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常月照常带着荷叶前去给李氏请安。
才刚进屋子就见李氏正在同秦婆婆谈及昨日一事,二人见杜常月来了,顿时噤声不再多言。
杜常月福了福身子,“母妃。”
李氏忙拉着她的手,笑着拉倒身边坐下,“你来得正好,晚些随母妃去看几间铺子。正好这几日母妃也闲来无事,刚好能将那几间铺子收拾了,到时候一并送给你。”
“往后你也能自个做生意了,铺子所赚银子全是你的。”
杜常月疑惑:“母妃要送给儿媳几间铺子?为何?”
难不成是为了那副字画?
“母妃自是觉得娶了个好儿媳,才想要送你几间铺子,还能是为何?”李氏三言两语便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韩朔便跨进了厅堂。
“儿子给母妃请安。”韩朔规规矩矩道。
鲜少见他如此规矩的请安,可李氏仍是不曾给他个好脸色,甚至仍是拉着杜常月的手,同她闲叙。
“常月想开什么铺子?”
杜常月倒是还不曾想过这些,更不曾料到李氏会突然给她铺子。
思忖一时,她正欲开口,却见院内突然跑来一人。
竟是福锦楼的孙掌柜!
此人一脸慌张,许是跑得快,脸色泛着红。
顾不得规矩,直接冲进了厅堂。
“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他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来后,脸色却又骤然泛白。
“福锦楼的客人吃了酒楼的饭菜,都、都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几人一同看了过去。
杜常月忙问道:“可请了郎中?”
孙掌柜的点头,断断续续道:“请、请了。酒楼那些伙计也都倒下大半了!”
听这话几人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先去酒楼看看。”杜常月当机立断。
李氏正欲跟上,可杜常月却道:“此次福锦楼一事,多是小人所为,儿媳先去看看,如若查不出是何人,就只能报官了。”
“母妃留在府中坐镇,真有事,儿媳也好派人回府请母妃出手!”
李氏连连点头,转头看向韩朔时,急忙道:“你同常月一起去。”
“是。”
随即韩朔和杜常月便随着孙掌柜一道前去福锦楼。
路上孙掌柜便将今日一事又细细道来。
酒楼每日都有早膳卖,多是老客户前来。
今日起初只有一人吃过酒楼的早膳后觉身子不适,可紧接着就陆续有七人倒下。
眼下尚且不知买了早膳带回去吃的那些客户,都如何了。
若是给家中老人和孩童吃过,只怕就更危险了!
杜常月听后愈发笃定这些事没那么简单,“昨夜备好的那些菜,可曾有人动过手脚?”
孙掌柜叹气,“此事应当是有人在那些菜里动了手脚,可酒楼那些伙计,我也都问过了,昨夜离开时,都一起离开的,是何人动的手脚,实在是无从查起。”
“况且如今酒楼的那些伙计几乎都倒下了,这还如何查?”
马车内陷入沉默。
杜常月突然问:“酒楼每夜都不曾留人守着?”
听闻此言孙掌柜的先看向了韩朔。
似是觉得杜常月此言问的极为不妥。
韩朔沉声道:“酒楼那些伙计也需得歇息,怎能留下守着?整个京城只怕也没有一家酒楼会在夜间派人守着。”
杜常月也十分清楚。
但以往没有,日后倒是可以安排一人。
“往后酒楼里,每夜都留一人。一夜多给三十文。”
孙掌柜连连应好。
可眼下要紧的是酒楼的事情。
等马车停在福锦楼附近时,三人下了马车,远远地就看见酒楼门前围了一圈人。
三人只好从后门进去。
杜常月走到后门时突然止步,仰头看向仅有一人高的墙头。
“倘若有人从这后院翻墙进去,再去厨房下了药,也并非是不可能。”
韩朔与孙掌柜也纷纷仰头看向墙头。
孙掌柜更是抬手摸到了墙头,只需用力一撑就能直接跳上去。
“世子妃的意思是……”
杜常月并未回答,只是缓步走进后院。
特意去到墙头下,看向墙边的脚印。
竟真有一双十分明显才脚印!
甚至还是刚印上去没多久的。
韩朔一同弯腰看去,“看来酒楼一事是有人恶意动手。”
杜常月又去到厨房,走过小窗时,忽地止步。
“这小窗是怎么回事?”她冷声质问。
孙掌柜急忙跟上去,“是几位师傅都说热的紧,我这才想着多开个小窗。夏日里也好让几位师傅能凉快些。”
话音刚落,杜常月一手就将小窗从外面打开。
若要进入厨房轻而易举。
即便是韩朔这样宽肩强壮之人,也能进去。
孙掌柜彻底呆住。
“世子妃是觉得昨夜有人钻进了厨房?”
杜常月也不说话,只是进入厨房后,去到小窗下,看着地上的脚印,一言不发。
意思不言而喻。
昨夜有人翻墙进来,又从小窗跳进了厨房,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韩朔回头看向已然开始冒冷汗的孙掌柜。
“先去报官。”
孙掌柜忙不迭的跑出去报官。
但他才刚离开,伙计们就又陆陆续续倒下几人。
杜常月和韩朔只好命人再去请郎中来。
门前的百姓也越来越多,高声议论着福锦楼。
二人仍旧静坐在屋内,不曾出去。
直到衙门里的人来了,二人才起身出去。
带人前来的张捕快看到二人时拱手道:“世子爷,世子妃。”
“张捕快最擅查案,此次福锦楼一事,就有劳张捕快了。”韩朔说着便带着几人往后院去。
杜常月正欲跟上,却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但那人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
再度看过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她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跟上几个捕快时,却又愈发觉得方才不曾看错。
“孙掌柜,前几日赶走的那位伙计,你可记得此人叫什么?家住何处?”她低声问。
孙掌柜想了一时才到:“那人是田兴,来酒楼也有半年了。那日王妃要将他赶走之前,我也有意将他赶走。此人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干活也偷懒耍滑。”
但转念一想,他又像是明白过来了。
“王妃觉得此事是此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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