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钰满脸复杂的来到聂空身前,看着他满身新鲜出炉的狰狞刺青,目光就更复杂了。
此时聂空刚好在穿衣服,一板一眼的将僧衣套上。
看到贺兰钰后,他还是那么彬彬有礼,双手合十:“贺兰施主,小僧还以为你已经返回客栈了。”
贺兰钰指着他身上的刺青欲言又止:“你这是……”
聂空露出一个明悟的表情。
“哦——这个?施主勿怪,此事说来话长。”
二人结伴走出店内,路上聂空也说起了他突然发疯跑来纹身的缘由。
“小僧自幼吃斋念佛、修习佛法,却不得寸进,师父说我是佛门慧根未显;”
“小时候嘴馋,天天吃斋饭素面受不了,因此有一次便偷偷跟随师兄们跑出寺庙买肉吃,却不想回去后就发现自己竟然功力大增。”
“也是从那之后,小僧便发现自己只要做出破戒之事,总会修为暴涨。”
“不管是吃肉、喝酒、赌博、嫖济,佛家戒律越是不允许的事情,小僧做过之后功力增长得便越是厉害!”
说着聂空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
“当初将这事说给师父听后,他便不再准许我做这些坏事,只许我时不时吃些酒肉,因此修佛这么些年,也不过才是个六品武夫的境界,惭愧惭愧。”
贺兰钰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真的假的,你他娘别唬我啊!
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奇怪……不对,这么牛逼的武学体质?
只要吃喝嫖赌就能变强,那你还当个屁的和尚啊!
虽然聂空说得真切,可他明显不信。
问道:“慧空方丈既然不许你破戒,那你这次为何又跑来纹身?”
聂空笑道:“师父说了,还愿骨牌是我雷公寺欠下的天大恩情,小僧若是在护佑你们途中碰上些艰难险阻,可视情况而定。”
“方才看那沙帮李巨柄出手,小僧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想起来刺青的。”
贺兰钰看着他满面真诚的笑脸,喉咙里卡着一口气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不知从何处吐槽,相当难受!
闷声询问:“那你纹身后,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三品武夫!”聂空很谦逊:“施主若是不信,不妨试试小僧水分。”
贺兰钰自幼就没啥读书习武的天分,同样也是从小练武,到现在也才六品境界。
照聂空的说法,跟他纹身前是一个境界。
同时他又不相信仅仅就只是纹个身就能连破三品,因此倒也愿意试试。
试探性道:“那我真出手了?”
说着便已是一拳轰出。
而聂空仅仅只是一个偏头,便轻轻松松躲过,随后也抬手出拳直击贺兰钰面门。
明明看似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拳,却带起偌大罡风,在狂暴的呼啸声中,堪堪停在少年的面门前,吹得他发丝乱舞。
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脸色苍白。
聂空这一拳若是打实了,我会死的!
片刻后他艰难吞咽下一口口水,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问道:“现在你已有三品境界,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城了?”
“唔唔,”聂空摇头:“只怕施主还要等一晚上才行。”
“这又是为何?”
“那李巨柄虽跟我同样是三品,却久在西域厮杀纵横,对敌经验比我足不说,手下更是有无数沙盗辅助,小僧只怕独木难支。”
贺兰钰眼神顿时变得狐疑起来:“所以你还要干嘛?”
聂空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继续提升境界!”
“还要如何提升你但说无妨,我倒也想观摩观摩你这体质到底是有多神奇。”
然后就见他向贺兰钰伸出手来:“那施主借我点银子,方才纹身耗空了此行盘缠,我去嫖个妓!”
“噗!”贺兰钰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不是……
你……
这……
我……
少年自幼时建立起来的,对于佛门的认知,此刻被这一脸天真无邪的和尚,砸得稀碎。
但出于对今后回家路程的安全考虑,以及自己也确实想见识一下聂空这吃喝嫖赌体质的神奇之处,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掏出了一张面值为五百的银票。
聂空确实很守礼,接过银票后双手合十鞠躬:“多谢贺兰施主慷慨解囊。”
随后便率先向平康府的中央城区走去。
等来到烟柳一条街,两侧阁楼上全是莺莺燕燕、姹紫嫣红。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们,看到聂空和贺兰钰这对和尚少年的奇怪组合,虽然诧异出家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但为了招揽生意,都自动无视了聂空的存在,纷纷向贺兰钰这个美少年招手示意。
少年出身高门大户,自幼被礼教管制,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场面。
红着脸垂着头,跟在聂空身后只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局促不安。
倒是聂空一如既往,像个真正的佛门修行中人,来到一家名为<怡红院>的青楼门口。
向正在揽客的老鸨行了一个佛礼:“这位施主,店内可还有合适的姑娘容小僧挑选?”
