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宁志远拉着宁缺的手,眼神有些怯自己女儿。
“女儿啊,这就是之前爹跟你说过的叔父,你来打一声招呼吧。”
宁巧儿厌恶的甩开衣袖,对身后一个丫鬟道,“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吩咐店小二备菜,要是饿坏了我夫君的孩子,有你罪受的。”
言罢,宁巧儿敷衍的看了一眼宁老爷子,“叔父,我们一家也是靠我夫君生活,你们若是过来逃难的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家养不起闲人。”
“这点小钱你别嫌弃,收着吧,下一次就别过来了。”
钱巧儿拿出三个铜板丢给了自己爹,随后快步上了楼。
“你看着”宁志远无奈叹气,偷偷抹了抹眼泪,愧疚道,“老幺啊,是大哥没用。”
“大哥逃难到太平州,如今也是靠着儿女生活,这钱”
宁老爷子懂老人的难。
一旦自己没有任何劳动力,只能给儿女拖后腿时,身无分文的自己,只能看人脸色吃饭。
耋耄之年的老人难,在饥荒年更难。
“大哥,这点钱你别嫌弃,拿去自己好好存着,有难处你跟我说,我和宁缺这小子这些天就在太平州,哪儿都不去。”
说着宁老爷子从口袋掏出一百两的银票。
金光大放,宁志远都看傻了。
这不是太难来了吗?
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不是,你青城县现在人均生活水平这么高了?
“老幺,你这哪来的钱?”
宁老爷子一脸骄傲拍了拍宁缺,“这小子有点小聪明,赚了一点小钱,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我的零花钱。”
这样看起来,还是自己这不孝子好啊。
至少发达了,他还是懂得孝顺自己。
宁缺压着刚刚那口怒火,挤出笑容,“大伯不要客气,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都是亲戚,能帮的我自然会帮。”
宁志远沉默了。
等他上了楼,整个人还没有从口袋那一百两的银票中回过神来。
他怎么都想不通。
那可是一百两啊。
这仅仅只是你的零用钱。
你儿子到底做什么的?
“发什么呆啊,爹,吃饭啊,你不快点吃,等一下那穷亲戚来了,你就没得吃了。”
“你看看他们那一身穷酸样子,一看就是饿的两眼发昏,鬼知道是怎么爬到太平州来给我们添堵的。”
“我可告诉你啊,这样的穷亲戚,你少去卖人情,要是他们得到点好处,以后就粘着我们。”
“你是知道的,你女婿做点生意不容易,今年更是年年亏损,这事儿别跟他说,免得被骂。”
听着女儿那狗眼看人低的话,做老子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好几次想说,你口中的穷亲戚,如今可能是你望尘莫及的高枝。
可想想还是罢了。
给自己女儿留点面子,免得情绪激动,对肚子的孩子不好。
楼下,赵雪儿含笑,“宁缺,你这亲戚似乎看不起你啊。”
“可若她知道,你如今乃是郡守首富,不知道作何感想。”
宁缺倒是无所谓,他可不会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亲戚身上。
而是在思考,如何有机会接近州刺史,解释自己来此地的目的是合作,一同致富。
“要不我帮你引荐一下?”赵雪儿道。
“你有办法不早说?”宁缺一愣。
赵雪儿噗嗤一笑,“我见刘郡守有举荐信就没敢厚着脸皮开口。
“可如今刘郡守的面子似乎不好使,那我还是有点面子的。”
辽国四大钱庄,不仅财富自由,而且跟不少官僚有接触。
当地出现水灾,旱灾,无不是找钱庄借钱。
一来二去,欠下赵家钱庄人情的官僚不少。
特别是这太平州的州刺史,当年太平州最困难的时候,他亲自出面找赵雪儿父亲借了十万两白银,这才硬生生将百姓从绝境带了出来。
时至今日,也不曾归还半两纹银,每逢过年过节,就会派人亲自赠予他所画写的墨画,诗词,表达问候。
“科举第一试考今天就落下帷幕,按照惯例,州刺史会邀请才子齐聚一堂,举办一个诗词大会。”
“我出钱做东,大摆宴席,那时候你就有机会接近州刺史了。”
宁缺起身作揖,“真是感谢赵老板了。”
“之前我们说好的,你还叫我赵老板?”赵雪儿眉头一皱。
宁缺笑嘻嘻改口,“雪儿小姐。”
“这还差不多。”
科举第一试结束,不少才子从乡试崭露头角。
太平州刺史王子仁得知赵氏钱庄,愿意出钱帮助自己,举办诗词大会,经费压力瞬间消失了。
太平州十一个郡城,其中各地郡城大小县,学子加在一起,那是一笔不小的经费。
可规矩是辽帝立下的,这第一场考试结束,就得搞一场慰劳饭局,补充营养。
可惜他两手空空,正在发愁。
当即便命人回应,他允许了。
第二日,各地崭露头角的才子在偌大的花满楼,互相认识。
角落,一个心不在焉的年轻人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外。
忽的有笑声传来,宁缺立刻站了起来。
只看见刺史王子仁随着迎客多时的赵雪儿走来,现场才子纷纷上前拜见。
看着自己太平州这群未来的栋梁之材,以后会出现几个同僚,当即高兴道,“都别拘束,大家入座,都入座。”
“赵老板,请?”
“刺史大人今日您才是主角,您不入座,我等怎敢入座?”赵雪儿掌握人情世故。
在这里,即便是自己拿钱替宁缺办事,可也得给这刺史面子。
一行人纷纷入座,王子仁看向满堂才子,扶须颔首,“今年科举百年难得,陛下仁德天下,推崇文道治国。”
“诸位,可有把握走向庙堂,代表我太平州为陛下排忧解惑啊?”
一人道,“有,这一次我就是奔着辽国状元去的,为此我准备了十几年,相信一定能高中。”
另一人道,“高中谈话容易,不过是乡考,后面还有会试,殿考。”
“太平州才子人才辈出,但其余州我听闻,不少才子早已经闻名四座,压力大啊。”
看着这群年轻人毫无底气,此时刺史王子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哼,你们身为才子,饱腹诗书,这不战先怯是何意?”
“难道我太平州各地才子,不如其余六州?”
这时,一个来自于青城县,通过乡试才子起身,“刺史大人,其实我太平州,倒是有个人物,我认为,若是他在,必然能够拔得头筹。”
“可惜啊,实在可惜。”
“哦?有这人物,在哪儿?”刺史意外。
“那人叫宁缺,乃是我青城县第一才子,名声在郡城也非常有名,拥有诗仙之称。”
随后那人便将宁缺做的两首最有名的诗,现场声情并茂复诵了一遍,引得满堂华彩。
刺史王子仁听的眼睛冒光,忍不住大声叫好。
“那这宁缺才子在哪儿呢,为何他不是这一届青城县第一?”
那人尴尬一笑,“若是宁缺才子入仕,我也断然来不了这里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科举考试,他没有参加。”
“什么!”
王子痛心疾首,拍着桌子大骂道,“刘天水这王八蛋在做什么?”
“能做出这等惊艳绝世好诗,可是我辽国未来栋梁之才,他怎敢不监督?”
人群中宁缺嘴角抽搐,莫名的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这余光一扫,正好看到那青城县出来的才子,瞪大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他张大嘴巴,指着宁缺,“你你”
宁缺见状,赶紧捂住了那才子的嘴巴,威胁道。
“别说啊,你可别说啊,你敢说我是诗仙,我扣你家老母工资,让你家今年没有分红。”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91_191283/11046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