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偷窥
“谁！”
苏清梦十分警惕，她离水岸不远，感觉到不对劲后便立刻上岸。
旁边的程璧随身携带着暗器，手一抬，暗器朝草丛那边飞了进去。
苏清梦穿好衣服前往查看的时候，并没有在草丛之中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人找到了吗？”程璧裹着衣服匆匆前来，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顺着眉心落了下来，更显得她面色冰冷。
“要是让我找到这个偷窥的登徒子，我定然扒了他的皮！”
程璧选的这个地方她都已经自己来过好几次了，没想到今天带着苏清梦来之后就这么倒霉，居然被人撞见了。
苏清梦的鼻子动了动，敏锐的嗅觉让她在空气之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她飞速环顾四周，最后在脚边的草上发现了几滴鲜血。
“看来这人应该是被你的暗器伤到了。”
“既然身上受了伤，那就好找了。”程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清梦用自己的内力烘干了身上的衣物和头发，同义愤填膺的程璧一起离开。
临走的时候，苏清梦还看了一眼身后的草丛，眼神之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程璧脸上阴云密布，回到营帐的时候，周身的气压更是低到吓人。
封烟竹和湛三水原本在营长外对练，扭头见程璧这副样子走了过来，都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封烟竹关切的询问，换来的只有程璧的一记冷眼。
“站着别动。”
面对程璧这如吃了火药一般的态度，封烟竹愣了一下，但还是听她的话，乖乖地站在原地。
程璧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封烟竹，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目光几乎要把封烟竹的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
或许是第一次被程璧如此打量，封烟竹有些不知所措，藏在发中的耳廓微微泛红。
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程璧身上，不曾离开。
苏清梦走上前去，握住了程璧的手腕：“师姐，自然不可能是他们。”
湛三水听出了话中的猫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璧气得紧咬后槽牙，摩拳擦掌的说道：“刚才有一个登徒子在暗中偷窥!别人让我抓到这个混蛋，否则老娘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此话一出，封烟竹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难看。
“那人中了师姐的暗器，受了伤，若真的出现在军营里，寻找起来也方便一些。”
苏清梦幽幽开口，只是心中的情绪却格外复杂。
军营里大多都是男儿，只有自己和程璧两个女子，有时苏清梦也能感受到一些不怀好意的打量注视。
她来军营中是为了上战场杀敌，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耽误。
而且如果真的闹了起来，吃亏的还是她和程璧。
想到这里，苏清梦表情微妙。
可是她了解自己的二师姐，这事儿若找不出罪魁祸首，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这军营中几万的人，想要找到那么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只是若是将这事儿小事化了，苏清梦想想也颇为不爽。
就在苏清梦心中思索的时候，裴将军和修雁白走过来。
“苏清梦。”
苏清梦安抚地拍了拍程璧的手背，抬头看着面前的裴将军：“裴将军，你怎么来了？”
裴将军的面容很是凝重，甚至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道。
“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我应该带你去看看。”
裴将军虽是统帅，但他脾气很好，又宽和待人。苏清梦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情绪，这让她也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
裴将军没有即刻作答，只是示意苏清梦跟上。
苏清梦见状也不再多问，默默地走到了裴将军的身后，意外的是修雁白也跟在她的身旁。
苏清梦注意到他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
她心下疑惑，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苏清梦跟着裴将军骑马出了军营，夜半的风有些冷，吹在身上让人直打寒战，让苏清梦一直保持着清醒。
最终，裴将军带着苏清梦来到了一片山坡，三人下了马，苏清梦跟着裴将军将马拴到了一旁。
“当年在打最后一仗的时候，你二兄遭人算计中了毒箭，最后为了你二兄的性命，只能将那条手臂砍下。”
裴将军一边带着苏清梦上了山坡，一边声音沉重地说着。
苏清梦听到这话，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
甚至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幸好有旁边的修雁白搀扶。
苏清梦神思混乱，结果在抬眼的时候还发现修雁白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这让她目光一凝，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修雁白。
修雁白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地陪在苏清梦的身边。
裴将军带着苏清梦来到了山顶，在那里竖着一个木碑，上面没有刻字，安安静静地竖立在那里，和旁边的枯草一起生长着。
“你二兄的断臂就埋在这里。”
裴将军的声音格外沉重，“后来平成王造反，你父兄皆战死沙场……”
显然，裴将军后面要说的话格外残忍，他都不忍张口。
最后还是苏清梦自己说道。
“他们都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她快步走到了墓碑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苏国公府的祠堂中 虽然供着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们的牌位，可是苏清梦寻不到他们的尸骨，连给他们下葬扫墓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棺材中只放着他们的衣物。
苏清梦觉得心如刀割。
“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们一起上战场？你们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苏清梦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悲伤中，闭着眼睛，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滑落，滴入了面前的杂草内。
她很少会在外人面前流眼泪，边关的风沙卷入了她的眼，让苏清梦想到了战场上的厮杀。
自己的刀砍向了别人，那当初在战场之上，她的父兄也遭受着同样的痛苦。
苏清梦垂眸跪在坟墓前，默不作声。
裴将军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自责。
“我是不是不应该带她来这里？”
修雁白却摇了摇头：“不，她会感谢你带她来这里的。”
他目光落在苏清梦的背影之上，始终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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