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多清秀伶俐的姑娘,如今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一看便知昨晚哭得不少。
即便往脸上敷了粉也无济于事。
楚流徵一见她这憔悴的模样便知道她为何会回来了。
定是让周总管赶回来的。
事实也如楚流徵猜测的一般,玉坠确实是被周元德赶回来的。
玉坠实在没有办法了,病急乱投医想要去求陛下,可还没见到陛下就被周元德给拦住了。
玉坠这模样打眼一瞧就有事啊,他仔细问过之后,坚定地把玉坠拦在了外面。
大朝会马上开始,陛下哪有工夫理会一个小宫女的家事啊?当真放玉坠闯进去才是害了她。
不管玉坠怎么求周公公都没松口,听的烦了便叫小安子将人送回来,暂且换茉香去文华殿伺候一日。
“连累姐姐替我收拾烂摊子。”玉坠垂着头,因为昨晚哭久了,连声音都是哑的。
茉香看得心疼,却也没好法子帮忙。
她幽幽叹口气,柔声劝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相信你表叔,一定能把小月找回来。”
安慰的话语太过苍白无力,玉坠抬起头,极勉强地笑了一下。
当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茉香看得心里堵得慌,伸手抱住玉坠,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会好的。”
玉坠咬着唇屏住呼吸,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茉香还得去文华殿当差,不能久留。她朝楚流徵使了个眼色,希望楚流徵帮忙劝劝。
楚流徵点点头,“姐姐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这一个伤着,一个又魂不守舍,茉香哪里能够放心?
她再三叮嘱,拖得不能拖了才急匆匆往文华殿去。
她一走,玉坠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眼泪流得急却不敢大声哭,只在喉间呜咽,含混破碎,听得人跟着心酸。
楚流徵劝也劝不住,只能把自己贡献出来给她抱着,任由她湿热的泪水洇湿了肩头的衣裳。
【其实这会儿把狼人妹妹找回去不是什么好事,李家的人在附近守着呢,杀人得偿命,留在西夏公主身边当侍女的话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但这些话楚流徵也就在心里想想,没法告诉玉坠。
“流徵,你说我表叔能把妹妹找回来吗?”玉坠哭得眼睛疼,趴在楚流徵肩上小声地问。
仿佛多一个人回答‘能’,她妹妹就一定能没事一般。
【当然不能啊,赵月这会儿在驿馆呢,等会儿还要进宫,除非你表叔能够进驿馆找人。】
“能找回来。”楚流徵偏头看向玉坠,“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好消息了。”
玉坠知道这是安慰人的话,但她想信。
她用力一点头,不知说给谁听,“一定会有好消息。”
见她这般,楚流徵着实有些不忍心。
【要不等赵月进宫之后,我寻个由头带玉坠去御花园一趟,让她看到赵月没事?可是该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呢?】
楚流徵有些犯难。
玉坠顾念着她身上有伤,不敢趴在她肩头太久,转而趴在床沿上抽噎。
许是累极,不知不觉哭着睡了过去。
旁边便是火盆,倒是不会冷。
楚流徵轻叹一口气,没吵她,暗暗想起借口来。
李太医过来换药的时候玉坠还在睡。
楚流徵指指玉坠,又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
李太医也是个体贴的,没出声,连放药箱的动作都轻了两分。
可玉坠还是醒了。
被撩动的水声惊醒的。
她转头看见李太医,差点惊呼出声,好在理智及时回笼,没叫她太过失态。
李太医专心地替楚流徵清洗双手,对玉坠道:“姑娘既醒了,劳姑娘再去打盆热水来。”
“好。”玉坠顾不得尴尬,拿着盆去灶房打热水。
换药包扎,照常嘱咐一番,李太医便背着药箱走了。
玉坠抹了把脸,先扶楚流徵去了趟茅厕才去熬药。
楚流徵打开系统从刷新的八卦里看赵月的行踪。
【坐着马车往皇宫来了。】
楚流徵算了算时间,感觉等玉坠将药熬好之后再过去正好,至于借口么……
“去御花园折红梅?”玉坠盯着楚流徵,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流徵点点头:“周公公说过陛下喜欢梅香,你若是能折些漂亮的红梅枝送到文华殿去插瓶,叫陛下瞧得高兴,说不定能赏你一个恩典。”
听到‘恩典’二字,玉坠眼睛一亮。
若真能得陛下一个恩典,她不就可以求陛下派人帮她找妹妹吗?
她当即起身往外走:“我这就去。”
“诶!等等!”楚流徵喊住人,“我跟你一起去。”
玉坠顿住脚,回头看她:“你手还伤着,外面又冷,别去了,我很快就回来。”
楚流徵又不是真的让她去御花园折红梅,她要是不跟去,姐妹俩见不到该怎么办?岂非白跑一趟?
“我在屋里闷了这些日早想出去走走。”她软声撒娇,“茉香姐姐一直拘着我,好容易她不在,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玉坠面露犹豫之色,最终经不住楚流徵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她给楚流徵穿上斗篷,再三叮嘱她不要将手露出来冻着,然后扶着楚流徵往御花园去。
雪天路滑,玉坠担心楚流徵摔着,没敢走得太快。
楚流徵一边留心四周一边看系统,试图将系统用成实时监控。
直到走到御花园都没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老天保佑,希望接下来也顺顺利利。】
她看了眼系统,提议道:“锦绣阁那边的红梅开得最好,我们去那儿折吧。”
玉坠自昨日得了家里的消息便魂不守舍的,根本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今日在锦绣阁设宴一事。
既然想用红梅博一个恩典,她自然要折那最好的。
她跟着楚流徵抄小路过去,在八角亭旁的几株花木后停住。
前面不远就是锦绣阁了,楚流徵探出脑袋瞧了瞧。
【系统诚不欺我,果然从这里能够看清二楼的人。】
站她身后的玉坠觉得奇怪:“怎么不走了?”
“嘘!”楚流徵回头示意她噤声,“锦绣阁那边好多人,似乎有贵人设宴。”
玉坠一惊,连忙捂住嘴,也探头出去看。
果然见锦绣阁二楼或坐或站着不少人,细听还有乐声,不似平日清冷。
她将脑袋缩回来,小声问:“那咱们还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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