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寿宴一事,倒不知何时才能办。”

    镇北王显然是担心此事拖得太久,不利于镇北王府。

    韩朔却道:“父王所言不错,可儿子如今当真不能离开。否则昌平侯府的事就只能交给常月一人了,儿子不放心。”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如今的杜常月,总觉像是因杜若星一事心中难过似的,倒像是要将后事都按排妥当。

    可她越是如此,韩朔就越是担心。

    又怎么会放心让杜常月一个人在京城?

    “父王,儿子也想趁着这些时日再多等等,说不准圣上会答应常月跟儿子一起去北方。”

    镇北王闻言微微颦眉。

    看着韩朔的神色,他也特意提醒:“你别忘了,北方苦寒,常月去了是要受苦的。让她留在京城,或许也是好事。”

    此话一出韩朔却是不由得低笑一声。

    “父王只知道北方苦寒,可知京城勾心斗角也足以害死一人,甚至是满门!”

    大抵是镇北王在北方待的时日久了,对北方自是更清楚。

    京城中的勾心斗角,他虽说也知道,但自是经历的少。

    此刻被韩朔提及此事,倒更像是在斥责他这么多年不管府中事宜。

    镇北王心中有愧,自是不再多加劝说。

    只是半晌才轻声道:“你既然是决定要将常月带去北方,此事只怕还需得入宫面圣才行。至少如今圣上是不会答应此事的,况且公主府也已经备好,在这么耽搁下去,就更不可能会准许常月跟着你一起去北方了。”

    韩朔也清楚,只是这次的事情却也并非是镇北王所想的那么简单。

    圣上不会轻易答应,哪怕他入宫面圣也是无用。

    如今唯一能做的似是就是等。

    直到圣上召他二人入宫才行。

    如今且看谁先着急了!

    “父王,此事儿子心里清楚该怎么做,但眼下还不能入宫,需得再等等。”韩朔并未将为何要等的缘由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此事儿子与常月知道该如何做。”

    闻言镇北王才不再多说,只能轻轻点头,“既然你二人知晓该如何做,此事本王就不插手了。”

    翌日。

    杜常月与韩朔一同赶去昌平侯府探望王氏。

    入府后,就见昌平侯黑着脸从李氏的院子里出来。

    但抬头看见杜常月与韩朔时,登时脚下一顿,脸上心虚闪过。

    可即便是看见那二人来了,也仍是转身朝着王氏的院子走去。

    杜常月察觉不对劲,快头上朝李氏的院子走去。

    才刚进门就见李氏正坐在椅子上,见杜常月来了,满是气恼的脸上才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极少生气,哪怕是以前被王氏羞辱,杜常月也没见她生气过。

    今日这是怎么了?

    “母亲怎么了?是与爹爹起争执了?”杜常月提脚上前,柔声询问。

    被她如此一问,李氏不由得笑了声。

    可转瞬又笑着摇头。

    倒更像是无奈。

    “你爹爹他简直就是胡闹,方才竟然与我说,有意让我做妾室,让王氏做正妻。如此或许能哄的王氏欢心,说不准王氏的身子就好了。我并非是舍不得这正妻之位,只是觉得他如此做,又无半分用处。王氏身子病重,是因若星离世的缘故,哪里是因这正妻之位?”

    “更何况,将我从正妻改为妾室,再将王氏改为正妻,又需得去宗族族谱上改,到时候传出去起步让人笑话?”

    更何况杜常月如今还是被当今圣上收为义女了。

    难道要让当今圣上的义女的亲生母亲是个妾室?

    当真是可笑。

    李氏想起此人说的话就觉得无奈,“还说万一王氏离世了,到时候还让我做正妻。如他所言,这正妻之位来来回回就这么换,这京城上上下下哪家的高门大户会如此胡闹?”

    自然是没有。

    连杜常月听了都觉得可笑。

    当真是拿正妻和妾室的位置在胡闹。

    “母亲所言不错,此事是不该如此,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王姨娘如今病着,又并非是为了这正妻之位,爹爹与其想着将这位置给她,倒不如好好的陪陪她。”

    大抵是同为女子,杜常月倒是清楚,相比较正妻之位,至少昌平侯的陪伴或许会更好。

    李氏也跟着言道:“是啊,我也是如此与他说的,前几日还曾同他说过,若是王姨娘身子好了,日后再与其生个子嗣也是好的。”

    言及至此,李氏嗤笑一声。

    “罢了罢了,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这正妻之位,他若是再来说一次,我便给出去,不做也罢。”

    她从尚且及笄便对昌平侯倾心不已。

    如今都已经是这把年纪了,才看清楚此人并非是值得托付之人。

    只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母亲不必生气,为此事生气实在是不值得。等会儿女儿前去与爹爹谈及此事,爹爹应当不会为了王氏欢心,就将这正妻之位给她。”

    毕竟昌平侯在意的不仅仅是只有王氏。

    杜常月好在也是当了此人两世的女儿,太清楚此人的性子。

    稍稍安抚李氏几句,杜常月便起身离开了,与正在门外的韩朔一同前去王氏的院子。

    才刚进去就看见王氏满头白发的样子。

    即便是早就听闻此事,但真正看见却还是忍不住震惊。

    但其面容却是不变,依旧是往日模样。

    看见杜常月来了,她一时间恍惚,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半晌忽地喊了一声:“若星?若星你怎么才来?”

    说着就扬起唇角,拉住了杜常月的手。

    显然是将她认成了杜若星。

    杜常月与杜若星长得不算太像,唯有那双眼倒是有几分像。

    此刻听王氏如此喊她,站在一旁的昌平侯不由得一怔。

    仔细看了看杜常月,又看看王氏。

    他赶忙低声叮嘱:“你先哄骗着她,先应着。等她身体好了,自然就不糊涂了。”

    终究是盼着王氏的身子能好起来。

    毕竟谁也不想让昌平侯府短短几日就遭遇两桩丧事。

    此刻连杜常月也只能轻声道:“是我,我……我前几日有事就没来。”

    闻言王氏灿然一笑,“我就知道,你定然是有事才没来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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