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嘿嘿嘿笑了起来,大口吞咽了两口口水。
“奶奶呀,开这种玩笑,咱们吃亏……”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嘴巴就歪了!
因为金月就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依然在看着他笑。
表情满满的都是自豪,都是压抑不住的幸福!
啥情况?
70岁的老太太,怎么变成了花季少女?
难道说……
李青云晃了晃脑袋,强行把自己歪了的嘴巴掰了回来。
“我爷爷……我爷爷是李大炮,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非要形容,金月现在就是从未有过的开心,一张脸红扑扑的,眉眼整个都弯了上去!
“李大炮就是李德厚啊,你出去随便问问,李德厚的外号就叫李大炮!”
李青云晕了。
就像一口干掉了一桶烈酒,外加上两柄大锤,在不停地敲打着他的脑袋!
他很想坐到奶奶的床上,让自己好好缓一下,但两条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只能瞪着眼珠子,语无伦次的啊啊叫唤!
金月一把扶住了孙子,笑得那叫个开心!
“傻小子,刚才你劝奶奶找婆家要找对人,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她真的在开玩笑了!
她的性格很沉稳,本不该如此,但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一个是这个大孙子太讨喜。
另一个,女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依靠男人吗?
自己的男人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现在又得到了孙子这样的崇拜,她能不自豪吗?
幸福感自然而然就来了!
想想以后和儿子、孙子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再想想孙子和老伴见面的场景,她忍不住了,玩笑话自然脱口而出!
挪不动脚,李青云干脆就跪在了奶奶脚下。
使劲儿在腮帮子上掐了一下,才总算恢复了语言功能。
“奶奶,李德厚马上就要上来了,你可不能开玩笑,赶紧的,你再说一遍!”
金月一把抱住了孙子的脑袋。
“好孩子,你不用紧张,你爷爷虽然脾气驴,但心肠火热,他肯定会疼你们的!”
错不了了!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这可怎么办?
李青云跪着向门口跑了两步,然后蹲着走了几步,慢慢站起来,趔趔趄趄就往外跑。
“我,我尿急,我先上趟厕所……”
他确实是逃避了,确实是怂了!
想象一下,刚才还想着爷爷是大酒鬼、大叫驴,还想着帮助奶奶收拾他,眨眼工夫,那个人就变成了开国上将,而且还是最牛逼的那一个!
这落差何止是蝼蚁变成了皓月?
这要怎么接受?
凉快凉快,冷静冷静,就是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
张小娟和关小雅自然也听到了金月和李青云的对话。
确定了李德厚就是自己的公公(爷爷),两个女人也哆嗦了!
她们肯定比李青云更紧张!
这么大的官儿,想想就能吓个半死,这要怎么接触?
偏偏她们的主心骨靠不住了,这该怎么办?
两个女人跟着李青云就往外跑,这些动作自然都是下意识的,等李青云钻进男厕所的时候,她们才反应了过来。
然后,捂着脸又跑回了病房!
想不出其他方法,她们只能躲到金月身后,一头的冷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月只能安慰。
“傻孩子,你们真的不用紧张,告诉你们吧,那个老鬼也要听我的,老娘不让他叫唤,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
和李德厚关系好的人,都知道李德厚脾气不好,开口就骂,伸手就打。
而和李德厚关系一般的人,却认为李德厚性格孤僻,不喜欢和人交往!
这种两极分化是有原因的……
李德厚16岁那年,父母和爷爷都被小鬼子杀了,他带着唯一的弟弟钻进了大山,一门心思只想加入一个打鬼子的队伍。
可惜,造化弄人,他们竟然加入了一伙土匪!
一直到土匪强迫他们下山祸害百姓,他们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那一次,他们兄弟俩杀了两个土匪,抢了两支洋炮。
那一年,他16岁,他弟弟14岁!
学会了打枪之后,他们本打算就兄弟两个和小鬼子干了,却没想到,老天开了眼,给了他们一个加入抗联的机会。
进入抗联之后,两兄弟如鱼得水,拼命干活,拼命训练,等到两年后,他们已经为父母和爷爷报了仇。
那两座坟前,已经整整摆了10个小鬼子的人头!
就在那一年,一次意外,李德厚把金月抢了回来,两个人最终还拜了花堂。
那一年冬天,金月要生孩子,部队又被小鬼子扫荡,赵司令命令他们兄弟,送金月下山,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归队。
他们虽然舍不得队伍,但也只能照做,谁能想到,结果是那么的凄惨!
孩子死了,赵司令也牺牲了,整个队伍都打没了!
而因为李德厚名声在外,所以各个路口都贴着他的画像,没办法,几个人只能逃往关内。
在那之后,他们虽然日子没那么危险了,却受尽了白眼!
听说他们是东北人,就会有人骂他们是亡国奴,是软蛋!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东北军的无能,一枪没放,就把小鬼子放了进来,谁能不骂?
但那和李德厚兄弟有什么关系?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解释,自己打鬼子了,还杀过很多鬼子,可惜,根本没人相信他们的话!
几经辗转,他们命中注定,还是加入了组织的队伍。
李德厚的性格转变,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弟弟的牺牲,让他外表冷酷了起来!
他作战勇敢不怕牺牲,慢慢升为了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根据地司令员。
但不管官职多高,他始终都不开心。
东北人就是懦弱和奴才的代名词,偏偏他还加入过胡子,就算抗联的身份,那也不是正规部队!
再加上东北人确实爱冲动,一旦战斗到白热化,就喜欢逞个人英雄主义,临阵抗命的,白白送死的,大多数都是东北人!
这一切,使他被孤立,总有人拿他的身份说事,以至于,他的功劳再大,也进入不了核心圈子。
他的性格就这样变得偏执。
一旦手下有东北籍的士兵和干部,他就用最严格的纪律约束他们,稍稍有犯错误的苗头就非打即骂!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东北人没有孬种,为什么就不能当个好兵?
时间长了,这些也就成了他的标签……
越是关系好的人,他的要求越严格!
就例如,熊副院长那么怕他,就是因为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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