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山雀吃完了这个闲瓜，放下了手里的薯片，“你不会真的要去天简集团吧？”
沈书涵：“那怎么可能，我现在好歹还是个大学生！”
山雀差一点把她这个身份给忘了：“你不会真的想在学校里待上四年吧？”
沈书涵沉默了一会儿：“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是想把当年‘清理者’的事情弄清楚了。不仅还自己一个公道，也算是为了你，为了大家。”
山雀也沉默了下来，看了看坐在轮椅上，之后永远都不会有知觉的双腿，看着桌上那张合照，有些恍惚：“瑟银，我快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沈书涵抬头望向天空：“出卖我们的人，让我们这么多兄弟牺牲的人，我会一个一个讨回公道。”
山雀又想起瑟银那如同复活甲一般的“马甲”，失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给自己套了这么多的马甲，这活生生的如同作弊一般！”
“去你的！”沈书涵笑嗔，“最近学校里有点忙，过了这个文化节，我会找你的。”
说完沈书涵就挂下了电话，还是先把眼前的这个狗屁文化节对付过去比较好。
眼角又瞥见了那份名叫《星空》的钢琴二重奏，虽然是用软件打的谱，但熟悉的依旧想是自己的骨骼皮肤和肌肉一样。
也不知道肖妍姐姐那边怎么样了，史蒂芬教授能不能接受自己身边有个贼的事实。总之，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要不要跟袁辉说呢……”她喃喃道。
为期一周的文化节很快就开始了，s大的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能算小，整体上不要出错是沈书涵对于这个活动最高的要求。
前前后后，磕磕绊绊，在沈书涵为主导的学生或缝缝补补的努力下，终于也算是圆圆满满的走到了最后演出的那一天。
当然，如果不算上第一天招新大会上的大打出手，第二天对外展示时候的互相使绊子，第三天社团答辩时候有些社团的一问三不知，也算是一场圆满的文化节了。
沈书涵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逐渐成型的演出场地，一颗长久没有撂地的心，终于也算是放平了下来。
不过那个《星空》到底是怎么回事，史蒂芬那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想了想，还是给肖妍发了个信息。
《邃夜》是之前在和史蒂芬在修学的时候，闲着没事，写的一个手稿，是和史蒂芬教授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敲着桌边的碗碟折腾出来的一个小东西，
她自己其实并不想把这个东西弄好，就随便配了一点和弦，写了个散板扔在了史蒂芬的桌上，后来就忘记了这个事情。
史蒂芬对于这个事情非常不满意，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旋律，也是一个很好的创意，到后来，就随随便便弄了个手稿交差，史蒂芬把他会的所有骂人的话都说了一遍，肖妍作为翻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先翻译原文，还是先给沈书涵解释这个词为什么现在用来骂人。
大约就和现在说大家说250和卧龙凤雏一样。
史蒂芬教授还在家里发飙，谁都没有想过自己家里会遭了贼。肖妍比较冷静，已经把监控摄像拿到手，但回头一想，沈书涵来问这个，一定是她已经看到了这个谱子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出现了。
她拿了视频找到了还在生气的史蒂芬教授：“教授，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我们之前都没有关注到。”
“你说！是谁偷的？”史蒂芬拍着桌子大喊，“我一定要这个小偷付出应有的代价！”
肖妍将视频的u盘放在了桌上，却将手按在了上面没有给史蒂芬。
史蒂芬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肖！难道是你！”
有那么一些教授，只有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拥有天才一样的才能，但是，上帝是公平的，这个方面有天赋，其他方面就……可能不仅是资质平平的问题了。
比如史蒂芬，他为什么现在还带着肖妍，就是因为，肖妍对于史蒂芬来说，不仅是徒弟，更是个姑娘。
“教授，这个视频是两周之前的，也就是说，两周之前，这个谱子就已经被偷了，为什么沈现在才来问？”肖妍一语中的，一箭穿心。
史蒂芬想了想：对哦，也就是说她看到了这个谱子，那就是说她至少还在这个领域里！
她还在弹钢琴！
“你快帮我查一下，沈为什么现在会问这个谱子？”
肖妍笑了笑：“我已经查到了，”然后伸手拿出了两张机票，放在桌子上：“沈在大学里，后天是他们大学的文化节闭幕式，有沈的演出，是和别人的钢琴二重奏。”
这一段话，信息量太大，史蒂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消化。
好半天，史蒂芬才缓过气来，看了一眼，桌上的机票：“你已经……？”
“我知道你找她很久了。”肖妍将飞机票推到了史蒂芬的面前，“我也知道，你真的很想她。”
史蒂芬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低下头：“肖，这些年……我一直都想这让沈回来，你们两个都是我带出来的非常得意的弟子。我真的没有想过她还能继续弹琴。”
