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判若两人,他眼中的杀气和身上散发出的冷冽寒意,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许多,这可都是唐瑶的功劳啊,才相处了几天,她便将开朗活泼传递给她师父了。
“师父,现在都五点了,我们要去找客栈吗?”
唐瑶见她师父不说话,她只好去问了,因为还有两个小时就会天黑,她猜都能猜出她师父准备在这上林城留宿了,劫摇了摇头,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画摊,言道。
“先去买幅画吧,我见那个人画的挺不错”
“买画?好啊好啊”
唐瑶听到她师父说要买画,她顺势看过去一眼,的确有个文质彬彬的潇洒秀才在用心作画,劫也没说什么,回到马车后,唐瑶将扎着糖葫芦的稻草桩放回轿内。
然后劫赶着马车朝那个画摊走了过去,也就二十米的距离,马车没走几步就停下了,此时,那个画摊的老板微微撇过头看了一眼那辆马车,随后继续回头作画。
劫将马车停下,然后下车了,唐瑶也跟了上去,走路时还一蹦一跳的,不用想都知道她很开心了,师徒俩走到画摊,随意看了看那些挂着的画,这时,劫问道。
“先生,挥一下笔墨多少钱?”
那个在认真作画的秀才听到了劫的声音,不过并没有应答,直至将他画中的一处景色画完,他才回头瞥了那两人一眼,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到一丝桀骜,应了声。
“挥笔泼墨一次两百金币,摊位的那些画每幅一百金币”
“什么?一幅画这么贵,你以为你是画圣啊,你就是个摆摊卖画的好吗?”
唐瑶听到那画摊老板开出的价钱,她也是大吃一惊,一幅画要这么贵,怪不得这摊子的画作只有人看,却没有人买,这也太黑了,这时,那画摊老板回头说道。
“小姑娘不懂画,我不与你辩解,我吴道玄的画就是这个价”
“你”
唐瑶本来想反驳些什么的,结果被她师父轻轻推了一把,她立即闭嘴,劫上前一步,拿起一幅‘春树秋香图’看了看,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那老板一句。
“先生既开尊口,我又怎能弃之不顾,那就请先生为我师徒二人作上一幅画”
“哦?画人?一个人两百金币,两人合作一幅需五百金币,拒绝还价”
那个叫吴道玄的画摊老板听到劫的要求,他放下手中的笔墨,满脸桀骜的看着那师徒二人,听到这个价钱,唐瑶一下子急了,这是摆明了想坑他们啊,反驳道。
“一幅画要五百金币,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这是在找冤大头吧?”
“画的起就画,画不起就别影响我做生意”
那吴道玄听到那个蓝发小姑娘在训斥,他不满的回了一句,然后拿起画笔,回过身继续画刚才未作完的那幅画,劫伸手碰了他徒弟一下,示意她闭嘴,随后道。
“先生金笔,五百金币就五百金币,我们画”
“先交三百金币定金,剩余两百金币作完再给”
听到后面那人开口,吴道玄回过头看了劫一眼,眼中尽是桀骜与淡漠,与这里所有摆摊之人都不同,唐瑶听到那个画摊老板的话,都快气炸了,指着那人说道。
“哪有先交钱再作画的道理,你画完了我们自然会给”
“先交定金再作画,是我的规矩,作一幅画需要至少一个小时,如若你们等不及中途要走,岂不是浪费了我的笔墨和宣纸,还有我的时间和精力吗?”
吴道玄反驳了唐瑶一句,满脸不屑之色,看的出此人之心必然高于云顶,唐瑶本来想骂他几句的,可是被劫拦住了,劫从兜里掏出锦袋,拿出一枚紫晶币,道。
“不需要定金,我全额付款,请先生动笔吧”
“紫晶币我找不开,出摊左转走上百米,在对面街上有一家晶行,把钱兑了再来作画吧”
那吴道玄瞥了一眼劫手中的紫晶币,很淡然的说了一句,从此人的语气可以听出,这吴道玄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但他并非池中之物。
“不用先生找钱,剩余的五百金币,我们挑选五幅画作拿走便是”
劫将那枚紫晶币放到那画摊老板吴道玄面前,吴道玄微微眯着眼睛,桀骜一笑,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枚紫晶币,然后揣到胸口了,指了指右侧的位置,轻声道。
“去那儿站着吧”
听到那老板之语,劫也没吭声,拉着他徒弟去那边的空地当模特了,唐瑶虽然满脸都是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站过去了,那吴道玄拿出一卷宣纸,开始修笔研墨。
研墨的同时还在观察着那师徒俩的身形,几秒后,那人研墨完毕,握着画笔,盯着那二人思索了数秒,随后收起目光,像是得到什么特别的启发一般开始作画。
神情专注的在画纸上描描点点,挥毫泼墨间展露出的气势恢弘盎然,似乎每一笔都蕴含着激情,每一笔都蕴含着其画师的心神,显然,他已全神贯注的投入画中。
而劫和唐瑶师徒俩还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站着,唐瑶鼓着腮帮子,满脸的不开心,周围的行人也都纷纷停住脚步,站在画摊旁欣赏着那位画师挥笔泼墨间的激情。
