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鸣，黎鸣二人面对着被肢解的碎尸沉默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这案件应该是张警来接手的，但是由于近期的情况，雷鸣被吸引了，他认为这又是一桩蹊跷的案子。
不过说起来，很久之前，曾接手过狂魔碎尸案，但那对于雷鸣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的日常，可是这次不知为何，他嗅到一股异样来。
也可能是听张警说遇到徐风的缘故吧。
“有他在，就没有简单的案子是吧……”雷鸣不再去看那堆碎尸，黎鸣的助手阿青还在一旁拼凑着。
他看了眼阿青，是个比较认真的大学生，做事毫不含糊，记得上一个助手貌似是因为觉得在全镇局看到太多让他麻木和痛苦的案件，身心实在无法承受辞职了，不知道他能做多久呢，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内心是个怪物的。
“拼好了！”阿青平摊双手，然后对黎鸣说道，“和之前一个尸体一样，胸腔内什么都没有了，只不过这具尸体的待遇貌似更差……”
“总之先查清楚他的身份吧。”雷鸣皱了皱眉，实在没心思在这间屋子跟他们聊天，叹口气出去了。
“那个叫徐风的小伙子叫来了没有。”雷鸣对旁边的人说道。
“已经在通知了。”对方刚放下电话扭头说。
随后雷鸣点点头经过接待室，透过玻璃窗看了眼里面的覃泽。
失去爱人的感受不会太好，尤其是把爱人当成全世界的人。
雷鸣准备到外面透透气，顺手掏了掏口袋，就看到骑着摩托过来的杨少川，不由地一愣，这个少年……
杨少川将摩托停下之后对雷鸣打了声招呼，雷鸣收起口袋里的烟带他去接待室。
杨少川将事情告知了几人，之后在接到电话，正把舒晴送回家，他们先去了医院，才知道覃泽擅自跑出去了，顿时感到不妙。
舒晴得知消息后，本想和杨少川一起去看看，但是杨少川不想让他们看到伤透人心的一幕，他经历过，所以知道覃泽会是怎样的一副姿态，于是骑着车独自前来。
“已经有一会了，雨下的正大就过来了……”雷鸣叹息着摇摇头，“我们并不知道你的主意，没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能怪你们。”杨少川挥挥手，透过玻璃窗看着覃泽。
覃泽此时在房间里坐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脑袋里空空如也，脸颊也是干涸的泪痕，静静地低着头望着地面，耳边也空无一人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
“所以你打算当他的监管人吗？”雷鸣抱着手臂靠在门口问道。
“什么意思？”杨少川好像明白，但又有些不理解。
“这是医院拿来的，在他来的时候，我们就有人去医院查他的信息以及精神状态了。”雷鸣说着递过来几张资料。
杨少川看到病历资料上的东西，微微咬了咬嘴唇，心里似乎又好像放下什么了一样，或许自己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不过让他来当这个监管人的话他是多少有些犹豫的，一来他没办法做主，毕竟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家里还有四个女孩子，需要征求她们的同意，二来自己的精神状态都还没恢复，他担心……不然打电话给她们问问？
“他有暴力倾向？”杨少川看到下面的时候心中的犹豫顿时加重了。
“根据在医院那几天检查得出来的，再加上今天……”雷鸣说着朝杨少川后面指了指。
那是一个角落，有一堆散落的桌椅，都碎裂在那里，就好像没来得及收拾堆砌在一旁。
“他做的，有几名警察还受了伤。”雷鸣扶额，“所以我是想着，如果你不打算做他的监管人，我就移交给精神病院了。”
“……”若是送到精神病院，其实跟杨少川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杨少川想起之前的自己，又看了眼室内的覃泽，“他还能恢复过来吗？”
“能，只要他女朋友还活着。”雷鸣说完，杨少川扭头看他，他连忙又说，“这是覃泽的原话。”
“我……回去和那些人商量商量吧。”杨少川按了按太阳穴。
“那些人？”雷鸣疑惑。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住在南蛮公路那边了，不知道张警官有没有和你说过……总之我住在人挺多的大别墅里，听不方便的。”杨少川苦笑道。
“人多那不是很好吗？刚好可以照顾他。”雷鸣道。
“都是女孩子……”杨少川无奈，“如果实在没办法，能照顾他的只有我。”
“……”雷鸣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问，“等等，你和一群女孩子住在一起？你……”
“别瞎想，她们住一起，我住后院，我是租客。”杨少川笑呵呵地解释着，自己不能再多说话了，在这里说错了要出问题的。
“既然你自己不方便的话，那只能我们处理了。”雷鸣点点头，讨论到这里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杨少川问。
“嗯……行。”雷鸣看了眼里面，什么都没有，覃泽就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举起椅子去砸别人了，于是打开了门。
房间内是昏暗的，覃泽不允许开灯，杨少川想去按一下灯的开关，雷鸣阻止并冲他摇了摇头，杨少川再回过头看着覃泽，心中不免有些哀伤。
其实他们并没有见过几面，对杨少川而言，覃泽和他也没有多少情感，站在任何角度，杨少川都不可能带他回去，毕竟不是谁都像戴雨洛是他那个年代的，杨少川不得已才把他带回去，而且戴雨洛确实没疯。
“覃泽。”杨少川轻轻拍了一下覃泽的肩膀，但是覃泽毫无反应，依旧坐在地上，抱着头发呆，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分崩离析了吧。
“其实住在医院接受恢复也是可以的，不过需要你交一定的资金，你们是朋友。”离开全镇局的时候，雷鸣对杨少川说了一句。
“嗯，我回去看看。”杨少川对他点点头便要离开了，这时雷鸣又叫住了他：“喂！”
“？”
“回头过来记得带好头盔。”
