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戴雨洛送回去之后,早上吃的少,杨少川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在一个拉面馆坐下了。
“来份……土豆丝牛肉盖浇饭。”杨少川看了眼菜单,本想吃面的,但是很久都没吃其他的了,想改改口味。
从前世开始算,在过去的岁月里,只要是出门,在外面百分之百吃的都是面,他差不多已经吃了够多了。
刚坐下来掏出手机准备看小说来着,就听到了身后一个母亲在教育她的小孩:“你作业写完了吗?就这样发疯一样地玩耍?”
“可是我作业写完了呀……”小孩子委屈地说道。
“作业写完就可以这样忘乎所以玩游戏了吗?”母亲说着把面给小孩盛了出来。
“嗯……嗯……”小孩被她说的不知道该怎么狡辩,就是觉得自己没错,待他母亲出去后,他就把面推到一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杨少川也听了一会了,他将自己的手机默默收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跟小孩说:“嗨小朋友猜猜我多大了。”
“?不知道。”小孩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了。
“猜猜看,反正又没事。”杨少川摆摆手,让他尽管猜。
“我有事,要吃面。”小孩明显不想理他,将面碗又拉到面前。
“一边吃一边猜,不妨碍的。”杨少川对他说道。
“……十三?”小孩被整无语了随口说道。
“再猜。”杨少川摇头。
“十五?”小孩说着转转眼珠,“十八?”
“都不对。”杨少川仍旧摇头,对他说,“今年差不多是二十一了。”
“哦,这跟我有啥关系。”小孩说着又把头扭了回去。
“但是我仍然在学习。”杨少川对他说道。
“……”小孩这时候皱着眉,好奇地转头问,“你初中上完了吗?”
“我已经工作了。”杨少川说。
“你工作了为什么还要学习?”小孩不解,在他的观念里,学习是学校里才会有的事,工作了就不用再学习了。
“学习其实是一种恩赐。”杨少川在他面前端正了姿势说,“不仅这个时候要学习,在你人生中的每一刻都要学习,学无止境的。”
“那不是痛苦死了,我作业做完了不就好了嘛。”小孩这时候又生气又忧愁。
“你觉得学习很苦是嘛?”杨少川拍着他的肩膀问。
“对啊,很没劲。”小孩嘟着嘴说。
“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努力学习吗?”杨少川问道。
“因为……因为你热爱学习?”小孩想起老师常常跟他讲的,要热爱学习……
“额……差不多算是,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我现在之所以辛苦,而且努力学习,就是因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杨少川挠挠头对他说道。
“……”小孩听完之后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又好像被点醒了一般,他问,“那我作业都做完了应该做什么呢?”
“可以看看书,查找一下后面要学习的资料,想要将来过的更好,就要比别人多努力一点。”杨少川将自己过去的一些经历告诉他了。
“嗯……你说的好像也对。”小孩的眉头都快皱成面条了。
“好了,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先把这碗面吃完,然后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杨少川说完对他笑了笑,不过他总感觉这段话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略微思索没有太在意,转身走向厨房跟老板说,“盖浇饭打包谢谢。”
在小孩吃面的时候杨少川便离开了,之后母亲回来看到小孩很乖地吃完了面,她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好了,吃完玩好早点回家,妈妈工作去了。”
“好。”小孩想了好一会,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跟母亲说要去借书,主要是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他走出面馆后,碰到了思月,思月正和徐琛、许媛还有陈粒正在抱着足球往巷子里跑,他朝他们那里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能击破欲望,跑向了思月那边。
“小川!”思月刚跑进巷子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印象不是很深,他挠着头等待对方走过来,小孩对他说,“小川你怎么跑那么快,累死我了……”
“你是……胡威?”胡威的脸在思月的脑海中运转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是那个在班级里毫无存在感,但每次都能在公告栏看到第一名的那个男孩,他欣喜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喊道,“你咋来了,你也住在这边吗?”
“对啊……我……”胡威还想说什么时候,思月已经跑走了,因为陈粒走地太快了摔跤了,思月过去的时候徐琛刚好扶起她,接着胡威转过去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略显尴尬。
“来一起打球啊!”思月这时候又跑来了,来来回回就像只好动的兔子,在胡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另外几个人在巷子里踢起球来了。
他就在旁边那样望着,感觉他们的世界好跟自己有点不同,他很少会出去跟别人玩,除了学习时间就是玩游戏的时间,父母几乎不在他身边陪伴。
“咚!”
这时球飞到胡威身边来了,胡威捡起球看着他们,徐琛看了他一眼说:“那个……那个谁你把球踢过来吧!”
忽然他想起来那个大叔跟他说的话,什么学无止境之类的,他抿抿嘴然后朝思月叫道:“我们谈谈!”
“?”原本还在欢快玩耍的几人很疑惑地回头看他。
“我们……谈点事。”胡威看着几双眼睛,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对他们说,“等会再玩球。”
“哦行啊。”思月看了眼许媛等人,然后挠挠头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问,“你想说什么。”
……
蝉声四起的夏季,街道上没有什么人,除了出去打工的还有一些孩子在树荫下乘凉,以及小巷里玩耍的几人,此时张然正在楼上往下看着,她想着要不要回头把张雅接来呢,不过眼看着七月都快过去了,不然就下次再说吧。
“我记得你成绩一直都挺普通的。”胡威对思月说道。
“……我中上等。”思月听到他开口就这样说自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那就是普通。”胡威不等思月回答,接着说,“那你知道当我们作业做完之后应该做什么吗?”
