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城。
城外广场,高明羽和高明天已经在广场出口等了五天,这里属于河西王朝的地界。五天前他们逃出蓬越王朝,隐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按计划,每一天都有人向这里聚集,可是他们天天来,望眼欲穿又失望而归!广场上人来人往他们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那是他们的父母,亲人,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靠。亲人落难……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
东阳城属于河西王朝,从蓬越王朝到河西王朝,必须经过灵阵传送才能抵达。转移阵是王朝间沟通的渠道,乘转移阵不仅省力还节省翻山越岭的时间,不乘转移阵必须翻越层层叠叠的山脉。对于靠脚出行的修炼者来说,大山及山里的凶兽是他们出行的阻碍。那些行走的贩夫,及出门历炼的小子,每一次出门都是靠转移阵传送才能在大陆上行走。五十人传一次,一人一次付五十块灵石。对于凝宫及太极可以飞越山脉,可以在大陆上自如的行走。
第六天空等,第七天也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第九天,高明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但两兄弟都没有露面,而是耐心的等,看他是路过还是找人?找人,那么肯定是他们等的人。路过就不要露面。而今眼目下,必须谨慎行事!若是仇家的探子……那么,他们露面等于是送死。
看见宋仁飞,高明羽留下高明天在拐角,自己躲到另外一个地方观察。宋任飞是一个人……他就露面。反之他发出暗号,高明天知道怎么做。
宋任飞最后出阵,他不紧不慢的向出口走。高瀚渊派他送信,仅告诉他人在河西王朝,说最大的可能在广场,或在广场的周围留下见面的人。没有联络到要,想找就困难了。
宋任飞走到出口,乘同一趟灵阵的人已经走远。他站在出口东张西望,心灰意冷之际看见一个邋遢的小子,穿的破烂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似曾相识,宋任飞看了一眼又一眼,却不敢贸然的叫出对方的名字。为难之际,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声。
“宋哥。”
宋任飞回头,看见高明羽站在他身后。
“是你……”
宋任飞不敢相信,他认识的高明羽是多么骄傲,而今却是一副落魄的模样。
“跟我走。”
高明羽招乎一声,不紧不慢的向前走。
宋任飞跟着他,心里想怎么说出口?
广场外有不少的客栈,沿着街向前就进入东阳城。那里不是他们的去处,高明羽带宋任飞穿过一条小巷,绕了一圈才去一间不起眼破屋。一间废弃的屋子,不花灵石又可保密。有人跟踪,高明天不再出现……
进入破屋,高明羽才回头对宋任飞说,“宋哥,你稍等。”说完他就闭嘴,即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他也不敢问。他怕宋任飞说的话让他崩溃。
宋任飞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今年他二十七岁,与高瀚渊比小十几岁。与高明羽比,他又大十几岁。因此,高明羽以同辈相称他没有在意。返过来,见到高瀚玲他要叫一声姑姑。
过了一会儿,高瀚玲一个人走进破屋。高明天没有来,一是不愿意听。二是怕陌生人偷听,在外面观望。
“姑姑。”
宋任飞叫一声,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他的内心。
“猜到了。”
高瀚玲表面没有变化,心里面却是肝肠寸断……内心的痛无法言表!她只能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困境。
“三言两语……赶紧说。”
“姑姑。”宋任飞又叫了一声才往下说:“那天,就我和瀚渊在成衣铺,交易完闯进两个杀手,瀚渊的右胳膊没了。好在曹家人出手……没有为难我们,我才带着瀚渊从窗口逃离。天亮前天降雷雨,将瀚渊浇醒。之后,我们从水源的入口逃出。
过了两天,我乔装去城门口闲逛,听到的消息是,除了瀚渊和柄叔,其他人无一例外……”
“见到人了?”
“没有,只是猜测。瀚渊说,柄叔可能逃脱了。因此,他不愿意离开,说无论如何要找到柄叔。至于你们,瀚渊交代过了,叫你们走得越远越好。那些人抱着斩草除根的想法你们就危险了。有人高家才有希望。”
“哪些人,是不是除了崔家还有帮凶?”
“听说秦家也参与了,另外还有两位人物,我打听了,没有人知道是谁。”
“哪个秦家?”
“与……与惠珍有关的那家。”
“秦家嫡系。”
“是。”宋任飞肯定的回答。
秦家早就一分为二,秦惠珍所在的家族是秦家旁系。即便如此宋任飞仍然觉得为难!一边是他的恩人,一边是他喜欢的人。如此他如何选择?
“冤有头,债有主!”高瀚玲咬牙说了一句才问,“将来你是怎么打算?”
“瀚渊告诫我,将信送到,灵石送到,立即返回。另外给我一万灵石,叫我远走他乡。我回去准备带慧珍一起走。”
“你想清楚,带她走可能连累她及她的家人。”
“姑姑,顾不了。她同意,我带她远走天涯。”
高瀚玲点头,“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活。”
宋任飞不做声,取出灵戒将带来的灵石交出。
“都给我们,他怎么办?”
见地上一堆灵石,高瀚玲于心不忍!
“瀚渊手头上还有五万。他叫你们尽快离开,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
“好。”高瀚玲答应一声,停顿片刻才说:“任飞,你一定记住我说的话,回去你告诉大哥,二十年后必有后人回来……多余的话不在这里说。明羽送任飞,赶最后一趟灵阵回去。”
“姑姑,珍重!”