行人都在小声讨论,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影响了那位画师流畅的描绘动作,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个小时,这画摊周围站满了围观的行人,甚至还有一些商贩。
他们都是来凑热闹的,因为这画摊老板几天了都卖不出去一幅画,他们也劝过,让他把价钱降低一些,可那吴道玄不同意,还说什么他的画皆为绝笔,就要贵。
所以大家都想来看看这价值五百金币的画作到底是什么样的,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分钟,那吴道玄依旧在作画,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幅宣纸画作上,很是认真。
哪怕周围有嘈杂的谈论声都丝毫影响不了他挥笔,而劫和唐瑶师徒俩也换了位置,在一旁等候,主要是站的太累了,而且那吴道玄画到一半时根本不去看模特。
全是凭心而画,的确是一个奇人啊,片刻后,那吴道玄终于放下画笔,看着桌上的那幅宣纸画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拿出一枚方印章,在画作右下角将其印上。
在画作上留名后,那吴道玄又拿起一把蒲扇,朝着宣纸画扇了几扇子,随后将蒲扇一扔,又拿起了一盒透明的浓稠液体,像是蜡油,吴道玄拾起一支崭新画笔。
用笔尖毫毛轻蘸蜡油,然后挥笔描了一遍画作上的人与风景,在周围观看的行人都对那画师啧啧称奇,无一不是夸赞其画技高超的,很快,吴道玄扔下蜡油笔。
又拿出卷轴和细绳将这幅画作装裱起来,做完这一切手续后,已然是六点半时分,那吴道玄拿起装裱完毕的卷画,朝摊位旁的众人撑画展示,所有人都在鼓掌。
“客官,你的画已经作好,来验收吧”
吴道玄说了一句,劫和唐瑶师徒俩从马车那边走到画摊,看了一眼那幅卷画,只见画上的人与物皆是栩栩如生,画中的劫与唐瑶此时正坐在竹席之上谈笑风生。
画上的劫并没有穿着那身盔甲,而是穿着与唐瑶一般白色云纹长衫,两人如同兄妹一般在品茶论道,四周的景色是凉亭湖景,尽管如此,那画中的人细节逼真。
堪比真人,那凉亭美景也如同映射面前一般,光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到其清凉之意,由此可见这画师吴道玄的画工有多么精湛,就连唐瑶都看呆了,满脸的惊奇。
“先生的画技称得上一绝,笔墨苍劲有力,却带着一股至柔的意境,先生这一手画工,的确值这五百金币”
劫看到那幅画后也是称赞不绝,他虽是修习忍术之人,可小时候也接触过画画,这幅画的确不一般,神与形之间无不流畅,整幅画如同一气呵成般恢弘,厉害。
“这是自然,既然画作已成,剩余的五幅画请随意挑选,我要收摊了,还请快些挑选”
那吴道玄倒也不是谦虚之人,很大方就认下了,周围观看的行人此时也都纷纷离去,因为很快天就黑了,都忙着回家或者收摊,劫卷起那幅画递给他徒弟,道。
“先生神笔,其余五幅画我不要了,就当是给先生的茶水钱吧”
“哦?呵呵,好啊,既然如此,我便多言一句,等客官回去后,拿着此画去无光之处观赏一番,定会让客官为之一怔,不送”
那吴道玄也没有多推让什么,似笑非笑的提点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表意送客,劫也没搞懂那吴道玄的画中有何奇景,看了一眼唐瑶手中的画卷,抱拳致谢道。
“多谢先生提点,我们有缘再见,告辞”
话罢,劫转身朝马车方向走了,唐瑶抱着那副卷画跟在她师父背后,两人登上马车,随后朝街末驾车而去,那吴道玄一直目送那马车离开,然后才去收拾画摊。
在马车上,劫正在车板的小木凳上赶车,唐瑶此时已经将那幅卷画放入轿内的长柜中,然后跑去外面的车板跟她师父唠嗑了,她可是嘴上闲不住的那种小姑娘。
“师父,你觉得那幅画里有什么秘密啊?”
“谁知道呢,等晚上再看那幅画的秘密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客栈,唉?今天你自己住一间,别去烦我,知道吗?”
劫应了唐瑶一声,然后又叮嘱一句,因为上次路过一个小镇留宿,他这徒弟死活不肯自己住一间,说是怕有人害她,太矫情了,害得他那天趴了一晚上的桌子。
“别啊师父,我一个人没有安全感嘛,大不了这次我去趴桌子,你睡床”
听到她师父的话,唐瑶不乐意了,因为现在是即将月底,都虚空历9月27号了,罂粟阁已经开始整合名单了,她一个人害怕啊,因为那些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的。
“啧,至于吗?有为师在,就你参加的那个小破组织,怎么可能敢来袭击,别胡思乱想,你放心睡,什么都不用怕”
劫边赶车边说教唐瑶,至从他收了这个徒弟,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就算在野外露宿,那马车里的床铺都是他徒弟的,他只能躺在长柜子上休息,当师父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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