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寒衣问,卡洛斯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用那块沾了酒精的纱布擦拭了一下右臂的伤处,不过他没准备将他中毒的事告诉她,因为她帮不了他,告诉她只能让她徒增担心。
他不想那样,因为他希望在这人生最后的几个月里,能跟那个母老虎愉快的相处,要是让她知道他要死了,她还不得担心的要死要活啊?他可不希望她会因为他的事而烦恼,只是可惜
他没能完成对她的承诺本以为今年能跟她拜堂成亲的,可现在呵呵是他对不起她呀想到这儿,卡洛斯也稍微收起了一些忧愁,不过他还是没法装作什么事没有,脸上仍有忧伤。
“哦,马上就好”
只听他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卡洛斯随手将那块用过的纱布扔到桌上,然后看了看已经走到他身旁的她一眼,李寒衣也没说别的,见他消完毒了,她便拿起了那卷纱布。
“唉?我是直接给你缠纱布,还是先给你上药啊?”
拿到纱布后李寒衣问了他一句,毕竟她看见他手臂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那金疮散也确实没什么作用了,用不用都一样,毕竟那东西就是用来止血的,而他现在都结痂了,用也是浪费。
但话说回来,他这愈合能力确实有些非人类,不过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问他那些事,尽管那个绿头发怪物说他体内流的不是人类的血液,可她还是不想去胡乱猜疑的,因为他是她丈夫。
“直接缠纱布吧,反正不流血了,上了药也是浪费”
卡洛斯现在虽然心里难受,可他还是尽量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但不管他怎么装,他眼中都有一丝落寞和忧伤,毕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心里肯定难受,他能装出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嗯”
听到他那样说,李寒衣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从书桌另一边拉来个木椅,坐上去为他缠纱布去了,对此卡洛斯也是积极配合,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脸上,是啊,他想多看看她
因为她算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啊,但说真的,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他最想的不是返程去见他妹妹,也不是跟李寒衣圆房,他现在最想的是去星河湾看一眼那个小兔子,哪怕一眼也好
毕竟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深爱过她只可惜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她,他不怪她那天不肯跟他走,是他配不上她的那份痴情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他明知道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伤害了她,他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无论是他妹妹还是那个小兔子,他都见不到了好在临死前身边还有个母老虎愿意陪在他身边。
倒也不算太孤寂吧,只是可惜,他许给她的婚礼殿堂,他怕是做不到了还好他与她之间没有真的发生关系,要不然他就更对不起她了,他可不希望这个母老虎走了那个小兔子的老路。
他这辈子,辜负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儿就够了,要是辜负了第二个,他就纯粹不是人了,想到这些,卡洛斯心中也算是有了些许慰藉,看着她轻手轻脚的给他包扎,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李寒衣的手法很轻,虽说他那会儿让她不痛快了,但他现在毕竟是伤员,她还是愿意忍让他一些的,她知道他在看她,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她跟他都已经私定终身了。
甚至还同床共枕了半月之久,就算最后那层窗户纸没被捅破,那他们也算是半对夫妻了,平时看一看也确实没必要害羞,所以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为他包扎上了,看那样儿缠的还挺认真。
没用多久,李寒衣就将他那两条手臂全都缠上了纱布,替他包扎好后,她将没用完的半卷纱布和那个装有金疮散的瓷瓶放进了药箱里,当然,那个装着蒸馏酒的小葫芦也被放回了原处。
在收拾好那些后,李寒衣也没有急着把药箱放回衣柜,而是端起书桌上的金盆去外面倒水了,还顺便把那两块沾了酒精的纱布拿出去扔了,她这持家的模样,倒是真像一个贤妻良母啊。
而卡洛斯呢,他也没说一直坐在书桌那儿休息,而是起身去床榻那边换衣服了,毕竟他那件白锦浮云袍连同他现在身上穿的底衫都被抓坏了,所以不换衣服也不行啊,他可是个体面人。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想穿的太邋遢,很快,他便走到床边脱下了他身上那件已经没了袖子的底衫,露出了一副还算健硕的身躯,只不过在他那副身躯上,有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疤痕。
