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月低垂眼帘,一手抚着小腹,柔声道:“爹爹所言,女儿记下了。”
说话间却也暗暗留意着对面的杜若星。
但杜若星却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昌平侯。
“妹妹之前不是说有事吗?有何事就直说吧。”
闻言杜若星才扭头看她,面色阴沉冷漠,眼底仍是藏着一丝狠毒。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说如今我这手里有些银子,倒也想做些生意。不过做生意的事情自然是姐姐更擅长,所以才想着跟姐姐一起做生意,但姐姐如今已经有孕,这等事还是算了吧。”
“省的姐姐劳累,到时候爹爹还要怪我。”
这话说的昌平侯也扭头看她。
倒像是对她这话十分不满。
但如今他却也懒得再喝此人争论,毕竟与杜若星争论,最终也只是他被气着。
“做生意一事,如今已经交给荷叶了。不过我倒也不擅长做生意,妹妹是知道的,福锦楼是母妃的,又不是我的,我不过是代为打理。况且有孙掌柜的在,也无需我出手。”
“至于别的生意……”
杜常月顿了下,仔细想了片刻蓦然笑了。
“学堂是不赚银子的,是收了些碳火,等天冷的时候再转手卖,等这也只是一时的生意,并不长久。所以妹妹想要跟着我做生意,还真是找错人了。”
原本杜若星也不曾想找她学着做生意。
无非是想将她骗回来而已。
但如今听她这般说,反倒觉得杜常月似是也没什么厉害的。
至少做生意这件事情上,不像是看起来那般厉害。
也不过如此而已!
“姐姐所言在理,日后我还是找他人去学做生意吧。”
见这姐妹二人难得的和睦相处,昌平侯也不由得松一口气。
或许他这小女儿也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胡闹了。
毕竟也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了,她也该长大了。
“常月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母亲吧,将你有孕一事告诉她。”
闻言杜常月站起身,冲着他福了福身子:“是。”
旋即杜常月就带着青折一起离开了厅堂。
但她前脚刚走,昌平侯就眉眼严肃的叮嘱杜若星:“如今你姐姐有孕在身,往后你还是少去派人找她,她需得留在府中静养。”
“还有,这些日子京城之中动荡,你那里都不准去。”
“就留在府中,有事就派下人去!”
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话,无非是不准她出府。
杜若星冷哼,“爹爹事事都为姐姐着想,姐姐可真是好命,竟然能有这么好的爹爹为她着想。”
言毕缓慢站起身。
“女儿记下了,爹爹放心好了,女儿一定不会离开侯府。”
口气莫名的阴阳怪气,倒像是对此不满。
但见她提脚离开,昌平侯也不曾多说,转而前去换了常服。
后院。
杜常月将自己有孕一事告诉李氏,看着李氏高兴的模样,即便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强忍着心中难过,陪着她一同为此事欢喜。
毕竟这府中子嗣未必能保住,此事不能让他人知道。
眼下即便是母亲,也不能说。
“既然是有孕在身,往后就更要多加留意,酒楼和府中杂事都交给他人去打理,你就莫要事事亲为了。眼下子嗣要紧,这可是镇北王府的嫡长孙。”
但李氏更欢喜的是她能见到自己女儿的孩子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闻到自己屋子里的味道,李氏又忽地皱起眉,“哎哟,我这屋子……”
她转而看向小窗,急忙吩咐杨嬷嬷。
“速速将小窗打开,这屋子里都是药味,常月如今不能闻见这些。”
杜常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闻见,但她看得出来李氏十分在意她腹中子嗣。
可惜这孩子保不住了!
杨嬷嬷才刚要去将小窗打开,杜常月就站起身,“小窗就不必开了,母亲身子不好,吹了风万一受寒就更麻烦了。正好今日世子也要回府,女儿还是先回去吧,这等大事世子还不知道呢。”
世子是否要回来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李氏受不得寒。
这小窗是不能开的。
闻言李氏倒也不曾阻拦,当即就答应下来。
“好好好,那你就先回去,路上务必要慢些。”
杜常月连连答应,同李氏一起走出了小院。
但才刚到了前院迎面就碰上了杜若星。
见杜常月像是要走,当即便走过去。
“姐姐这就要走?怎么不多留会儿?”杜若星眉目含笑的望着她,但眼底却尽是怒火。
有孕又如何?这孩子她别想保住!
杜常月淡淡道:“回王府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说话间正好昌平侯也从主院走出来。
见杜常月要走,倒也不曾阻拦,只是与李氏一起前去送她。
但几人往门口走去时,却不曾看见杜若星冲着一旁的珍儿递个眼神。
珍儿顿时心下了然,赶忙往后门走去。
直到杜常月坐上马车,随着马车缓慢行驶离开,正站在门口的李氏和昌平侯也不禁松了口气。
“常月如今有孕了,我也不必再担心了。”
李氏唇角弯了弯,阵阵冷风吹来,她也只得与昌平侯一起先回了院子。
昌平侯亦是感叹道:“不过常月本就沉稳,即便不曾有孕,你也不必担心。况且她和世子爷感情好,即便没有子嗣也不会和离。”
至少他清楚知道杜常月和杜若星的性子不同。
单单是杜常月的沉稳,日后想必就不可能会和离。
李氏笑道:“我并非是怕他二人和离,只是怕我这身子不好,日后万一见不到常月的孩子,只怕是会留有遗憾。”
至少让她见一面,也是好的。
昌平侯闻言顿时蹙眉:“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你如今身子是越来越好了,怎么可能会见不到常月的孩子?且放心好了,日后必然能见到几个。”
但李氏也清楚自己的身子。
前些年积劳成疾,如今即便是请了邢大夫出手,用各种名贵药材撑着,可也仅仅是撑着而已。
不可能治愈了。
说不准哪日就会病重了!
只是昌平侯都如此劝她,李氏也含笑点头:“老爷所言极是,往后妾身不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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