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和几个人提着东西,来到了那人所说的第五个院落,这个院落的门口,没有任何荒草,看起来干干净净,他们仿佛等待着别人的到来。
江星轻轻地叩响了门环。
“当当——”
不久后,一位和荣梓强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开了门,打量着面前的江星,问道:“你们是?”
江星笑着道:“你好,我们是来找陶阿梅的!”
“找我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江星忽然愣了一下。
妈妈?
这看起来,也不是小七吧?他转头看向了荣家的另外几人,想要从他们的脸上寻找答案,可是,另外几人都皱着眉头,似乎对“妈妈”这个称呼,都感觉十分意外。
看来,这不是老八了。
“你是陶奶奶的孩子吗?”
“对!”
江星抠了抠下巴,心想:难不成陶阿梅嫁人了?
可是山下的老奶奶却说,这些年来,陶阿梅一直没有能走出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嫁人,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吧。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陶奶奶的朋友,找她想问一下当年的一些事情。”
男子道:“你们进来吧!”
他们走进了院子当中,不知道是一贫如洗还是本身陶阿梅收拾的院子就十分干净,总之,在院子里面出了一口井,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桶都没有。
终于,进入了房间当中,在房间里面,一位老奶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衣服十分干净。
“陶奶奶,您好。”
陶阿梅慢慢睁开了眼睛,年龄大了,眼睛看起来也变小了,脸上满是皱纹,头顶上的白发,甚至要比山下的那位老奶奶还要多。
此刻,陶阿梅轻轻地转身。
“回来了吗?”
江星不知道为什么陶阿梅会问出这句话,“陶奶奶,我们是从远县来的。”
“远县?”陶阿梅听到这个地名,十分激动,“你们……你们是荣家……荣家的人?”
荣老五走出来道:“陶阿姨,我是荣老五,这些都是我们荣家的人。”
“出去!”陶阿梅忽然呵斥。
对于这样的场面,其实江星早已经想到了。
“陶奶奶,我们想和您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陶阿梅再一次激动了起来,她推着江星,大喊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不想看到你们!”
男子忽然跑进了屋子里面,扶着陶阿梅的胳膊。
“妈!妈!你怎么了?”
陶阿梅道:“他们是远县来的,把他们赶出去,我不想看到他们!一点都不想!”
江星本以为男子会生气,可是,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出了一些不好意思和本不应该有的成熟和淡定。
“不好意思啊!我妈妈听到远县和荣家这两个字,就特别激动,要不我先安排你们休息一下,等我妈妈的情绪好点了之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再过来问她吧?”
荣梓强道:“陶奶奶,我们大老远的来这里,就为了看你一眼,也没别的事情,其实你不用这么激动。”
陶阿梅狠狠地拍了拍窗台。
“出去!我说了!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我不想看见远县的任何人!”
众人手足无措。
荣老五对江星道:“江老板,你看这……要不咱们先走?”
江星得双目盯着陶阿梅,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任何怯场的感觉。
“不!陶奶奶,你想看到我们!”
“我不想!”
江星说道:“我知道,现在您对荣老爷子还有感情,对吗?”
陶阿梅激动道:“我对那个畜生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你们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江星反问道:“如果您真的没有感情了,为什么听到荣家,甚至听到了远县这两个字,您就会变得十分激动?这还不是说明,在您的心中,一直默默记住这些名字了?”
荣老五轻轻地拉了一下江星的衣袖,他深怕陶阿梅会越来越激动,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
荣老五道:“江老板,别说了。”
江星并没有停止。
“还有,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您的头发早已经花白了,您现在还不到七十岁,但是头发却像是九十岁的,若不是思念,若不是您每天的哀愁,又怎么会这样?”
本以为会继续激动的陶阿梅,似乎被江星的两句话说到了心坎了,她忽然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
江星继续道:“您每天都在这里,看着窗户,对吗?”
陶阿梅没有说话。
江星道:“一个人若不是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又怎么会趴在窗户上面?您每天这样朝着外面张望,无非是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因为这个人曾经给过你承诺,他说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对吗?”
陶阿梅的眼睛当中,开始闪烁泪花了。
“还有,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你问了一句,他回来了吗?难道您口中的‘他’,不是荣老爷子吗?”
陶阿梅微微低头,心理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
江星道:“您的这份感情,天地可鉴!只是荣老爷子不知道珍惜,您每天等待着的,不就是荣老爷子的消息吗?现在,我们把这份消息带给您,为什么您有不愿意听了?”
陶阿梅缓缓抬起头,他看着屋顶。
在这个村子里面,屋顶还是那种老式的屋顶,能够看见房梁、椽子。
“他……他说什么了吗?”
“陶奶奶,我们方便坐下来说吗?”
陶阿梅朝着旁边的桌子那边走去,然后坐了下来。
“我不喜欢这么多人。”
“荣梓强,要不你们……”
荣老五知道,陶阿梅现在好不容易心情平静下来,可不能让她再激动了,不然老爷子的事情就彻底没有办法解决了。
于是,他对着旁边的荣家人说道:“走吧!咱们到外面等着。”
江星问道:“陶奶奶,您搬过来多少年了?”
陶阿梅道:“算下来,也有二十多年了。”
“您每天都在这里看着?”
男子抢先回答道:“因为我妈妈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在窗台上,以前的时候,她都是在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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