特别是斜挂在他胸口的那条黑色超长剑疤尤为明显,不过呢,现在他身上多了一处更明显的伤,那就是在他胸下两寸之地,有一片碗口大的淤青,当然,那淤青并不是李寒衣之前打的。
李寒衣前天打他的那些淤青几乎已经散没了,也就是昨天晚上打的没有散,但昨天晚上他挨得打大都在脸上,所以在他胸前那片碗口大的淤青,只能是那个绿毛怪打的,打的还挺厉害。
居然给他身上留下那么大一片淤青,而且颜色还那么深,好在是他的胸腔骨没有受到什么伤,光是淤青的话还是可以用清凉膏来减缓痛感的,所以卡洛斯也就没有太在意胸口的那处伤。
在脱下那身破了衣袖的底衫后,就去穿那件刚拿出来的浅灰色底衫去了,而这时,李寒衣也倒完水回来了,见他在换衣服,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单手抓着那个空盆朝书桌那边走了过去。
在拿到桌上放的药箱后,李寒衣便抬脚朝卡洛斯那儿走了,当然,她不是想走近点儿去看他换衣服,她只是想把手里的两件东西放回原处而已,可不是想去看他,她才没那么不知羞呢。
将药箱放进衣柜后,李寒衣又把那个金盆推到了衣柜下边,然后才转过脸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穿好了底衫,李寒衣也仍旧面无表情,她也没跟他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穿外套。
没几下的工夫,卡洛斯就将那件山川湖水袍套在了身上,之后他又用手大致整理了一下长发,或许是因为没有腰带束身的缘故,那件山川湖水袍在卡洛斯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有些别扭。
当然,他的白玉麒麟带并没有在战斗中毁坏,他在开打之前就把贵重东西拿下来交给他兄弟了,而现在,那两样东西正在轿门外的踏板上放着呢,也没说有个眼力劲儿好的人给送回来。
“我的腰带和扇子好像忘在外面了,你去给我拿回来”
卡洛斯整理好头发后,便叮嘱了李寒衣一声,因为他心情不是很好,就没准备出去,不过李寒衣也不是那么好指使的,她见他换好衣服又一屁股坐到床沿了,她也是心生不满,反驳道。
“你自己去拿,别指使我”
李寒衣不仅拒绝了帮他拿东西,而且那语气还不太好,明摆着是有些不高兴了,卡洛斯也不是一根筋的人,他见她拉着个脸,也就没敢再去使唤她,自己个儿起身去外面拿他的东西了。
而李寒衣则是去整理他换下的那件无袖底衫去了,那是一副持家贤妻的模样,而此时,佩特还没有扬鞭赶路呢,或许是没接收到他大哥的命令吧,而那个云蝶呢,她仍靠在轿门旁坐着。
当然,那也可以说是在偷听轿里的人谈话,不,那不叫偷听,那完全是正大光明的听,毕竟她紧靠在轿门旁边的墙上,有些像是在偷听的样子嘛,不过只要轿里的人说话声音不算太大。
在紧闭轿门的情况下,轿子外边的人是听不到轿内之人谈话的,因为这车轿四周的墙壁都夹了铁板,再加上是双层厚的木墙壁,所以隔音效果还可以,因此,那个云蝶也不算是在偷听。
就在佩特和云蝶百无聊赖的闲坐着时,关着的轿门突然被推开了,出来的人正是卡洛斯无疑,佩特见出来的人是他大哥,他也忍不住问了他大哥一句,毕竟他看见他大哥的神色不好嘛。
“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就是些皮外伤,无碍的”
卡洛斯简单的回了他兄弟一句,然后弯腰捡起了踏板上放的那条白玉麒麟带,二话没说就将其系在了腰间,之后还又捡起他的傲雪红梅扇插回到侧腰处,在这期间,那云蝶是一声没吭。
没吭声就算了,她就连动一下都没,就只是坐在那儿看,这让卡洛斯挺不爽的,因为这货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啊,见他弯腰拿东西,她也不说抢先拿起来递给他,还真以为她是客人了?
不过卡洛斯也没心情跟这个青楼花魁浪费口水,就算他心里不爽,也只是没搭理她而已,在整理好腰带和折扇后,卡洛斯走上前看了看不远处那些战斗过的痕迹,然后开口嘱咐了一句。
“继续赶路吧,都快五点了,哪怕是找一处村庄落脚也好,别在这荒地逗留了”
“嗯”
听到他大哥叮嘱,佩特也应了一声,然后就扬起马鞭去赶车了,而卡洛斯则是转头走进了车轿里,当然,那个云蝶也跟着进去了,那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眼力劲儿,倒也不怨卡洛斯烦她。
不过话说回来,云蝶这样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那会儿见到太多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才被惊的缓不过神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给新主子递东西,这也不能全都怨她啊。
在两人回到轿子后,佩特就驱马将车赶到了官道上,虽然现在已经将近五点,可还是有些时间能赶路的,毕竟他大哥说了,想找个村庄落脚,他必须得加快脚步去寻那个落脚的地方啊。
所以那辆超级豪华的大马车,没多久就消失在官道上了,也得亏是这个点儿的官道没什么赶路的人,不然就冲佩特赶车的速度,怕是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啊,因为那四匹马跑得太快了。
因前者离去,这里就只剩下了一副破败的模样,特别是官道两边的树木,有好多都被砸断了,就连那片荒地都有很大一片焦土,那些痕迹似乎都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9_19090/46021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