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门前,韩朔翻身下马,直奔院内。

    迎面碰上从厅堂内出来的昌平侯带着李氏与杜常月出来。

    才刚从小院出来的王氏看着不远处一幕,气的手中锦帕都恨不能戳个洞,“这几人当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一家三口再加上个女婿!

    偏偏就显得他们母女多余了。

    “娘,你才是正室,那个贱人的娘即便被抬为平妻,也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昌平侯府的夫人,只有娘一人。”杜若星恶狠狠的瞪着杜常月。

    得意什么,等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王氏十分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背,“你说的没错,这昌平侯府的夫人,只有为娘一人!”

    母女二人携手走了出去。

    “世子爷怎么有空来了?”王氏阴阳怪气道。

    韩朔面上带着一抹笑意,可眼底却森寒如潭,“听闻岳母大人病了,特意前来探望。不过看样子,岳母大人倒不像是病了。”

    果然是装病!

    王氏被拆穿也丝毫不慌,反倒从容道:“倒是没病。只是想若星了,才特意让府里的人前去传话。也不知怎么的,竟传错了。”

    “倒是有劳世子爷跑一趟。”

    三言两语就将装病一事掩过去了。

    昌平侯却半拧着眉,不耐烦道:“日后管好手下的人,生病这等话怎可乱说?一语成谶,懂吗?”

    言毕转过头看韩朔时,却又笑的谄媚。

    “厅堂内才刚泡好了茶,世子请吧。”

    二人走在前面,韩朔不时余光看向走在后面的杜常月,见她与李氏相谈甚欢,从进门起就敛着怒火的眉心,不觉间缓缓舒展。

    四人一同离开,却无人管王氏与杜若星。

    若跟上去,倒显得他们格格不入!

    可若是不跟上,又实不甘心。

    王氏恨的一张脸都逐渐狰狞起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将那贱人抬为平妻!”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娘,这怎么办?咱们还要不要去?”

    “去!当然要去!要不然难道咱们眼睁睁看着那两个贱人得逞?”

    母女二人也气冲冲的进了厅堂。

    正要落座的李氏见她来了,起身让开位置,将昌平侯身侧的位置让出来。

    王氏傲气十足的瞥她一眼。

    算你识相!

    “此次福锦楼一事,母妃已然派人去查了。那位丢了包袱的秀才,是受人指使才去福锦楼前闹事。此人是个秀才,受不住酷刑,还没用刑法,全招了。”

    韩朔不疾不徐的说着,目光却似有意无意的看向王氏。

    王氏本就心虚。

    听他这般说,再迎上他的目光,更是吓得面色惨白泛乌。

    眸光再不敢与他相对。

    “但不曾料到,此事竟是自家人所为。”

    韩朔才刚说了这话,王氏就莫名觉得脊背直冒冷汗。

    手中锦帕擦了擦额头。

    此刻倒真像是病了。

    坐在他身侧的杜常月愣住,但转而就都明白了。

    看来他是想炸出来王氏的话!

    倒也是个法子……

    “自家人?”昌平侯满腹疑惑。

    可见韩朔与杜常月眸光不对劲,甚至都看向他身侧位置,昌平侯才僵硬的扭头看去。

    却见王氏面色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杜常月适时道:“若是他人所为,镇北王府定不与那人善罢甘休。可既是自家人,倒是不好深究,免得叫京城百姓笑话。”

    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倒像是真的已经将此事查明了。

    韩朔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之意。

    她竟猜到了他要用什么法子逼王氏说出实话!

    莫名的默契,竟令他出乎意料的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

    是与楚月在一起时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彼时对面的昌平侯已是明白过来。

    “此事难道是你派人所为?”昌平侯冷声质问,幽深目光死盯着王氏。

    王氏急忙哭诉:“老爷冤枉啊,此事怎会是妾身所为?这于妾身又有何好处?况且,妾身这几日都不曾出府,怎么可能指使那秀才做这事?”

    手中锦帕擦了擦硬挤出来的两滴泪。

    倒像是真委屈似的。

    杜若星怒指着杜常月,厉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此事是我母亲所为,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可就是污蔑!”

    “杜常月,你别以为你母亲被抬为平妻——”

    “砰!”

    昌平侯猛地一巴掌排在桌上,一旁的茶盏都震三震。

    吓得杜若星没敢再说下去。

    杜常月却满不在乎的笑笑。

    反正她娘被抬为平妻是事实,即便杜若星生气,可此事也已经成了。

    “那秀才全都招了,人证物证俱在。只是因着是一家人,才不愿闹得难看。王妃也有意不再追究,但需得你深夜登门致歉。可若是你还如此不识抬举,王妃势必要将此事公之于众。”

    “到时且看谁丢脸!”

    说这话时杜常月始终盯着王氏。

    王氏即便是再想否认,可在二人轮番试探逼迫下,竟还是生出些心虚。

    昌平侯却气的手都在抖:“你你你……你这个毒妇!竟敢做出这等事,真是不知死活!”

    如今镇北王府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巴结都来不及呢。

    偏偏这人竟然还敢算计王府!

    真是找死!

    “此事当真不是妾身……”话说一半,王氏迎上昌平侯的目光时,登时鸦雀无声。

    昌平侯气的双颊都在不受控的轻颤,“今夜务必登门致歉!必要王妃原谅你,你才能回来!否则以后你都不必回来了!”

    可王氏哪里肯去?

    “凭什么!分明是她先将若星关起来的,赏花宴也不曾送来请帖!是镇北王府有错在先!”不给她请帖倒也罢了,可偏偏给了李氏请帖。

    即便李氏也不曾去,可王氏一想到这事就恨的牙痒痒。

    她一个正室没收到请帖,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却收到了。

    这摆明是在打她的脸!

    “你——”

    昌平侯攥紧了拳头,强压下想要扬手给她一巴掌的冲动。

    “你给我滚回去!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来!”

    王氏愤恨不已,可终究是攥紧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杜若星见状急忙跟上去。

    直到回了小院,王氏才止步回头,“这个贱人,被抬为平妻,骨子里也还是个妾!只知道勾着老爷!迟早有一日,要你百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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