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记当铺。

    楚月带着帷帽,蹑手蹑脚的进了当铺。将踹在怀里的字画直接放在柜台,低声问:“这幅字能当多少银子?”

    伙计打开一看,登时一惊。

    匆忙去将掌柜的找来细看。

    不料这幅字到了掌柜的手里,他却又缓缓皱起眉,高举着字画端详。

    “这像是赝品啊!”掌柜的余光撇着柜台外头戴帷帽的女子。

    楚月急的大喊:“怎会是赝品?你少骗我!”

    “你若不诚心要,将这字还我,我去别家当铺。”

    她伸出手,但掌柜的却无还她的意思。

    “姑娘别急啊,我再看看!”

    掌柜的一手举着字画,另一手伙计摆手,示意他去外面泡茶。

    伙计急忙走出去,掌柜的又道:“这幅字,至多也就值五十两银子。”

    “姑娘若是要,我这就去给姑娘取银子来。”

    楚月即便不清楚这幅字究竟值多少银子。

    但她知道这是杜常月的嫁妆,绝不可能只值五十两银子。

    只怕五百两也是值得!

    “掌柜的还是将字还我吧。”楚月大有一副这生意不做了的模样。

    掌柜的却笑呵呵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幅字?”

    “想必是来路不明吧?”

    闻言楚月顿时眉头一蹙!

    这人果真是不怀好意。

    “哪来的都与你无关,速速还我。”

    掌柜的脸上笑意骤落,将手中字画卷起来,“姑娘这幅字来路不明,小店不敢收下,不过也不能交给姑娘。今日就有劳姑娘与我去趟衙门,将这字画是如何来的,一五一十的说明白。”

    “如若不然,这字画姑娘就别想拿走了!”

    当铺柜台上有诸多的木棍栏杆,正好将二人隔开。

    楚月进不去,正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字画收起来。

    她气的咬牙切齿,索性大胆道:“好啊,去衙门就去衙门!”

    像是没料到她竟然真的敢去,掌柜的面上闪过一抹错愕。

    但转瞬又想明白了。

    “不如这样,一百两银子,这字画卖给我,如何?”掌柜的当即就将价提了五十两银子。

    楚月却伸出手,“五百两银子,少一两都不成!”

    她是不懂这幅字值多少银子,但即便这家掌柜的不敢收,她也能拿着去别家卖。

    至多是多跑几家罢了。

    只是眼下这幅字不好要回来。

    柜台里的掌柜的不曾破口大骂她漫天要价,反倒是又端详起那幅字。

    见状楚月就明白,她怕是要少了!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掌柜的像是怕她反悔,当即就去取银子。

    楚月:“……”

    竟还真的要少了!

    只怕还少挺多。

    但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再多跑几家去问了,五百两银子只要足够给楚壮还赌债的,她就知足了。

    不多时,掌柜的就取来了银票,转手递给楚月。

    但却在楚月将要接下时,又突然收回。

    “姑娘,这幅字卖给小店,就不能再出尔反尔了。”

    楚月眼里只有那张银票。

    自然是不会出尔反尔。

    “好。”

    从掌柜的手里接过银票,匆忙动身离开。

    柜台里的掌柜的看着手里的字画,赶忙吩咐伙计:“去请钱大人来,就说得了一幅好字,倘若来了晚了,这幅字可就没了。”

    才刚泡好茶的伙计听这话忙笑着点头。

    不多时,钱大人就被请来了当铺。

    从掌柜的手中接过那副字时,顿时眼前一亮。

    “这幅字是……”

    “徐老的字!”掌柜的赶忙接话,眉头紧紧皱着,“唉,可是花了我足足一千二百两银子呢!”

    钱大人捋着胡须轻轻点头,看了又看,更觉满意。

    “一千二百两银子,是贵,不过若是拿来送人倒是值了。”

    薄唇紧紧一抿,像是拿定主意。

    “这样,一千三百两银子,这幅字我买了!即刻包起来,我需得拿着去送人!”

    掌柜的笑着连连点头:“好。”

    不多时,钱大人就拿着包好的字,乘马车赶赴郊外。

    镇北王府的王妃寿辰,纵然不办寿宴,也言明不收寿礼,但该送的还是要送。

    谁让镇北王府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呢……

    午时。

    别院中早已摆好了几桌饭菜。

    尽管早就已经说了不办寿宴,可仍有不少人起来送寿礼。

    碍于情面,李氏也客气的要留送礼之人用膳。

    如此一来,原本只需一桌,不多时就成了两桌、三桌……

    等钱大人赶到时,已经足足摆了四桌。

    一路被别院的丫鬟引着往厅堂去,才刚跨进去就抬手一拱,“王妃寿辰,钱某人来迟了。愿王妃寿与天齐,与镇北王百年好合。”

    言毕双手将买来的字呈上。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钱大人何必如此客气!”李氏为难的看向镇北王。

    镇北王自是明白钱大人是何意。

    无非是借着送礼前来攀附关系罢了。

    他微微点头,“既是钱大人的一番心意,就收下吧。”

    直至此时李氏才敢命人收下。

    “王妃不打开看看吗?”钱大人刻意道。

    闻言李氏顿觉这幅字没那么简单,命丫鬟将字打开。

    厅堂外有几人瞧见了,忙跟进来欣赏。

    “这徐老的字可是难见啊!”

    “是啊,如今徐老都不再写了。”

    “钱大人这次可真是费心了,知道王妃喜爱这些文玩字画,特意投其所好。”

    ……

    今日前来送寿礼的多是在朝为官之人。

    几句调侃听的钱大人笑呵呵道:“谈不上费心,不过是顺手买来的。”

    杜常月和韩朔从外面进来。

    见诸位大臣都在,杜常月福了福身子,“寿宴开始了,请诸位移步膳厅用膳。”

    言毕抬眼看向众人,却也无意间看见了那副字。

    徐老的无今赋……

    这不是她的嫁妆吗?怎会在此?

    “这幅字可是徐老的无今赋?”杜常月问。

    闻言钱大人脱口而出:“正是,世子妃还懂的字画?”

    杜常月含笑道:“只略知皮毛罢了。”

    这世上不会有两幅一模一样的字!

    只是她实在好奇,她的的嫁妆为何会出现在此。

    “晚辈斗胆问一句,这幅字,是钱大人送的寿礼?”杜常月问。

    钱大人点头,“正是。”

    见她神色不对,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怎么,难道送这幅字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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