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晞快速反手关门,眼前多出一道寒光!她挺身靠在门上盯住直指她面中的剑尖。

    剑尖颤抖。

    视线移到剑身后用手撑着才勉强坐起来的男人,他身上血腥气浓到让她恶心。

    半张铁质面具遮住嘴唇以上的面部,薄唇紧抿,厉鹰般犀利的目光紧紧锁住自己。

    “我想你是来求生,而不是来求死的。”

    前世她进门时被这面具男锁喉威胁,这次主动权可到自己手里了。

    “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只要我喊一声,你就会被府里的护院送进衙门。”魏晞闲庭信步地绕过长剑走向床边,那剑颤了一下后垂下去,连同地上之人的脑袋。

    余光注意到男人情况不妙,魏晞无奈走过去蹲下,直接搭上男人脉搏:“内力紊乱暴走,心肺皆遭到重创。外伤倒是最轻的。”

    随后又按了男人身上几处地方,听着他发出痛苦的闷哼,魏晞表情倒是平静。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魏晞直接起身走向床边:“遇上我算你运气好。”

    虽然师父常说人各有命,但是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俯身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那箱子有五层,每层的推门上都画着不同图案。未晞拉开第一层,从里面取出些瓶瓶罐罐。转身就把一堆药丸往男人嘴里塞。

    男人很抗拒,甚至拿剑想砍她。魏晞只飞速起身后退就和他拉开了距离:“你现在伤势重的在这小房间内都追不上我,放任不管必死无疑。”

    她承认这句话有夸大威胁的成分。

    一只手抓着药丸伸到男人面前:“至少吃了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你自己决定。”

    僵持不过几个瞬息,男人直接把头伸过来咬住了魏晞手中的一堆药丸,囫囵往下吞!

    各种怪异难吃的味道在口腔蔓炸开,口感又黏又干,他强忍着呕吐感全吞下去!

    魏晞挑眉,求生欲很强。她着手就开始扒男人衣裳,男人虎躯一震后看到满地药瓶没有反抗。

    玄色外衣不显,可退下后满身狰狞伤痕和鲜血还是让魏晞皱起眉头。尽管她已经看过了一次。

    许多伤口皮肉外翻,甚至隐隐能看到骨头。

    伤伤致命,毫不留情。

    光是从这一身不同兵器和招式造成的伤中都能看出男人经历了很激烈的战斗,并且是围攻。

    他能逃出来并且遇到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粉末直接洒到伤口上,男人忍不住张嘴嚎叫!

    可他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一块布塞满了嘴。

    “忍着,把人招来你可就完蛋了。”魏晞自认自己在魏家的地位不仅保不住他,还很有可能连累自己。

    男人喊不出声,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顷刻间大汗淋漓,仰着头全身紧绷抽搐,脖颈和手背青筋暴起,眼球凸出!

    魏晞表情严肃,依旧手脚麻利地给他处理伤口。

    前世她没想到面具男会连夜偷偷走掉,于是治疗时采取了慢疗但效果好的方式,之后每每想起就后悔,怕他之后再难拿剑。

    于是这次她下了猛药还配合针灸!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魏晞和男人都大汗淋漓。

    魏晞瘫坐在地上,揉着自己手腕儿,有些惊叹:“这都没疼晕过去。”她把男人嘴里的布扯出来。

    男人张大嘴喘着粗气,明显感觉到恢复了气力,也明确认眼前的人是要救自己。

    “多谢。”男人开口,嗓音嘶哑。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像是在找什么却没找到。

    “今日之恩,定当相报。”

    “好啊。那你记得你欠我一条命。”魏晞没所谓地看着他,没将这句话放心里。

    他这话说出来,既不表明身份又不留信物,想来也是客套。

    反正今日之后也不会再见。

    她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你且安心在这屋内休息,不会死了。”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魏晞眼神扫过他一身的伤:“于我,安知祸福?”

    “那你救我就不怕惹祸上身?大可喊人将我扔出去。”

    魏晞无奈轻笑:“如此安知祸福?”

    虽然她救人是她第一本能,可仔细想,这么一个血淋淋陌生人出现在自己屋内,整个伯爵府又都视她为眼中钉,被别人,尤其是魏莺发现只会大做文章。

    更何况若是这人身份不凡,岂不是又得罪了贵人。救了,至少他还能念自己救命之恩,不给自己找麻烦。

    魏晞无视男人看她的眼神,整理起地上药瓶,好心提醒:“我非好大力气保住了你的命和右手,可若想恢复如初不影响运功使剑,至少需要细细调理两个月,两月内不可动用内力,一月内不可使剑。”

    若由她调理,至少能把时间缩短一半。

    将木箱放回原处后她转身走了出去。虽然自己自小在山中长大,可师父什么规矩道理都教了她。魏晞也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属不妥。

    这院子虽小,可好在够偏。不会有人来。

    而这男人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反正他很快就会自己走了,魏晞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踏踏……

    叮当……

    脚步声混着珠钗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引得魏晞猛然扭头看向院门。

    出乎意料地看见了魏莺。

    “妹妹住得可还习惯?”娇嫩的声音听起来柔柔软软,可一双审视的眸子宣告她的到来并不简单。

    魏晞这小院又偏又破,魏莺这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大小姐嫌弃的很,上一世别说踏足,是连接近都不曾的。

    魏晞无视她,自顾自坐到院内一石凳上。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默默地挪向门口听着。

    吃瘪的魏莺变了变脸色,干笑着走向魏晞:“我知道妹妹自小从山里长大,不懂许多规矩。不过没关系,你是敬文伯的女儿,怎么样都不会有人怪罪的。”

    她柔柔宽慰,似大度心肠。

    魏晞揉揉耳朵:“是谁在叫?”一双狐狸般狭长上挑的眸子转过去,上下打量魏莺,“这里哪有你妹妹?”

    “见到长姐不问好反而说教诋毁,这就是敬文府的规矩?”

    她挑眉,三两句怼的魏莺一时说不出话。

    面对变得尖锐的魏晞,魏莺表情微变:“妹妹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妹妹因为我抢了你的夫婿心中有怨。毕竟……付公子他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又学富五车,说不准明年春试便能中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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