宋任飞躬身一礼。
“走吧,二十年后……或有相见的可能。”
世事险恶,人生无常,谁知道二十年后是什么样?高瀚玲无法准确的预测,她只能把美好的愿望藏在心底。
高明羽跟出去,高明天才走进破屋……
走出小巷,宋任飞才转头对高明羽说,“明羽,你父亲说,高家有没有未来要看你了。”
高明羽十六岁,聚气修为。他怎么能承担起如此沉重的重任?不过,对于父亲的叮嘱他只能默默的接受。
“宋哥,转告我父亲,我一定记住他说的话,或许我没有能力重整高家,但我会养儿育女。还有众兄弟。一旦有一个冒头,高家就有立足的可能,一旦扎下根,报仇就有希望。”
“你记住,家主确定是崔家人杀害,其余是秦家所为。另外两个是帮凶,没有杀人,但他们也是高家的仇人。”
“我记住了。”
……
日落西山,高明羽才赶回堂口镇,他们来河西王朝的第一天,就在镇外租一间小宅子住下来。屋后是山,前面是院子,是一处隐蔽的藏身之所。
高明羽进屋,其他人已经知道真相了,他看见兄弟们每一个都是空洞的眼神,姑姑、母亲和婶婶沉默不语。显然,他们在强忍心中的悲痛!几个妹妹在低声哭泣。看见这一幕,高明羽鼻子一酸转身抹眼泪。
过一会儿,高瀚玲才问,“明羽,你看着他走……”
“嗯。”高明羽应了一声。
高瀚玲突然发怒。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我们面临的困境……”高瀚玲停顿一下接着说:“一共十六人,分散在四个地方生活,明羽跟我走,文浩和文楠也跟着我。剩下的人交给三个嫂嫂照应。”
“瀚玲,你带他们走,我带明萱回去。”
回去是送死!高瀚玲说的话沈念慈没有听进去。
“你疯啦?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没有家,男人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儿女……需要你照顾。”
“活一天算一天。”
见此,高瀚玲耐心的说:“念慈,你这么悲观,儿女们怎么鼓起生活的勇气?只要活着,我们就有希望,想想你的儿女。你要给他们活下去的勇气!有朝一日高家一定重返圣城。”
高仁敬、高仁柄、高仁川、高仁龙,四兄弟中,只有前三家留下后人。三家的儿女多达十人,只有高瀚渊、高瀚文和高瀚民三兄弟留下后代。他们够幸运了!却不知道珍惜。
沈念慈是高瀚民的女人,高明卓和高明翔的母亲。此时她是心灰意冷。
“明卓、明翔……将来的路你们自己走。”
“母亲你不能丢下我们。”高明翔哀求一声说:“家没有了,你还有两儿一女。二十年可能是另一番境况。”
另外两个不出声,这样下去高家就完了。
高瀚玲心里很不是滋味,硬起心肠说:“自己的儿女自己管,你们忍心……可以舍弃他们。”
“母亲。”
“母亲。”
……
看着儿女可怜的样子她们心里怎么忍心!
沈念慈是人,怎么舍得下自己的儿女?她暗叹一声说,“瀚玲,嫂嫂无能你拿主意吧。”
“要我拿主意,就按前两天商量的办,一家留在河西,一家去大禹王朝,我带明羽去大楚,一家顺道去阿诺。二十年后在阿诺王朝的流沙镇见……既是见面的日子也是团聚的日子。儿孙有没有作为?到时见分晓。”
张秋燕说:“我的儿女小,留在河西。”
“我与瀚玲一道,去阿诺。”
李惠贞是高明羽的母亲,她去阿诺沈念慈就没得选,只能去大禹王朝。
“没关系,我去大禹。”
沈念慈决定了,带着三个女儿去大禹王朝。生活再艰难!跟儿女在一起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在艰难也要熬到见面的那一天!即便自己死也有人安埋,不然就成为孤魂野鬼。
“好吧,你们各自珍重!明天出门……女扮男装。”接着,高瀚玲又交代:“选择住地要二者兼顾,既可以混口饭吃又显得不起眼,挑选这样的地方可以长久居住。另外大哥托宋任飞送来三万地灵石,一人拿走七千五百。有灵石,可解不时之需。”
于是张秋燕又说,“瀚玲,你去大楚,姐姐去大禹,两地远,你们俩一人多带一千,给我们留下七千即可。”
“秋燕说的对,你们去的地方路途遥远,仅仅是乘转移阵就要一笔灵石。”
李惠贞同意,灵石马上分。
过后,高瀚玲才说,“你们记住,我们是六月十九日离家,六月二十是家破人亡的日子,也是他们的忌日!死去的人为什么死?我们是怎么活下来?怎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根在哪里。
至于见面的时间,定在二十年后十月的最后一天。在说一次,阿诺王朝,费城管辖的流沙镇。错过见面的时机你们也不要急,过十天是最后的机会。因此,争取提前到达。若等不到人会认为未到的人已经死亡。”
高仁柄活着的消息高瀚玲没有告诉他们,一是没有确认,二是其他原因。
……
第二天高瀚玲先走,等李惠贞和沈念慈带儿女离开,张秋燕才带儿女去找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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