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心
逍山客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清梦，眼眶发酸，更是不忍地叹了口气。
他抬手微微一托，便用内力将苏清梦带了起来，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的苏清梦，竟然有些恍惚：“怎么瘦了这么多？”
当年离开门派的时候，还是个无法无天，烂漫自在的姑娘，怎得短短几年，就成了这副沉静模样？若不是面容与骨骼没变，逍山客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苏清梦。
可一想苏清梦经历之事，逍山客着实心疼 他伸手，到底是将苏清梦带入了怀中。
“好孩子，苦了你了。”
“师傅不是总说要向前看吗？如今徒儿向前看，一切都过去了。”
话虽这样说，可真正能向前看的能有几人。
“师傅，我此番前来……”苏清梦无心寒暄，神色凝重地开口，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逍山客打断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当年郢川一战。”
苏清梦动用的是门派内的暗线，自然瞒不过师傅这边。
苏清梦面色无比凝重，将掌心掐紧：“我只是疑惑，为何大兄会中毒不治，是何人给他投的毒，否则郢川城怎么会不攻自破。”
想到李自陈提到的事情，苏清梦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然而那魈山客接下来的话，更让苏清梦震惊。
“中毒？”魈山客的眉头紧皱，“绝对不可能！当初镇守郢川的是不是你大哥，苏璟安？”
苏清梦连忙点头，语气急切：“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大哥绝对不可能中毒，我给过他一颗辟毒珠，有那东西在，定是百毒不侵，若真的中毒，肯定是与他关系极为亲近之人拿走辟毒珠才有可能下毒成功。”
魈山客表情严肃：“可是你大哥知道辟毒珠的珍贵，绝不可能离身。”
“亲近之人？”苏清梦薄唇翕动，关于郢川一战，苏清梦到现在都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关于事情究竟如何，或许她应该亲自去调查一番。
“成平王谋反的时候，蛮夷已经攻破郢川，我也纳闷，那郢川易守难攻，蛮夷打了多少年都啃不下来，结果突然就城破了，里面的几万将士全部命丧江中。”
“那当时大哥身边的副官是谁？”苏清梦皱着眉。
兄长征战在外，平日里经常接触的也只有副官亲卫。
“我似乎见过他的副官一面……哎呀，人老了，完全记不得了。”魈山客绞尽脑汁，可惜没想出个所以然，不禁懊恼。
苏清梦想到之前季如雪说的那些话，季家会不会略知一二：“会不会是姓季的？”
“季成斌。”
突然，那封烟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清梦转头见他走上前，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些许。
魈山客听到封烟竹说出来的名字，恍然大悟：“是了是了，就是这个人，季成斌。”
见苏清梦面露疑惑，封烟竹解释道：“他是季如雪的二叔，当年是你大哥身边的副官，手里有一支队伍，季家军。”
“原来如此！”苏清梦掌心紧攥。
怪不得季如雪会说出那些话来，竟然和他们季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个念头在苏清梦的心中浮现，只听她言之凿凿：“师傅，大师兄。”
封烟竹心思缜密，苏清梦一开口，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你可想好了？”
苏清梦郑重其事地点头：“想好了，我要亲自前往郢川，调查清楚当年之事！”
之前自己被困深宅无能为力，现在已经挣脱，天高任远，她去哪儿不行？
郢川还关乎他们苏家人，苏清梦一定会去的。
可魈山客却皱着眉，并不支持苏清梦的想法：“荒唐！那郢川如今已是蛮夷的地界，你如何前去调查？”
成平王谋反，与蛮夷共破郢川后，郢川城就被献给蛮夷，尽管成平王后来兵败身死，被他侵占的城池朝廷尽数拿回，唯有郢川留在了蛮夷人的手中。
魈山客言之凿凿，根本不给苏清梦任何转圜的余地：“蛮夷人凶狠粗鲁，极其危险，你不能去。”
苏清梦眼神发冷：“我为何去不得？郢川既然被蛮夷侵占，那便将蛮夷驱赶，夺回郢城即可。”
这回不仅是魈山客，就连封烟竹也露出震惊神色。
苏清梦这意思是要，上战场啊！
“战场凶险，你怎么去得了？”封烟竹连忙劝阻。
但苏清梦却摇了摇：“我们苏家满门忠烈，我身上流着苏家儿女的血，怎么上不得战场？”
她一身热血难凉，自己家中所有人的牺牲，像是刀子一样捅在苏清梦心里，如今又往里面狠狠地钻几分。
“何况只有在军中，我才能知道更多旁人查不到的事情。”
苏清梦如此执拗，魈山客只觉得无奈，心中万般不舍：“你真要投军？皇上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儿家当兵打仗？”
“女儿家怎么了，我母亲，堂姐，全都是在战场上厮杀立过功的。”
苏清梦顿了顿，“季如雪也是。”
“如今军中还有不少我父亲当年麾下，以苏家军旧部，我可以去投靠。”其实苏清梦很早之前就有这个计划了。
“你若想去，师兄陪你。”封烟竹当然不想苏清梦一人置身于危险之地。
苏清梦却摇了摇头，谢过封烟竹的好意：“师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我从来都不是娇养在深闺之人。”
“那你打算何日启程？”
“我有件事情要处理，等办完后大约月中就会启程赶往边疆。”
月中，满打满算还有十天不到。
苏清梦拜别了魈山客，与封烟竹一起下山了。
一路上，封烟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都张开了话却说不出来，反反复复好几次了。
终于，苏清梦忍不住勒了马，开口询问道：“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烟竹愣了一下，动作有些不安，甚至连身下的马儿却察觉到了异样，不安分地乱动，差点把封烟竹甩下去，还在有苏清梦安抚情绪。
封烟竹见状，也只能询问苏清梦：“你可知……”
就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
“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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