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从屋内翻出披风,正要给杜常月穿戴上,不料一个熟悉身影却走了进来。

    “世子怎么回来了?”

    杜常月提脚上前,“今日不用去驿站?”

    一身寒气迎面而至,韩朔似是看出她怕冷,止步于两步外。

    将带回来的东西递给荷叶。

    “晚些再去,不急。”

    荷叶接下以后,将油纸打开,看到里面的栗子顿时惊呼:“是栗子!小姐最喜欢吃栗子了!”

    唤了多日的世子妃,今日一时激动又成了小姐。

    杜常月也没想到韩朔竟会给她带回来烤栗子。

    但晚秋最适合吃栗子。

    “正好今日回来再路上看见有一老伯在卖烤栗子,顺手买了。”

    韩朔看着杜常月与荷叶已然在剥栗子吃了,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他还是头一次见杜常月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以前的她素来都是冷静自持。

    “你慢慢吃,我先去与父王商谈细作一事。”

    闻言杜常月豁然想起了正事。

    她急切道:“圣上是如何说的?”

    “圣上之意,仍是要先将呼延楼送走,至于那细作,倒是不急。往后有的是法子解决此人。”韩朔将柔声道。

    如此倒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杜常月自是都懂,只是一想到那日呼延楼去找梅珍时的急切模样,倒像是有事。

    “我只是怕这二人在京城中另有目的,尤其是呼延楼。此人看似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只知道四处游玩,可这些日子他已经将京城转了个遍。”

    “那些达官贵人,尤其是官职高的,他也都拜访了。”

    “这种人,万一在京城闹出事,就绝不是小事!”

    她仔细想着梅珍与呼延楼之间的事情。

    总觉不对劲。

    “世子要不还是派人盯着点梅珍吧,说不准这京城中的细作不止是她一人,万一还有别人给他二人送信儿,此事可就更麻烦了。”

    韩朔虽觉得倒也不至于如此,况且要盯着一个青楼女子,绝非易事。

    但杜常月所言素来都是准的,他又不得不谨慎。

    思来想去,韩朔轻嗯了声:“我会找人去盯着她,若是有事定会尽早告诉你。”

    “今日还要与王府商谈邀呼延楼来府中一事,天冷,你就不必去了,留在此处歇息。”

    只是这么一桩小事,杜常月不去也无妨。

    等韩朔离开,她与荷叶索性坐下一起吃了起来,又将青折也一并喊了进来。

    可就在三人吃的正香时,却见门口赫然出现一个家丁。

    “世子妃,门口有人前来送信,说是给世子妃的。”

    杜常月歪着头看向门口,青折更是当即起身,将家丁手中将信接过来。

    但上面却没写是何人送来的信。

    转手将信交给杜常月,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上面却只有一句话:莫要让呼延楼去镇北王府,最好莫要让镇北王与呼延楼单独见面,需得在人多的地方才好。

    杜常月仔细看着手里的信纸,又看看门口的家丁。

    “来送信的人是谁,你认得吗?”

    “是一个孩子,说是这信是一个姑娘交给他的。”

    家丁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杜常月嘴里喃喃着:“姑娘……能会是谁呢?”

    至少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些人。

    毕竟叶许庭和嘉琳郡主都不可能会阻拦这种事情。

    她仔细盯着手里的纸张。

    字迹倒是秀气,像是个女子写的。

    “荷叶,你去将这信交给世子,将事情与世子说清楚。”

    “是。”

    荷叶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接过信,起身离开。

    守在门口的家丁直至此时才提脚离开。

    屋内豁然静了下来。

    杜常月却眉心不展,仔细想着那封信上所写。

    “不让单独见面,还要人多些才好……”

    这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护着镇北王府。

    仿佛是怕呼延楼跟镇北王府动手似的!

    但呼延楼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应当也不敢在大郑的京城,直接对镇北王出手。

    “如若这信上所写是真的,那位大雍五皇子,想必是知道见面之日会发生何事了。”青折忽地言道。

    杜常月不解,“为何如此说?说不准他也不知道会有何事呢?”

    闻言青折也闭口不言了。

    倒像是对杜常月这般说十分认同。

    但片刻后,青折却突然言道:“即便那位五皇子什么都不知道,写信之人定然是都知道。可此人写信若是为了护着镇北王府,为何不亲自前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杜常月。

    是啊,为何不亲自前来?

    除非是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杜常月满是欣赏的看着青折,不由得觉得此人倒是比荷叶心思细腻。

    “你还能猜出什么?”

    青折尴尬扯了扯唇角:“奴婢蠢笨,也猜不出什么,只是胡乱猜的。不过此人既然是写信前来,应当是不会害了镇北王府,或许眼下不见面才是好事。”

    杜常月也觉眼下不是见面的时机。

    正想着,门前熟悉身影走进来——

    韩朔拿着信进门。

    “这信上所写,你是如何想的?”

    “眼下尚且不曾想出别的事,只知道此人特意写信派人送来,应当不会害了镇北王府。或许晚些日子再邀呼延楼来王府,也不晚。”

    杜常月看着他手上的信纸,“至少能趁着这些日子,能将此事查明。”

    为以防万一,迟几日又有何妨?

    总比出事要好!

    “这些日子,呼延楼可有异样?”

    既然没能从信上猜出何事,也就只能从呼延楼身上入手了。

    韩朔先是摇头,但又像是想到了要紧事,忽地言道:“除了前一日此人去翠云楼和香玉楼一事,之前也曾去过一次青楼,但不知是去了哪家。”

    “倘若他去青楼只是为了见细作,或许上次也是为了此事。”

    此话一出,杜常月忽地想到梅珍!

    她盯着韩朔手里的纸张,鬼使神差的问:“世子觉得这信会不会是梅珍写的?”

    韩朔只觉这名字好生耳熟。

    响了半晌才想起来,正是香玉楼的奸细。

    “她写的?你二人素不相识,她怎会给你写信?”韩朔更觉不可思议,“况且,她是大雍的人,又怎么会好心提醒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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