“做什么,不是玩吗?”思月疑惑地挠挠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伙伴,他们也嘿嘿笑。
“我觉得不是……”胡威这时候把杨少川告诉他的话根据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听得那些孩子很迷茫,也很疑惑。
许媛动了动脑筋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要在学习之后再学点别的东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胡威想了想她说的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思月打断了他。
“可是那样不就累死了,像我这样开心玩不是很好吗?现在还没开学呢。”思月摊了摊手说。
“在这个年纪如果不努力,将来就会更累……”胡威低着头,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个大叔说的有道理了,特别是看到思月在那里玩耍的样子。
“管他呢,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说是吧,小媛。”思月傻里傻气地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哈哈一笑对许媛说道。
“嗯……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不过……你开心就好,嘻嘻……”许媛不忍打破思月的心情,看了他一眼,在他眼中能看到太阳印在里面的样子,显得很漂亮。
同时思月也看向许媛的眼睛,觉得她很好看,不过此时的他只知道玩耍,却不会去考虑将来的事情,也因此他会注定失去很多人,只因为他的不作为。
徐琛这时候却是心事重重,他也在思考胡威说的话,好像很棒的样子,但是眼下他没有机会去学习了,等暑假一过他的上学问题将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跟他外公回老家,另一个就是跟着爸爸在魔都生活。
他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不过他并不反感,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每当看到陈粒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她来,他很喜欢自己的妹妹,不过现在他还见不到,因为他那个后妈暂时不在魔都,估计在暑假过后就会到来,所以他的选择是……
“管他呢,今天玩的开心就好啦!”思月并没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他觉得大家应该和他一样快快乐乐的,不要去想那些太遥远的事。
“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很辛苦的……”胡威摇摇头,看着思月这样抿抿嘴,他虽然也会玩但是不会这样终日玩耍,在家里玩一会游戏妈妈都说他了,要是这样一直玩,那还不变得特别差劲了。
思月跟许媛他们还在踢着球,甚至连胡威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许媛在就好了。
毕竟胡威本就没什么存在感,考得再好有什么用。
可能是听到杨少川说的那些话大大刺激到了胡威,他在刚才跟思月后,更加觉得自己听到的是对的,他打算回头问问妈妈,哪里有图书馆,他想趁假期去借点书看,他要走到更远的位置。
在他走后任杰来到了小巷,冷冷地盯着那几个孩子,徐琛先注意到他了,停下踢球的动作呆呆地站在巷子里,他对面的思月还没发现身后的情况,只是看他发呆很疑惑。
许媛转过头也注意到了,有些害怕的样子,陈粒也是一样。
“坤坤去哪里了……你们知不知道。”任杰对他们喊着。
“额……不知道啊。”徐琛咽了一下唾沫回答道。
“他突然就不见了,他住的那间房,很久没进去人了。”任杰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生气,是不是觉得自己被那个孩子耍了的缘故。
“可能是搬家了吧!”思月对任杰说道。
“搬家?”任杰听到他这么说,略微有些疑惑,但又觉得很有可能,随后他缓缓转身离开了,思月耸耸肩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那家伙是来打他们的呢。
下面的情况张然也看在眼里,但她却丝毫没有反应的样子。
……
杨少川骑着摩托看着被太阳晒着的路面,就觉得天气那么好,应该晒了衣服再去考试的,想想回去马上拿出来晒吧!
回到别墅后看到院子里挂绳的地方除了自己的被子,还有那些任凤萍的衣服也晒在了上面,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呆住了。
“小风呀小风!你的屋里怎么有那么多女孩子的衣服啊!幸好没有内衣,不然你就成变态啦!”这时候未未在屋檐下看着骑车回来的杨少川喊道。
“额……这些衣服不是我的。”杨少川摇摇头拨开被子走过去说。
“当然知道不是你的啦,是不是……你前女友的?”未未仿佛是吃了个大瓜一样捂嘴惊讶,但又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晴晴呢?”杨少川忘了和舒晴说这种事,他打算跟她讲讲,免得在一个别墅搞的都不开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解释,但是他觉得似乎应该那样做。
“她在屋里教小鱼做题呢。”未未说着躺在了凉席上,风扇在旁边吹着,很惬意的样子。
杨少川走进屋后听到李雨屋里传来声响,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吧!”舒晴在屋里喊了一声,然后接着教李雨。
杨少川进去后跟舒晴笑了笑挠挠头说:“我那屋的东西你也帮我晒了。”
“对啊,反正都是晒嘛,我就想着找找你那屋的钥匙,没想到你没锁门,我就把你和小雪的都晒了……怎么了?”舒晴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那个……那些衣服是我前任的……我……”杨少川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尴尬的事情,如未未所说的,还好没有内衣在,不然真的很古怪。
“没事啦,我知道的。”舒晴这样说的时候很明显还是低着头的,没有看着杨少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过段日子我联系到慈善捐赠的,我会将它们捐出去,想必她知道了,也会同意的。”杨少川这个想法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在他想着正常生活开始,就知道这些衣服再也留不得了。
不过留下一些留念的东西还是可以的,比如那个手镯和玉挂坠,一个是任凤萍的,一个是洪妍的,他会好好留着的。
“其实没必要……如果你总是会想着的话,弄到哪里去都还是会想起的。”舒晴叹了口气对他说,“如果你真的会放下的话,塞回箱子留着又怎样呢,毕竟她已经不在了。”
话是这么说,杨少川也只是感到有些心酸,逝去之人的物品,该怎么处理的问题,在家乡都是烧掉的,但他舍不得烧掉,放在身边又感觉不太好,那就照舒晴说的,一直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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