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默默的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他怀疑，甚至觉得匪夷所思……刚才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太不真实了。那个声音没有在自己突破的关键时刻出现，而是在突破后出现。关键时刻没有打扰自己突破，高扬觉得，怎么说都有违人性？而且他说的话，也是似是而非。没有说全……因为自己被打岔。
高扬来不及细想。
陈学明已经在山梁上喊话。
“高扬，你没事吧？”
“没事儿。”
“你在跟谁说话？”
“错觉，以为有人。结果，是自己吓自己。”
片刻，陈学明就出现在高扬面前。
“什么情况？”
“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说什么？”
“说……我为你付出，你何时助我脱困？”
一时间……高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便实话实说。
“之前进来没有在意，难道山涧里藏着人？”
高扬顺着他的话说：“或许。”
“不可能，知道有人突破，还留在这里，肯定不敢出声，留下只有两种可能，偷窥或是干扰。但不敢出面……你确定，那人是跟你对话还是相互对答？跟你对话便可确定是一个人。若是相互对答，那就是两个人。”
“忽然间没在意。不过我听到的就这句话。”
“什么话？”
陈学仁晚来一步，他身边带着吴梦可和陈雨旋。
“那你喊了一声，对方有没有回应？”
“没有。”陈学明问了一句才告诉陈学仁：“高扬说，他突然听见有人说，我为你付出，你什么时候助我脱困。就这么一句，你认为是对谁说？”
“除了高扬，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人？”
“我也这么认为。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来的时候也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哼，真是万幸！”
陈学明是心有余悸！听到高扬的喊声以为出事，心里一沉转身向高扬飞奔。
陈学仁又问：“高扬，那个声音离你近还是远？”
“仿佛就在耳边。”
“那你没有闻到对方的气息？”
“突破结束，正要查看……”
“从腔调和声音，你能否判断出年龄和生活的地域？”
“你这句话有问题。”陈学明接了一句说：“年龄可以从声音判断，至于生活的地域，他只在两个地方呆过。”
“声音苍老而干瘪，应该是个老头。”
“修为在凝宫以上才能做到悄无声息。”
“或许是隔空传话。”
陈雨旋提出一种可能，有这种能力的人是真实存在。
“若是这样，就能认定，此人出现并没有恶意。不过……他说这句话又该怎么理解？我为你付出，指的是高扬。何时助戒脱困，这句话就难以理解。既然被困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助他脱困，这句话从何说起？高扬刚突破御气怎么助他脱困？”
陈学明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可能跟传说有关，来的路上，他们提到过海里的龙王。但对此他是不相信的。
“二叔，我猜不是修为，需要的是他的聪明与智慧。这样说似乎也说不通。若是指修为，那一定不是现在……”
“哼，一个生活了漫长岁月的老怪还缺见识？缺修为？缺的可能是其他。”
“那就没法理解了。”
“伯父、仁叔，万一对方说的脱困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困，而是另有所指，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高扬提出一种假没，刚才他在想，若是隔空传话，此人的目的可能是出于戏弄或提醒，或许他没有恶意，也没有其他的目的，仅仅是提个醒。
忽然，高扬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给自己传话的不是人，是传说中的龙王。那么，那句话的意思就没有这么简单。龙王出现……而且来到自己的身边。想到这，高扬突然间觉得细思极恐！在扶风留下的画面中，他见过真正的龙王，见过龙王的本领，对付他……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简单。可以将自己生吞活剥，可以将他吞食，可以将他拍死。无声无息，便可以让自己消失无踪。
活着真好！想一想，高扬又回到正题，那句话的意思道该怎样理解？我为你付出，龙王为自己付出的是什么？为什么付出？只有弄清楚这个问题，才知道龙王为什么被困？何时助我脱困……谁可以困住龙王？
“我不明白，你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困，指什么？”