老鸨久经风月场所,招揽接待过数不清的客人,其中有达官显贵、有行脚苦力、也有外邦胡人,但和尚那还真没接待过。
一时有些懵逼,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呃……这位高僧,是、是什么意思?”
聂空脸不红心不跳:“小僧想和您家的姑娘们探讨一番佛法!”
我家姑娘连梵文都看不懂,哪儿懂什么佛法!
老鸨差点被这白白嫩嫩的和尚震惊得当场失态,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逛窑子的见得多了,和尚逛窑子那还真是母猪上树,头一个!
聂空看她显得极为迟疑,便直接将怀中的五百两银票掏出,递过去。
“小僧要点八个姑娘!”
怡红院原本热闹喧嚣的门口,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与周遭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跟在聂空身后的贺兰钰,恨不得把脸垂到地下,深怕被人看见。
此时老鸨接过银票的手都在抖,还以为是昨晚没睡好,脑子给烧糊涂了。
但秉持着多年养成的职业精神,还是将聂空引进了门。
随后将还空闲着的姑娘们叫来,任由和尚挑选,还给安排了一间顶好的大房间。
聂空自从发现自己体质的秘密后,做过最多的破戒之事,其实也就是喝酒吃肉。
至于更过分的,色戒、杀戒一类的,还真没做过。
第一是因为师父不许,第二他也确实是个恪守本心的和尚。
因此此前十多年时间,他于武道上的修行所得极为有限,堪堪才六品武夫。
并且这六品的境界,还是在师父他老人家默许的情况下,喝酒吃肉得来。
同时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明白,此前自己对于体质的猜测果然没错——
只要破除的佛门戒律越大,那么他所获得的武道提升便越高!
就例如白天时的纹身,就直接让他连破三品。
对此他猜测可能是因为纹身是一次性的,所以提升才会这么激进。
像是破除色戒、杀戒这一类的可以一直持续的活动,估计收获就不会像纹身这么明显。
带着这样的想法和猜测,他开始在姑娘们的服侍下褪去僧衣。
抱着“酒色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想法,在姑娘们古怪的眼神中,双手合十:“诸位女施主们,接下来小僧就失礼了……”
……
贺兰钰虽说很想亲眼观摩一下,聂空到底是怎么提升武学境界的,但他也不可能真的跑到房间中去观摩那酒色和尚的肉戏。
只能坐卧不宁的在楼下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向一眼楼上的房间。
心中只觉得这世界发展得简直太快了,快到他这个年轻人都看不懂了。
时间分秒流逝,直到彻底入夜后那间房门才被打开,姑娘们娇红着脸嘻嘻哈哈的率先跑出来,而聂空却留在了最后。
等贺兰钰再次看到他,这和尚身上除了多了层胭粉俗气的香味,表情什么的变化都不大,始终波澜不惊。
贺兰钰赶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聂空浅浅一笑:“已至二品武夫。”
少年呼吸一滞,短短半天时间就从六品提升至二品,这说出去谁信啊?
你这还只是在青楼耍了不过两三个时辰,若是耍上一宿,你岂不是今晚就能突破武夫境成为武师?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 聂空摇了摇头:“贺兰施主莫要想多了,武道境界越往后便越难提升,即便我体质特殊也违背不了。”
贺兰钰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因为实在嫉妒。
便问:“反正银票都给了青楼老鸨,为何就不多耍一阵继续提升?”
聂空罕见严肃起来:“贺兰施主莫要误会,小僧破戒才能获得武道进步,这仅仅只是体质天赋,却非我本意。”
“我若继续流连忘返,恐怕会佛心失守!”
贺兰钰不由感叹,这和尚当真古怪!
难怪当时慧空方丈会说“他与一般的和尚多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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