抽走了。她怅然若失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耻就看到司眠手忙脚乱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从衣帽间跑了出去。
等到司眠出去了好一会儿,傅妙言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羞意。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腿的知觉恢复了很多,但更多的还是司眠的手放在上面的感觉。
司眠的手跟傅妙言的手不同,看上去纤瘦摸起来却是有肉感的,柔软小巧,跟她的身形很匹配。
两腿间是不可忽视的异样感,傅妙言神色微妙地从衣柜里取了内衣内裤和换洗衣物,客厅里的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眸色沉沉,进了卧室的浴室。
等两个人各自处理完出来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有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傅妙言眼尖的发现司眠的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而傅妙言更换的一身新衣服也没有躲过司眠的注意。
司眠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我饿了。”
傅妙言莫名心虚,同样不敢看向司眠,“想吃什么?”
司眠想到了中午吃的西餐,好吃是好吃,就是吃起来太费功夫也太讲究。她眨了眨眼,说:“火锅?”
傅妙言当然无不可,于是两个人穿了外套鞋子溜达着去了小区附近的商场。七点多刚好是饭点,两个人挑了个重庆火锅店,拿了号又去买了奶茶,然后坐在火锅店门口的凳子上乖乖排位。
本来傅妙言是很不喜欢等待的,在需要排位的情况下她多半都会选择另一家人少的。不过跟司眠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手里的奶茶变得好喝了,等位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了。
司眠坐在凳子上,两脚勾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尖敲着地面。她穿了一双很普通的白色运动鞋,而离她很近的地方是傅妙言有品位又很贵的黑色皮靴。
很不一样,又很搭。
司眠突然转头对傅妙言笑了一下,傅妙言一头雾水,可是司眠笑了,她便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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