“……好。”
雨已经停了一会了，路面上依然湿滑，行人也不是很多，杨少川缓缓骑着，速度不超过30码，虽然骑的快很爽，但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摩托车手，还是安全要紧。
对于这种事，杨少川其实也没啥好纠结的，唯一一点就是需要一个合理安抚自己的说法，不管是放弃他，还是将他带回。
途中，他经过了派出所，张警见到他之后赶紧丢掉手中的烟大喊：“小风！等等！”
杨少川扭头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忽然发现是张警，找个路口拐了个弯往回骑着。
“哒！”
张警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坐在门口望着马路上的行人。
“少抽点烟。”杨少川站旁边微微瞥了他一眼，对于相识也很久的人来说，张警是那个对他讲道理最多的人，也因此杨少川对他也有些好感。
“我今天才第二根。”张警说着嘬了一口，微微吐出烟来，看了眼杨少川停的车，“啥时候买的摩托，看起来不错嘛。”
“哦，跟朋友借的。”杨少川没打算往这上面聊，他问道，“案子进展怎么样了，关于……李小欢他们失踪死亡的事。”
“这种事跟你没关系。”张警显然不太想聊案子。
“跟我没关系把我叫停干啥。”杨少川抿抿嘴皱眉道。
“哦呵呵，就是看到熟人了，想叫过来聊两句。”张警笑笑。
“我这还赶着回去有事找朋友商量呢。”杨少川大无语，但是也不太好说出来，毕竟老相识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张警问。
“……”杨少川愣了一会，伸手把旁边门口靠着的马扎拿过来坐下了，叹了口气，“覃泽的事知道吧。”
“覃泽，知道。”张警点点头，“这事我也刚得知，出了院就去闹全镇局。”
“然后雷队长问我做不做这个监管人。”杨少川说。
“你怎么回答。”张警问。
“我……”杨少川说到这里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我其实不太想的，虽然说朋友家人亲戚都可以做。”
“嗯。”张警最后嘬了一口把烟掐灭了，“能理解，毕竟认识也没多久，是吧！”
“你知道？”杨少川疑惑，他认识覃泽可没和张警他们说呢。
“覃泽说的。”张警道，“换做我……当然我是警察，我的立场不能算数，换做我是你，我可能会犹豫。”
杨少川点点头。
“现在你小子日子过的滋润啊！嘴上说不谈女朋友，这住那么好的地方，身边还有姑娘围着……几个啊？”张警开玩笑地拍了拍杨少川的肩膀。
“我是租客……我确实不打算谈……”杨少川对此只能笑笑，随后站了起来，“不是，现在说到覃泽的事呢，我就是想着回去跟她们谈谈，如果她们也不愿意，那我只好回绝了，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嗯，行。”张警拍了拍腿准备起来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去吧！”
“对了，如果案件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可以和我讲讲，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些思路。”杨少川刚走到摩托车旁想起什么，回头说。
“……”张警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你小子以前可是蛮抗拒的，不过有什么事应该也不会找上你的，你就踏踏实实当你的普通人吧！”
“此一时彼一时了嘛！”杨少川也笑笑，但是表情一变道，“对了，那天晚上带走的壮汉……”
“……”张警闻言皱眉，“你还走不走？”
“……行。”杨少川一愣，随后摇摇头骑上摩托车就离开了。
“你小子下次骑摩托再不戴头盔，我没收你的车啊！”张警看着离去的背影怒喝道。
杨少川听到后笑了一声，两个警察大叔都一样。
回到别墅后，杨少川将车停在了别墅不远处，这里又无法骑进来了，路面实在太糟糕了，等天气好了，他打算找一点石板把这里铺成一条路来。
回到家里，几人都在，包括李雨也在，杨少川见状问道：“奇怪，今天小鲤鱼怎么回来那么早？”
“明天六一儿童节啦！今天早放假呀！”李雨嘻嘻哈哈地跑来，“有没有礼物给我啊！”
“没有，滚开。”杨少川温柔地笑笑摸着她的头，然后走进了屋，看到武雪正抱着小说在看，“你们都在吧？有点事想说说。”
“说吧。”武雪将书放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这个男生还是比较正经的，而且也很老实，虽然不像覃泽那样，但是也差不多，总之只要不是胖子那种，武雪作为朋友都能接受。
“我去过全镇局了，然后……”杨少川看到舒晴从楼上下来了，还有未未也从房间出来，“雷警官说，覃泽目前的状况，可能需要监管人。”
“监管人？”舒晴还有未未坐在沙发上，听到这个词都有些不太能理解。
“就是……他精神除了一些严重问题，因为李小欢。”杨少川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几人，都是气氛相当压抑。
“太可怕了……”舒晴这时候皱着眉头再无平时那般从容，也许是回想起那晚的事，也许是替覃泽感到难过，也许是被李小欢的消息感到惊恐。
“那你怎么打算的？”武雪这时候比较冷静，她直接想知道结果。
“我是这么想的。”杨少川喝了口水，然后说道，“如果让我做这个监管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是这里唯一的男丁了，出于友谊我也应该担负起来，只是……”
“因为我们这边女孩子比较多，然后又都不怎么有时间，我想着……”杨少川将弊端给几人讲着，如果觉得不合适，就让雷鸣去处理，毕竟他在这方面才是专业的。
“小风……能不能……”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未未低着头小声道，“能不能……答应雷警官，你来做这个监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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