肖妍笑了笑：“中国有一句古话：长姐为母，我只是为自己的妹妹做一点什么而已。”
史蒂芬抬头，老泪纵横：“肖，你是我身边最得意的弟子。”
肖妍摇了摇头：“不是的，教授，我只是那些平庸的弟子中的其中一个，你我都知道什么叫做天赋，我资质平平，只是更愿意留在这个圈子里，做好自己的工作。”
但是沈书涵是真的有天分的，她的天分不是一般人拥有的，她在舞台上的演奏，是发光的，是无可代替的。
肖妍想起了那些为数不多的演奏会，想起了那个手指翻飞，音符灵动的场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是她无论多努力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说不嫉妒肯定是假的，可是嫉妒有什么用呢，她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靠近。
史蒂芬好像看出了她的无奈：“你和沈来自同一个国家，却用不同的两种方式惊艳到了我，让我知道天赋和努力一样，都可以站在那个高度。”
肖妍听到夸奖低头害羞的说：“教授，今天和平常的你可不太一样，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你偏袒沈书涵了。您赶紧去收拾行李，我们要准备赶飞机了。”
史蒂芬大笑着转身出去，肖妍捏了捏手里的u盘，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按照他对于沈书涵的理解，肯定是不想把这个事情扩大的，但是如果对方不依不饶的话，也会损害史蒂芬教授的清誉，如此左右为难，她见到沈书涵之后，还是要和她商量一下。
所以当演出现场下午，沈书涵在校门口瞥见一群人围着一辆小轿车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车上坐的是史蒂芬和肖妍。
等到史蒂芬在贵宾室里坐下，袁辉激动给他倒水，他也没有想到，一个s的文化节，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会到场。
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让沈书涵跟他重奏的。
果然还是沈书涵为了不让自己显露头角才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
不过现在他已经很开心了，上次见史蒂芬教授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大家都是由自己的导师带着去一个音乐家的酒会，就在史蒂芬教授的家里，他有幸成行，跟在自己的导师后面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随后有一个小型演奏会，也就是那次，他一次听到了《星空》，那深远的音色，那空灵的音乐，像是眼前就已经出现了漫漫银河一样。虽然浩瀚，但情感却似乎无比惆怅。
“教授，您怎么会来文化节？”袁辉将茶水送上，用蹩脚的英文自我介绍，“我是学校文艺部的袁辉，之前在您的演奏会上和您见过面的，您的那首无名的曲子，给我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我这次做了调整，正好在这次晚会上演出，没想到，您也来了，真是太好了。”
一段话说的磕磕绊绊，肖妍一旁只能再次翻译。听到曲子的时候，肖妍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译给了史蒂芬。史蒂芬虽然中文不好，但也能理解这个中式英语，当听说又是《邃夜》的时候，他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用中文说：“在国内有事，正好过来，希望你们演出顺利。”
沈书涵正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随口就说：“袁辉，你……”后半句话，生生哽在喉咙里给咽了回去。
她看到的情景是肖妍在给史蒂芬翻译，袁辉站在一边激动的手都在抖，她捏了捏手里的资料，平复了一下心情，摁住了满脑子的问号和一长串的问题，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你……不会去候场吗？”
袁辉白了一眼沈书涵，有些生气，却不敢发作：“我这里有事，这是史蒂芬教授，是专门来看我演出的。”
这话一出，肖妍，史蒂芬和沈书涵都目瞪口呆。
谁说是来看你的？
肖妍和史蒂芬赶紧转头看沈书涵，目光里全是：“你别听他瞎扯！”
沈书涵还没来得及问史蒂芬这突然袭击是为哪般，袁辉已经开始赶人了：“沈书涵，今天的谱子就是史蒂芬教授写的，我进行了改编。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探讨，请你先离开。”
沈书涵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撸起袖子就往房间里走：“袁辉，你后台那么多的事情不管，在这里多清闲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赶我走，如果是曲子的问题，好歹也是二重奏，晚上要是出了错，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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