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绰的看不清……”
俩人一闪而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绍光提起当年在这片土地上抗日的历史,听得大家心驰神往!
“我记得你们北边有个什么千叶垦殖事务所,里面住着不少日本侨民,每次小鬼子的讨伐队路过的时候都会去里面歇脚,我们就找了几个会日语的人,把我们缴获的小鬼子的军服穿在身上,悄悄混了进去,趁夜打掉他们好几个观察哨所,缴获步枪三十多支,子弹两千多发,还有粮食、布匹……给部队补充了不少给养!”
“是有这么个地方,现在是劳改场了!”
孙建平不知道这老爷子说的是真是假,但听起来他对纳河地界非常熟悉,那么照此推理,他不可能不知道二虎山的名头!
至于陈老爷子所说的去投奔大部队的时候,那个胡参谋却是多番刁难,最后假借他人之手除掉了他们这支绺子,按理说不应该啊!
难道真正的胡参谋另有其人?
过去种种,扑朔迷离,如同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让人捉摸不透事情的真相。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五点多,终于众人吃饱喝足,起身告辞,孙建平吩咐于宏斌把账挂在招待费用上,现钱结了账。
胡老年纪大了熬不得夜,送去招待所休息了,孙建平忘记骑马了,正想办法回家去,就看到老曹和陈德泰陈老爷子匆匆走过来。
“叔,走,进我办公室谈!”
孙建平冲他们俩招招手,三人进了办公室,关好门窗,老曹首先开口,“我咋感觉不像呢!”
“有啥像不像的,你又没见过!”陈德泰皱皱眉毛,老曹翻了下眼珠子,“那倒也是,我是没见过他本人,不过听那说话的意思,好像以前也是队伍里边的……胡绍光,我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那年月谁敢用真名啊,要是让小鬼子查到,还不得给他家满门抄斩!”陈老爷子接过孙建平递来的水杯,“胡绍光,就是不知道这人之前用的是啥名。”
“其实这件事也好办,你们想啊,既然他能当上参谋,那肯定是有点学历的,那个年代有学历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我听那意思,他好像是一直都跟在领导们身边……”
“嗯,建平这个思路很正确,咱们先用排除法,排除掉一些不相干的人或者情报……”
三个人坐在屋子里,抽丝剥茧,绞尽脑汁的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孙建平也这才对那段历史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所谓的二虎山原先只是个七八个人组织的小绺子,后来小鬼子屠了李大善人家里后,他家的那些长工们就在老曹的带领下进了二虎山,夺了寨主之位。
正好这个时候张叔在鹤城犯了事,把人家聚贤楼的厨子还有好几个伙计都给杀了,逃回家想找李大善人寻求庇护,但不曾想李大善人家里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他没办法也只得进了二虎山落草为寇。
至于这个大掌柜陈德泰,则是后来才上的山,而他真正的身份是被组织派来,团结山林队一起打小鬼子的!
陈德泰当时比老张还要小,但他学问高,是东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知天文晓地理,又熟读兵书,打起仗来巧计百出,不多久就让绺子在土匪圈里声名鹊起,谁听到二虎山的名头,都要挑起大拇指说一声像样!
老曹也是大度,见他文武全才,比自己强得多,直接将大掌柜的位子让给了他,将这支三四百人的队伍全权交给他指挥,自己只从旁协助。
孙建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崔婶的时候,她就管曹叔叫“大横把”,当时他还很纳闷,大横把应该就是坐头把交椅的,可为啥又冒出个大掌柜?
现在终于明白了!
闹了半天是曹叔主动让贤后,江湖绿林道的朋友敬重曹叔心胸大度,有古圣先贤之风,仍旧以“大横把”称呼他!
“他还说有一年去打过北边的千叶垦殖会所,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
老两位听孙建平说完,都是直皱眉头,除了我们也没人去撩骚千叶垦殖所啊?
“只有两个可能,一来他可能是咱们绺子里的,或者是凤珠他们那伙的,后来改名换姓……二来就是他这些事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移花接木安到自己身上,当成他的功绩……”
“这也行?”
“怎么就不行,原先队伍里的老领导们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随他怎么张冠李戴胡编乱造,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作为提拔的资本……反正无从查证……”
陈德泰虽说老了,但思路依旧非常清晰,头头是道。
“等会咱们回家问问老张他媳妇,她当时就在千叶垦殖所,应该能有点线索!”
老曹忽然想起一个人,张齐氏!
“嗯,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那赶紧走吧,建平你看还有没有车了……”
“县里的吉普车送赖县长他们去鹤城火车站了,咱们去路边拦个车吧!”
下午六点多,天已经蒙蒙黑了,客车站的跑线车也早早停运了,孙建平等三人在路边等了许久,才拦了一辆往北边走的马车,摸着黑往家赶。
“真是费劲,等赶明把养猪场的那个三蹦子开到县城来,出个门也方便!”
“实在不行把小豆坦克开过来,那六台坦克一直放在仓库里生锈呢!”
“可不咋的,自从整了农耕队,那小玩意也用不上了,我寻思卖给林场运送木头吧,林场还舍不得掏钱……”
一提起这件事老曹就火大!
苏场长那老登,也是个捡便宜没够的主儿!
马车把他们扔到太平山大队,三个人只得抹黑往家走。
月亮爬上了山坡,借着柔和的月光,老曹瞅了瞅二马架与于圩子后面那两个黑乎乎好似两把插云而立的宝剑似的两个山墩子,幽幽叹了口气!
“你记得不老陈,那年也是这个时节,傍黑天的时候咱们去砸响窑……”
“大概是三八年那次吧!”
陈德泰的思绪也被他牵扯回到五十多年前,彼时两人都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那老汉奸头子是真畜生,仗着他儿子在新京当官,就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还给自己找了好几个女的天天挤奶给他喝,说是慈禧太后就这么整……”
“是啊,我记得那户人家姓刘,他儿子叫刘闯,后来好像还给自己起了个日本名叫什么龟田闯子……”
“你可别提这个了,我差点都要笑死,哪有好人叫这个名的……”
“对了!”
老曹一跺脚,“建平你记不记得,那年你从鹤城黑市上买到的那几个大碗!”
“记得啊叔,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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