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却不再管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却在不觉中走到了杜常月所在的院子。
门前小厮见他来了,忙走上前去道:“世子爷是要找世子妃?”
“我——”韩朔喉间发哽。
昨夜才刚对杜常月动手,今日又来找她,他一时拉不下脸。
可小厮却道:“世子妃前去给王妃请安了,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奴才,说是请安过后需得去镇泰院找管家,先去问了赏花宴一事,再回来。若有人来找世子妃,就请来人稍坐片刻。”
“去镇泰院找管家?”韩朔顿觉怪异,“为何不让管家来见她?”
即便管家掌管府中诸多事务。
可杜常月到底是主子!
哪有主子去找管家的?岂不乱套了?
小厮面露窘态,“此事,奴才也不知。”
韩朔负手往镇泰院去。
镇泰院一间屋子里,管家见杜常月带着丫鬟前来,快步上前恭恭敬敬行礼,“见过世子妃。”
屋内的其他小厮也一同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杜常月坐在一旁的黄木椅子上,“过几日府中要办赏花宴,此事母妃交于我了。只是以往我倒不曾办过,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刘管家,王府以往办赏花宴,可有账簿记录。”
她那的账簿虽多,但却并无单独一本是赏花宴的账本。
这才想着来问问。
“有有有,世子妃稍等。”刘管家连连应话,转身就去从柜子拿出两本赏花宴的账簿。
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又用衣袖擦擦才送上前。
“王府近几年倒是不曾办过赏花宴,这些账簿都是几年前的了。”刘管家尴尬笑笑,“赏花宴需得请人来府中赏花,自打楚姑娘入府,王妃就不愿再办赏花宴了。”
但如今杜常月入府了,李氏自然也愿意再办赏花宴。
杜常月翻看着账簿,忽地留意到其中一笔账,不动声色的又翻过去,只是用食指刻意的挡着那一页。
“往年办赏花宴,是交于谁去采买花的?”
“是镇泰院的田嬷嬷。她有一远房亲戚,正是种这些花花草草,又运去闹市卖的。听闻许多大户人家都去找她那远房亲戚买,只是略贵了些。”
刘管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却不曾看见杜常月低着头时唇角挂着一丝不屑。
“刘管家可知如今市场上花是什么价?”她又问。
“这——”刘管家为难,“奴才实在不知。”
他是管家,多是管着镇泰院的一众下人,吩咐他人办事。
如市场上的花是什么价,他还真不知道。
杜常月却道:“牡丹若赶上时节,该是二十文一盆,最贵不过百文。菊花分不同品种,但最为罕见的菊花,也绝不会超一百二十文。莲花难运,需得养在缸中,一缸莲花至贵不过二两银子。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纵然是再贵,也绝不超五两银子一盆。”
京城大户人家多有办赏花宴的。
但多是采买大量且便宜的花,那些稀奇古怪的只需有十株左右即可。多了,反倒不稀奇。
买花一事上本不该用太多银子。
纵然是镇北王府这样的大院子,又有府中的后花园在,至多百两银子足以。
刘管家似是没料到杜常月竟对这花卉的价格也如此了解。
可他却一时没明白此时为何要提及这些花的价。
“王妃此言是……何意?”刘管家问。
杜常月眸底敛着几分暗色,余光看向身侧的几个小厮,“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小厮缓缓退出去。
直至此时杜常月才道:“此次买花一事,还交给田嬷嬷,但刘管家需得同她说一声,需得她提前写张单子给我。如此我才好给她银子去买花。”
言毕食指戳了两下被她放在桌上的赏花宴账簿。
“她若不能将单子上的帐对上,此事就只能劳烦刘管家亲自跑一趟了。”
刘管家听的一头雾水。
直到杜常月带着荷叶离开,他才敢上前拿起那赏花宴的账簿。
细细翻看才找到买花所用银两,登时看的一惊:“五、五百两?!”
而那些所买来的花,不外乎就是杜常月所说的牡丹、菊花、荷花,还有些稀奇古怪的。
且数量并不算多。
刘管家拿着账簿按照杜常月所说的价,拿算盘用最高价算的,可以田嬷嬷报上来的这数量,至多也就五十两银子即可。
可账簿上却写着五百两银子!
难怪此番世子妃要田嬷嬷写个单子……
“刘管家。”荷叶竟又折返回来。
这一声喊惊得刘管家面色煞白。
荷叶道:“世子妃说了,刘管家在王府多年,想必是不会参与此事。但此事还望刘管家莫要多嘴,世子妃只是要看看这府中有几个可信之人。”
这是要刘管家不可将此事提醒田嬷嬷。
刘管家点头,“是、是!”
等荷叶离开,刘管家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看来世子妃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后花园。
杜常月等着荷叶前来,手帕轻轻甩着,赶走四周蚊子。听到脚步声循声看去,还以为是荷叶,脱口而出:“荷叶!这……世子。”
她从石凳上起身,冲韩朔福了福身子。
可韩朔也清楚看到她喊荷叶时,双眸亮如烟花。
但在看到是他来了,双眸顿时暗了。
她不愿见到他?
这一猜想才刚冒出来,韩朔就不由皱眉。
她想不想见到他,他都不该在意。
他已经答应要跟楚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月儿一事,我代她同你道歉。她只是太怕失去我,才会犯下这等大错。”尽管在楚月面前,他言辞狠厉,可楚月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实难狠心不管她。
哪怕是代她同杜常月道歉,也是甘愿的。
“还有……还有昨夜一事,是我冲动了。”韩朔面露愧疚。
杜常月却笑道:“世子言重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楚姑娘与世子好好过日子,早日为王府诞下子嗣,才是要紧的。”
许是对韩朔不抱希望,就连提及他与楚月诞下子嗣一事,也不觉心中难过。
她要的是权利、是地位。
而非是让人又哭又笑的爱情!
可她越是如此大度,韩朔就越是觉得心中酸涩,“你当真不在意我与月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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