陈学明的回话，打探高扬的遐思。
“会不会是一个誓言？兑现也算是有所交代。我理解，是另一种意义的脱困。”
“稀奇。这么说，所谓的誓言肯定跟你有关。”
“等等，容我想一下。”
陈学明的猜测，提醒高扬。
扶风和黄极去汪洋……结果是扶风受伤而归。某一天，黄极入圣去汪洋找龙王复仇？那么而后的而后，他有没有可能顺手从龙宫里捉走一条龙……说不通，捉龙所为何事？只有一种可能，扶风逝，他的墓葬……难道扶风的墓隐藏在赤刹海的海？传说中，赤刹海是一剑劈开。若是皇极所为？那么就跟自己扯上关系。所谓一脉相承，修炼的都是扶风创立的劝法。那么所谓的好处是什么？是扶风死后遗留的宝藏。在哪？在海底。那隐藏在海底的不是扶风墓，是黄极遵从扶风的意愿，留下的宝藏。龙王被困是遵守诺言，若一脉相承的人取走宝藏，龙主便可脱困。因此没有加害自己。那么那句话就好理解。欠它的要还，可以理解为，及早助它脱困。
于是，高扬联系陈雨惠的梦境思考，若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他可以确定，赤刹海里有龙，传说中的龙王是真实存在……而且他几乎可以肯定，隐藏在海底，龙王看守的宝藏属于他，等自己突破太极就可以来此取走宝藏。其他用不着过度猜测。
心里这样想，话不能这么说。
于是，高扬说谎。
“我左思右想，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可能是我多想……可能是隔空传话。要说目的，顶多就是给自己提个醒。”
“哼，你小子，我记得你传承的是扶风的功法。”
陈学仁提了一句没有往下说。
“二叔，你什么意思？”
“自己想。”
陈雨旋再聪明也想象不出……
因为有些事不是聪明就可以想明白，还需要经历，见识，及阅历的积累。陈学仁说那句话是点到为止。高扬说，他们听。不说，他们也不强求。将来的某天或许他愿意说出来。
“瞎想。”
陈学全说完。
陈学明接了一句说：“高扬，眼看就要天亮，你查一下身体，而后我们返回。”
“确定突破，且身体无恙，要查也等回去再查。”
“好，回。”
于是一行五人往回走。
此时，月光从头顶照下。走出暗影，山涧里裸露的石头便可以分辨。相比来时，脚下的路不再是磕磕碰碰。
走出山涧，高扬特意望了一眼波澜不惊的海面。于是，他又想起陈学明对赤刹二字的理解，赤代表红色，代表不足，代表亏欠。刹字代表煞星。将这两个字套在黄极的身上，那么就好理解。赤字代表的是复仇，代表血债血偿。刹字代表的就是他，因为在龙族眼里他是煞星，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因此在这里留下赤刹二字，可以说是意义非凡！问题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经历，不知就无法理解赤刹的意思。
走了一段，陈雨旋忍不住边走边问。
“高扬，你突破经历了什么？”
“无边无际的黑暗。”
“父亲，你呢？”
“问这些毫无意义。每个人获得的机缘不一样，突破的过程有不同的经历。”
“你的经历是什么？”
“无休止的征战。”
“二叔，你呢？”
“哼，我差点淹死在水里。”
“多大的水面？”
“无边无际。”
“二叔，太夸张，一定是个小水塘，不好意思说，咯咯咯。比较你们三个，高扬的经历是你们当中最艰难的一个。不知道我突破时会经历什么。”
“无论经历什么要咬牙坚持，否则功亏一篑。”
“那是当然。高扬，我和可可姐何时突破？”
“不知道。”
“你……”
“你们体内没有真气。”高扬提示一句。
陈雨旋便知道，高扬窥探修为靠的是真气。她和吴梦可没有突破聚气，体内真气都没有，怎么谈的上窥探？于是她转移话题。
“父亲，他引起的动静涉及多大的范围？”
“或许十里都不止。”
“与二叔突破时相比……”
“堪比化液。”
“啊！他突破御气，可跟二叔突破化液比？”
“……”
陈学明不出声，就是默认。
“哇，你好厉害！”
高扬不知道怎么接话。
陈学仁提醒一句：“说话可以，不要提到名字。”
“咯咯，一高兴就忘了。”
……
高扬听在耳里，乐在心里！
突破前他还在幻想，希望自己区别于别人，现在就有答案。仅仅是突破的烈度就堪比化液。那么自己的丹田，或许与别人不同。他很想现在就看一眼，可是又觉得没有必要，已经既成事实……且脚下的路坑洼不平，若是摔一跤就丢人现眼了。
接着，他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远在帝都的叔叔，父亲的修为是御气中期，那叔叔呢，现在他是什么修为？姑奶奶呢，已经是一把年纪了，突破御气没有？他听父亲说过，十几年前分别，姑奶奶的修为是聚气中期。十几年过去，不知道她突破御气没有。还有奶奶，其他的叔叔，以及姑姑，每一次他想起那些亲人，他心里都不是滋味！于是他心里又在想，什么时候报仇雪恨？每当这时，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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