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杨掌柜的将女子拉倒偏僻小巷中,低声道:“非要来此处闹事,万一我这掌柜的做不成了,但时候看你找谁要银子去!”

    说话时看向女子的目光,尽是厌恶。

    “你若是趁着这会儿事没闹大就走,日后这银子我还给你,否则你以后休想从我这拿到一两银子!”

    但即便他如此说,女子还是一脸不屑。

    眼下她即便不闹事,日后这银子她也未必能拿到。

    毕竟此人这两个月给的银子是越来越少了,定是给了那个狐媚子,这等情况日后迟早是要断了他们的银子!

    “姓杨的,你以为老娘真傻呢?你如今不过就是想将我轰走,免得我搅和了你和那狐媚子的好事!我还就告诉你了,你少拿银子蒙我!”

    “今日你要是不给老娘二十两银子,你就休想让老娘离开。”

    女子双手叉腰,大有一副大肆也不离开的样子。

    杨掌柜的更是惊讶:“二十两银子?你、你当我是个聚宝盆啊!”

    他每月工钱才五两银子,还要给他们娘儿仨二两银子,如今还想要二十两银子,当真是想都别想。

    “二十两没有,我如今连二两银子都给不了你!”

    说话间转身就要走。

    女子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要是给不了银子,这掌柜的你也别做了!你还跟老娘回去种地去,大不了让你去镇上当着小伙计!”

    她死死地拉住杨掌柜的手腕,就是不肯松手。

    杨掌柜的更是拿她没法子。

    只能威胁:“你松开我,要不然我回去也饶不了你!”

    女子却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反正你只要能跟俺回去就行,别的都好说!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京城找个狐媚子,到时候那狐媚子还不得骑到我头上啊!”

    “你跟俺回去,一切好说!”

    “要不然你就给俺二十两银子。”

    杨掌柜的气的恨不能仰头甩她一巴掌,可他也知道自家媳妇的性子。

    此人素来十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即便是动手打了也不行!

    况且临福楼就在不远处,实在是不能动手。

    他只得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一把扯下来朝她仍去。

    “二十两没有,就这么多了!”

    女子双手稳稳地接下,打开后仔细查看。

    里面也足有十两银子呢!

    十两就十两,总比没有要好。

    反正只要她将这银子拿走,日后他就别想给那狐媚子花银子。

    “行,这银子到手了,我也该回去了。等过些日子发工钱了,到时候我再来。”女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当家的好好干,等下次我来的时候,将咱那两个儿子也都带来见见世面!”

    闻此言杨掌柜的登时蹙眉。

    但又实在是拿她没法子。

    只得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我还要去酒楼回话呢!”

    女子笑嘻嘻的拿着荷包离开了。

    杨掌柜的看着她的背影,更觉得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婆娘!”

    可如今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毕竟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他即便是不想与此人过日子,可也不能不管两个儿子!

    折返回酒楼时,进门就看到杜常月在看账簿。

    他强扯出笑容走上前去,弯着腰言道:“小的已经将她打发走了,日后定不会让她来酒楼闹事了。”

    杜常月头也不抬的嗯了声,抬手指向其中一处账目。

    “这十两银子是做什么花了?”

    杨掌柜的一怔,垂眼看去。

    当即便想到前两日从王壮手中买下冬日菜肴单子一事。

    这十两银子自是花在那上面了。

    但在账目上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记下,他便特意记成了“酒楼人情往来”。

    此刻听杜常月这般问,杨掌柜的干笑两声,“这、这上面写了,是人情往来。”

    杜常月当然认得那几个字。

    但她好奇的是酒楼何来的人情往来!

    “不知是哪里的人情往来?酒楼为何要有人情往来?是酒楼里有伙计家里有事?还是要成亲了?倘若是这种事,该记清楚是谁,这银子也该是韩二少爷出,而非是酒楼出。”

    “虽说就只有十两银子,但一码归一码,需得记清楚。”

    杨掌柜的被问的答不上来。

    双眸盯着账簿上所写,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当真是小瞧了此人。

    竟然连这点小事也要问清楚!

    “是、是前些日子有一位大人来酒楼用膳,听问他家中老母亲要过寿了,才添了十两银子。”杨掌柜的只能扯谎糊弄过去,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杜常月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这银子是给王壮了?

    偷偷买冬日菜肴单子也就罢了,所出银子竟然还要酒楼出?

    他当真是一分钱也不愿意出!

    她又接着追问:“是哪位大人?官居几品?此事我需得知道,到时候才能再备一份贺礼前去,若是位高权重之人,这十两银子是万万不够的,纵然送出去五百两银子,也未必够。”

    “我可不想因这十两银子没能拉拢到哪位大人,反倒是得罪了一人。”

    “杨掌柜的觉得呢?”

    杨掌柜的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不住地擦着额头的汗。

    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那里知道如今京城中有哪位大人的老母亲要过寿了?

    早知如此当初这银子他就该自己出。

    也省的被此人追问。

    “杨掌柜的还没想起来?”杜常月接着问。

    杨掌柜的僵硬的点头,反应过来后又连连摇头,“此事小的也记不清了。”

    杜常月垂眼看着账簿上所写。

    “这笔银子是前两日刚花出去的,只需仔细想想那一日酒楼中来了哪位达官贵人即可。若是掌柜的想不起来了,这酒楼中的伙计定然能想到。”

    “不如就将这酒楼的伙计都找来,今日我一一盘问,定要将这银子的事问明白。”

    闻此言杨掌柜的更是害怕。

    双腿都忍不住发软!

    万一菜肴单子一事被问出来了,他这掌柜的就别想做了。

    他急切道:“不用不用,这银子我想起来了,是我那日外出买东西花出去了,并非是酒楼花的,是我花的,这账该记在小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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